我垫着脚想告诉爸爸，妈妈身体里的钉子很长，天天抠破了血都没拔出那些钉子，救回妈妈。
可没等爷爷骂完，那边就挂了电话。
我还想打过去，爸爸直接关机。
爷爷替我抹干了泪，抱着我叹了一声：「好孩子，爷爷给你弄点吃的。」
当晚，我睡得迷糊时，听到爷爷和谁在讲电话。
「你妹人没了，天天在我这……」
几天后，爸爸还是没有回家。
妈妈却回来了。
他们说妈妈换了新家，一个黑漆漆的盒子，很小，塞不下天天。
爷爷说，妈妈在天上没有衣服穿，要给她捎点东西。
附近的阿姨带着我在妈妈的衣柜里翻检。
她们每拿出一件，我都摇头。
「这是设计师阿姨的。
「那是家教老师的。」
我每认出一件，她们便面色难堪的摇头。
认到最后，这两米长的衣柜竟没几件是妈妈的。
「给她买新的吧。」她们流着泪建议。
我踮起脚，慢吞吞替她们擦掉眼泪。
我不喜欢她们哭。
也不喜欢看妈妈哭，因为设计师阿姨来了之后，她哭的次数越来越多。
每次我一问，她就说风迷了眼。
可我没有一次拆穿她。
当晚爸爸搂着设计师阿姨回家了。
他们的身体紧紧缠在一起，嘴对嘴，亲的吧唧响。
我蒙着妈妈照片的眼睛，对着爸爸开口：
「你们吵到妈妈了。」
那阿姨尖叫一声，忙躲在爸爸身后，指着我怀里的妈妈，吓得直哆嗦。
爸爸看她一眼，对着我脸猛甩了一巴掌。
我摔在墙角，牙齿割破嘴巴，血珠子掉了下来。
爸爸大步走过来，一脚踩在妈妈的照片上，恶狠狠辗了几下。
「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起来，躺在地上装什么死！」
我趴在地上，想捡起妈妈的照片，可爸爸的脚半分不肯挪动。
看着他脚底下妈妈残破的脸，我难过的哭了。
「妈妈死了，你别踩她！」
爸爸一听更生气了，他一脚跺上我的手。
「死？等会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秦柔烧成了灰？」
我拽着妈妈的照片，死不撒手，爸爸满脸怒容地瞪着我，脚下用劲。
咔嚓几声，我痛得哇哇直叫。
泪珠滴在掌心流出的血水上，爸爸才浑身一颤，收回了脚。
临走前，他呸了我一口，骂道。
「演技成精的妈妈，撒谎成性的儿子，没一个好的！」
我紧紧护着妈妈的照片，扯着嗓子大喊：「我没有撒谎，妈妈真的被钉死了……」
爸爸斜了我一眼，冷声嗤笑：
「那伸缩钉是你千千阿姨亲自买的道具，怎么可能会死？一个小时前你妈还给我发短信，你这么不听话，今天我就好好教你规矩！」
03
说着，他拎起我的衣领拖向大厅，停在奥特曼摆件下。
那是妈妈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
想到妈妈，我控制不住跑过去。
可奥特曼带着风当头砸了过来。
「啊——别打了！求你，别把它打坏了……」
「你走，你带着阿姨走，我不要爸爸……」
爸爸红了眼，像疯了似的砸个不停。
「好！你妈就这么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