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沈总，您这胃病都是为集团熬出来的。
""等这次并购结束，董事会一定给您放长假，让洛总监亲自来给您赔罪！
"看着助理愤愤不平的表情，我的情绪像决堤的洪水般崩溃。
我想现在就离开公司，洛淼既然选择了别人，那我也该放手了。
总裁办瞬间乱成一团。
本该庆祝项目落定的香槟，变成了一地玻璃碎片。
助理还想再劝我。
"沈总，想想您为M7案付出多少心血，这时候退出太可惜了！
"我按着胃部，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本来瑞士疗养的行程都订好了，现在......算了。
"助理不懂我和洛淼怎么会闹到这一步，明明上周她还熬夜帮我改PPT，甚至心疼地揉着我发胀的太阳穴说"别太拼"。
这些年我们配合得天衣无缝，偶尔争执，也是她先递来和解的咖啡。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体贴分成了两份。
赶来的医疗团队只当我是工作压力大，趁我恍惚时强行给我打了止痛针。
因为情绪激动，输液时我的血管收缩得厉害，护士扎了三针才成功。
手机突然亮起。
我眯着泪眼看清来电显示，果然是洛淼。
她应该是安抚好了顾望，才想起我。
"沈墨，我手机静音没听见。
"难怪所有电话都转去了语音信箱。
"你现在怎么样？
还能坚持吗？
坚持不住也没关系，我马上回来陪你。
"她的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一份普通文件。
胃出血发作时，爱人缺席，她难道没想过，我要独自签多少风险告知书？
要怎么向医生解释，为什么我的紧急联系人迟迟不接电话？
我死死咬着牙，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洛淼，已经过去八个小时了，并购案都快黄了，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在原地等你？
"对面沉默了几秒，传来一声疲惫的叹息。
"我知道这事是我不对，但顾望刚被诊断出焦虑症，你应该能理解吧？
别把私人情绪带进工作，他只是太依赖我了，没有恶意的。
"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痛得发颤。
原来失望到极致，是连愤怒都乏力的。
"我们到此为止吧，洛淼，离婚协议我会发给你。
"挂断电话后，我仰着头，在救护车里无声哽咽。
怕医护人员看见，我只能用西装外套盖住脸，肩膀随着抽泣剧烈起伏。
随车医生不断提醒我深呼吸，说血压过高会导致胃部二次出血。
在仪器的滴答声中，我回忆起对这次并购的期待，对我们共同未来的规划。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毕竟公司是无辜的......终于，当止痛针开始起效时，并购方的专机降落了。
......再醒来时，助理正靠在病房沙发上处理文件，手里还攥着胃镜检查单。
微信提示音突兀地响起。
模糊的视线里，看到顾望通过工作群加我好友。
沈总对不起，我不知道您胃病这么严重，我和洛总监真的只是工作关系。
想点拒绝，可冷汗浸湿的指尖总划不准位置。
误触通过的瞬间，对面就发来照片。
办公室的玻璃倒影里，两道身影正头碰头看同一份文件。
那个熟悉的、总把头发挽成低髻的轮廓，我怎么会认不出。
下一秒又撤回。
沈总，虽然洛总监经常单独指导我，但我们绝对清白。
因为我焦虑症发作摔了杯子，她才来帮我整理资料，不是故意不管您的。
您千万别误会影响病情，耽误了并购案啊。
我沉默地点开他朋友圈。
看见最新一条动态。
通宵加班时有人记得给你带胃药，感动！
配图是洛淼常用的那个药盒。
共事十年，洛淼明知道我胃病多严重，可她从没在下班后给我送过一次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