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认定我推了白月光下楼,却不知我胃癌晚期刚失去孩子。
签完字我吐血昏迷,醒来听见他宣布订婚。
葬礼上他攥着烧焦的婚戒崩溃:“她不可能死!”
直到收到我的遗物箱——里面是二十封未寄出的信。
最后一封写着:“海边风大,毛衣替我暖你。”
他发疯冲到海边小屋,只看到监控里我最后的微笑:“下辈子,早点找到我。”
后来傅氏总裁成了海边一具浮尸,口袋里的遗书只有一行:“璃璃,我来赴约了。”
空气里弥漫着熨斗蒸腾出的、滚烫而湿润的气息,嘶嘶作响,像某种濒死的小动物在绝望低鸣。
熨烫板上的深灰色衬衫袖口挺括如新,一丝褶皱也无。
我全神贯注地熨烫着最后一道边,指腹被高温透过厚布烫得生疼,却固执地不肯移开。
仿佛这微不足道的痛楚,能稍稍压住胃里那团日夜不休、冰冷搅动的绞痛。
直到那份轻飘飘的纸张,带着他指尖残留的冰冷和决绝,狠狠摔在我脸颊上,又滑落在熨烫板边缘,几乎触碰到嘶嘶喷吐蒸汽的熨斗。
“签了,周璃。”
傅琛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淬了冰,裹着毫不掩饰的厌憎,比胃里的绞痛更尖锐地刺穿了我。
我捏着熨斗的手猛地一紧,指关节瞬间绷得惨白。
抬起头,灯光勾勒着他深邃而凌厉的轮廓,那双曾盛满星河般宠溺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针对我的寒冰。
“你推晚晴下楼的事,我不追究。”
他吐出最后几个字,像丢开什么肮脏的垃圾。
熨斗的高温隔着湿布灼烤着我的指腹,疼痛尖锐。
“我没有推她。”
我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异常清晰地在蒸汽的嘶鸣中穿透出来。
胃里那熟悉的冰冷绞索猛地收紧,一股腥甜直冲喉头,又被我死死咽下。
傅琛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仿佛听到了世上最拙劣的谎言。
“晚晴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脚踝骨裂!
我亲眼看见她摔下去的时候,你就站在楼梯口!”
他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你嫉妒她,周璃。
从她回国,从我终于知道她才是当年在孤儿院陪我熬过最黑暗日子的人,你就一直在嫉妒!
无时无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