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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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如十六岁生日宴的喧嚣,像一层油腻的浮沫,黏糊糊地糊在她脸上。节能灯的光晕里,

香水和食物的气味纠缠,她穿着缀满水钻的崭新裙子,像一只被强行塞进玻璃罩的蝴蝶,

徒劳地扇动着翅膀,浑身不自在。哥哥宋言志还没来。手机屏幕固执地暗着,

无论她拨出多少次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应她的始终是冰冷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来,

烧得她心口发烫。她用力把手机拍在铺着雪白餐布的桌子上,发出不大不小一声闷响,

引得身边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孩侧目,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讶异和一丝鄙夷。“清如,

怎么了?”二姐宋绪如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焦虑,

她显然也一直在尝试联系大哥,“哥的电话还是不通?”“谁知道他!

”宋清如的声音像淬了冰,尖利地划开空气,“又去弄他那身洗不掉的鱼腥味了吧?

还是他那破店比亲妹妹重要?说了多少次,今天是我生日!他非要当个隐形人恶心我吗?

”她越说越气,胸脯剧烈起伏着,崭新的裙子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恨透了这种被忽视的感觉,尤其是在这种重要的、她本该是绝对主角的时刻。

宋绪如眉头紧锁,看着妹妹盛气凌人的样子,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来。她深吸一口气,

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清如,别这样说话。哥一定有他的原因。他一个月前就说过,

要给你准备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这句话像一道微弱的电流,倏地窜过宋清如的脑海。

特别的礼物?她心头莫名一跳,随即又被更汹涌的烦躁压了下去。

什么礼物能比得上他本人出现重要?她需要的是他在场,

是他能昂首挺胸地站在她和姐姐面前,而不是像个见不得光的影子。“礼物?

”宋清如嗤笑一声,语气刻薄,“他能拿出什么?水产市场淘来的死鱼烂虾?

还是又一件地摊上买的便宜货?”她想起上次他送的那条围巾,粗糙的毛线扎得她脖子发痒,

第二天就被她随手塞进了衣柜最深处,再没拿出来过。她需要的,

是能让她在同学面前扬眉吐气的东西,是名牌,是***版,

是能证明她宋清如并非一无所有的!宋绪如看着妹妹满脸的嫌恶,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她猛地想起大哥一个月前说话时那异常郑重的神情,

以及他眼底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她,

让她指尖发凉。“我去他房间看看!”宋绪如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转身就朝宴会厅外快步走去,脚步有些踉跄。“喂!宋绪如!

”宋清如在她身后恼怒地喊了一声,但对方头也不回。她气呼呼地原地跺了跺脚,

同样廉价的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无声无息。她看着二姐消失在门口的背影,

一种被抛弃的荒谬感和委屈猛地涌了上来。她抓起桌上的高脚杯,

狠狠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果汁,甜腻的味道滑过喉咙,

却压不住心底那股莫名翻腾的焦躁和……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二姐去了好久。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粘稠得令人窒息。宋清如烦躁地扯了扯裙摆,终于按捺不住,

快步走向墙壁斑驳、楼梯吱呀作响的哥哥的房间。

一股熟悉的、带着淡淡霉味和尘埃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房间里没开灯,

只有哥哥宋言志那扇紧闭的房门缝隙里透出一线微弱的光。宋清如的心猛地一沉,

快步走过去,一把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台灯。宋绪如背对着门口,

站在哥哥那张堆满账簿和杂物的旧书桌前,肩膀在微弱的光线下剧烈地耸动着,

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传来。她的手里,

紧紧攥着一个打开了的、巴掌大小的深蓝色丝绒盒子。盒子本身看起来很新,很精致,

与这间简陋、充斥着廉价烟草和鱼腥味的房间格格不入。“姐?”宋清如的声音有些发干,

脚步迟疑地靠近,“你找到什么了?”宋绪如闻声猛地转过身。灯光照亮了她的脸,

上面布满了泪痕,眼睛红肿得吓人。她的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是死死地盯着宋清如,那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悲痛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控诉。她颤抖着,

将手里的丝绒盒子递了过来。宋清如的心跳骤然失序,咚咚咚地擂着胸腔。

她下意识地伸手接过那个冰冷的盒子,目光落在里面——一本暗红色的、小小的册子。

封面上三个烫金的字刺得她眼睛生疼:房屋所有权证。翻开第一页,

赫然是她们家这栋破旧小楼的地址,产权人一栏,清晰地打印着“宋绪如”的名字。

她愣住了。盒子里还有一张崭新的银行卡,卡面是朴素的银灰色,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银行卡下面,压着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宋清如的手指有些发僵,

她放下房产证和银行卡,拿起那张薄薄的信纸,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麻木,慢慢展开。

熟悉的、有些歪斜却一笔一划极其用力的字迹瞬间撞入眼帘:“绪如,清如,

我最爱的妹妹: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踏上了去远方的路。别担心,

哥要去一个能赚大钱的地方。这些年,委屈你们了。尤其是清如,跟着我这个没用的哥哥,

吃了太多苦,没过上一天好日子。绪如现在大学毕业,有自己的工作,我不担心,

房产证你收好,咱们这地方,迟早会拆,到时能换套好房子。清如,那张卡是给你的,

里面有五十万。密码是你的生日。哥没本事,只能给你攒下这点钱。好好念书,

买点自己喜欢的好衣服、好鞋子,别让人看不起。哥答应过要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现在哥得去更远的地方闯荡了。等哥在外面发达了,站稳脚跟,一定风风光光地回来接你们!

一定!你们好好的,哥就放心了。我爱你们,永远永远。”落款是:哥哥 宋言志。

信纸很轻,轻飘飘的,可拿在宋清如手里却重逾千斤。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她的视网膜上,烫进她的脑子里,烫得她灵魂都在尖叫。五十万?去远方?

发达了再接她们?荒谬!彻头彻尾的荒谬!

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巨大的恐慌像无数只冰冷的手,

扼住了她的喉咙。哥哥的“远方”……那个字条上轻飘飘的“远方”,

此刻像一块沉重的、冰冷的墓碑,轰然压在她的心上,让她无法呼吸。

“哥……哥他去哪儿了?!”宋清如猛地抬起头,声音尖利得变了调,

死死抓住宋绪如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肉里,“他什么时候走的?

他去了哪个‘远方’?!”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眼泪毫无预兆地决堤,疯狂地涌出,

瞬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宋绪如的眼泪更是汹涌,她摇着头,

泣不成声:“我不知道……清如……我不知道!

他什么都没说……只说……要给……给你准备礼物……”她的声音破碎不堪,

巨大的悲伤和恐惧让她几乎站立不住。她比清如更清楚大哥的身体状况,

这些年他强撑着的疲惫,那日渐消瘦的脸颊,

那捂着胃部时紧皱的眉头……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她的心脏,让她窒息。

“水产店!”宋清如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猛地松开宋绪如,像一头发狂的小兽,

转身就朝门外冲去,“他一定在水产店!他一定在那里!

”她甚至来不及换掉那身碍事的、缀满水钻的在网上淘来的裙子,

也顾不上擦掉脸上纵横的泪痕,就这样穿着那双蹩脚的高跟鞋,

跌跌撞撞地冲下昏暗摇晃的楼梯,冲进外面沉沉的夜色里。

高跟鞋敲击着坑洼不平的水泥路面,发出急促而慌乱的脆响,像她此刻疯狂鼓动的心跳。

夜风带着寒意,吹在她湿漉漉的脸上,刺骨的冰冷。她拼命地跑,肺部***辣地疼,

裙摆被风扯得猎猎作响,昂贵的布料刮过粗糙的墙壁,发出撕裂的轻响,她也全然不顾。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找到哥哥!找到他!亲口告诉他,她不要什么五十万!

她不要什么新房子!她只要他回来!回来!水产店所在的巷子口,

熟悉的腥咸海风味道扑面而来。然而,当宋清如喘着粗气冲到店门前时,

眼前的一幕让她如坠冰窟——那扇熟悉的、总是擦得干干净净的卷帘门,

此刻严严实实地紧闭着,冰冷得像一块巨大的铁板。一把沉重的U形锁,像一个冷酷的句号,

死死地锁在门把手上。店门口堆着几个空瘪的塑料水产箱,在昏暗的路灯下泛着惨白的光。

整条狭窄的巷子,安静得可怕,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车流声,更衬得此地的死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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