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亮着顾屿舟的脸。他在直播。背景是我们家客厅，那套米白色沙发，我上个月刚买的。

弹幕疯了一样滚过去。“哥哥好帅！”“老公看我！”“顾屿舟娶我！”我缩在卧室飘窗上，

捧着另一部手机。客厅里，顾屿舟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来，温和，带着点笑意。

“谢谢大家的支持。”“新电影还在筹备中。”“嗯，最近休息，在家。”他一句都没提我。

我们结婚三年了。隐婚。他是顶流影帝，我只是个普通小策划。当初签的协议厚得像砖头，

核心就一条：不准公开。我懂。他的粉丝能把人生吞活剥了。我点开直播弹幕框。

手指悬在屏幕上。那些“老公”的弹幕刺得我眼睛疼。心里堵着一团火。烧得慌。凭什么啊？

顾屿舟是我老公。法律承认的。红本本锁在床头柜里。虽然他不常回家。

虽然我们更像合租室友。虽然……他可能早忘了我这号人。但此时此刻，

看着满屏的“老公”，那点被压抑了三年的不甘心，还有说不清的委屈，猛地窜了上来。

烧得我理智都快没了。我吸了口气。手指用力戳着屏幕。飞快地打字。发送。一条新弹幕，

混在千军万马中，跳了出来。“那是我老公。”发完我就后悔了。冷汗瞬间冒出来。

我死死盯着屏幕。祈祷它被淹没。没有。它孤零零地飘在那里。像颗炸弹。下一秒，

弹幕炸了。“？？？？？”“***？谁发的？”“姐妹喝多了吧？”“ID叫什么？

‘今天也想吃火锅’？哈哈哈笑死！”“这姐妹勇啊！”“蹭热度滚粗！”“举报了举报了！

”我手抖得厉害。赶紧退出直播间。心脏狂跳，快从嗓子眼蹦出来。完了。闯祸了。

我把自己埋进抱枕里。没脸见人了。手机突然疯狂震动。微信消息像潮水一样涌进来。

全是闺蜜林薇。“沈栖迟！！！你疯了？？？

”“直播弹幕那个‘今天也想吃火锅’是不是你？！

”“你特么在顾屿舟直播间刷‘那是我老公’？？？？”“截图都传疯了姐妹！！！

”“你号没了！！！！”我眼前一黑。点开她发来的截图。我那条“那是我老公”的弹幕，

被无数人截图，配上各种表情包，正在各个粉丝群、八卦号、论坛里光速传播。“惊！

顾屿舟直播惊现神秘女友宣言！”“顶流影帝地下恋情曝光？女方ID‘今天也想吃火锅’！

”“‘那是我老公’——年度最勇粉丝诞生！”我的微博小号，“今天也想吃火锅”，

粉丝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私信箱瞬间爆炸。点开全是：“***！离哥哥远点！

”“蹭热度的***！”“照照镜子吧你！”“等着收律师函吧！”骂声铺天盖地。

手机烫得像烙铁。我把它扔得远远的。抱着膝盖，浑身发冷。客厅里，

顾屿舟的直播还在继续。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大家冷静点。”“弹幕刷太快，我没看清。

”“可能是粉丝朋友开的玩笑。”“别攻击别人。”“好了，今天的直播就到这儿吧，

谢谢大家。”直播断了。世界安静了一秒。紧接着，我听到客厅传来脚步声。沉稳的，

一步步，朝着卧室门口走来。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钥匙***锁孔的声音。轻轻一转。

门开了。顾屿舟站在门口。他穿着直播时的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拿着他的手机。屏幕亮着。正是我那条弹幕被疯狂转发的截图。

他抬眼。目光落在我身上。像冰水浇下来。我缩了缩脖子，不敢看他。“解释。

” 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喜怒。“我……” 我嗓子发干，“我手滑了。”他嗤笑一声。

很轻。却像针一样扎过来。“手滑？” 他走进来，带上门。

高大的身影把我笼罩在飘窗的角落里。压迫感十足。“手滑打出‘那是我老公’？

”他举起手机，屏幕几乎怼到我脸上。“现在全网都在找这个‘今天也想吃火锅’。

”“营销号在扒你的IP。”“我的工作室电话被打爆了。”“公关团队正在紧急加班灭火。

”他每说一句，我的头就低一分。最后几乎埋进膝盖里。

“对不起……” 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对不起有用吗？” 他声音冷下去，“沈栖迟，

我们签过协议。”“我知道……”“知道还犯？” 他打断我，语气重了，

“你知不知道这会给我带来多***烦？对我的事业有多大影响？

”“我当时……就是脑子一热……”“脑子一热？”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嘴角扯了一下，没什么温度，“你知道你这一热，我们得损失多少钱吗？违约金你赔得起？

”钱。又是钱。我猛地抬起头。憋了太久的话冲口而出。“是！我赔不起！我穷！

我配不上你顾大影帝！行了吧？”“三年了！顾屿舟！我像个见不得光的影子一样躲在这里！

”“你那些粉丝天天叫你老公，我看着！听着！我连吭一声都不行！”“我受够了！

”眼泪不争气地涌出来。我胡乱抹了一把。“我就是手滑发了一句实话！怎么了？犯法吗？

你本来就是我老公！法律承认的！”顾屿舟看着我。眼神很深。像不见底的寒潭。他没说话。

空气凝滞得让人窒息。只有我压抑的抽泣声。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时间都停了。他才开口。

声音平静得可怕。“好。”“既然你受够了。”“既然你觉得委屈。”“既然……法律承认。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那我们离婚。”轰——像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我懵了。

呆呆地看着他。“什么？”“离婚。” 他重复了一遍，清晰无比，“协议里有条款，

如果一方行为对另一方造成重大名誉或经济损失，另一方有权提出终止婚姻关系，

并要求赔偿。”他转身。走向门口。“明天下午三点。”“带上证件。”“民政局见。

”门关上了。轻轻的“咔哒”一声。却像重锤砸在我心上。离婚？他要跟我离婚？

就因为我说了一句“那是我老公”？眼泪汹涌地往下掉。止不住。心里空了一大块。

冷风呼呼地往里灌。我瘫坐在飘窗上。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肿得像核桃的眼睛去了公司。请假。领导看我的眼神有点怪。

估计也看到热搜了。我低着头，匆匆离开。像个逃兵。浑浑噩噩回到家。顾屿舟不在。也好。

省得尴尬。我翻出那个几乎没怎么用过的结婚证。照片上的我们，肩并着肩。他没什么表情。

我努力挤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三年了。原来我们连张像样的结婚照都没有。

下午两点五十。我站在民政局门口。人来人往。大部分是喜气洋洋来领证的。只有我，

像个游魂。顾屿舟很准时。三点整。他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他下车。

戴着墨镜和口罩。全副武装。但还是有人认出来了。“哎？那是不是顾屿舟？”“好像是啊！

”“他来民政局干嘛？”议论声飘进耳朵。我下意识想躲。顾屿舟已经走到我面前。

隔着墨镜，我看不清他的眼神。“进去。” 他声音很低。没什么情绪。

我们一前一后走进大厅。取号，等待。空气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旁边一对小情侣依偎在一起，甜蜜地计划着婚礼。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涩得发苦。

终于叫到我们的号。走到柜台前。工作人员是个中年阿姨。她抬头看了看我们。

目光在我红肿的眼睛上停了一下。又看向戴着墨镜口罩的顾屿舟。“两位，办理什么业务？

”“离婚。” 顾屿舟开口。声音透过口罩，有点闷。阿姨拿起我们的证件和结婚证。

翻看了一下。又抬头看我们。“想好了吗？不再考虑考虑？” 她语气温和，

带着点劝解的意思。“考虑好了。” 顾屿舟说得很干脆。阿姨看向我。“姑娘，你呢？

”我喉咙堵得厉害。说不出话。只是点了点头。阿姨叹了口气。“那行吧。

把离婚协议给我看看。”顾屿舟从随身带的文件袋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协议。递过去。

阿姨接过来，仔细看着。我瞥了一眼。厚厚一沓。他准备得真充分。阿姨看着看着，

眉头皱了起来。她抬头，看向顾屿舟。眼神有点锐利。“这位顾先生，协议里约定，

你名下的所有不动产、股权、基金、存款……全部归女方沈栖迟所有？”顾屿舟：“嗯。

”阿姨又看向我：“沈小姐，这协议你看过吗？同意吗？”我愣住了。什么？

全部财产……归我？我根本没细看协议内容。我以为……顶多是让我赔点钱，然后净身出户。

“我……” 我茫然地看向顾屿舟。他戴着墨镜。侧脸线条绷得很紧。“签了就行。

” 他对我说。语气没什么波澜。阿姨把协议推到我面前。“沈小姐，你还是先看看吧。

这可不是小事。”我机械地拿起那份协议。翻到财产分割那一页。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顾屿舟名下的所有房产具体地址罗列，所有公司股权比例清晰，

所有银行存款、理财产品、基金、股票……甚至包括他几辆车的车牌号。全部，

归我沈栖迟所有。后面附着长长的清单和估值。天文数字。我拿着协议的手开始发抖。

脑子嗡嗡响。“顾屿舟……你……” 我看着他，声音发颤，“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他声音依旧平淡，“协议里写了，过错方是我，自然要承担损失。

”过错方是他？我懵了。“过错方……是你？”“嗯。” 他应了一声，不再解释。

工作人员阿姨看看他，又看看我。“沈小姐，你确定要签吗？签了字，这些可都是你的了。

”巨大的荒谬感淹没了我。我拿着笔。笔尖悬在签名处。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不是因为那些财产。而是……“过错方是他”这句话。还有他那副平静到近乎冷漠的样子。

这算什么？补偿？还是……彻底的告别？“快点签。” 顾屿舟催促，

声音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后面还有人等。”我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把笔放下。“我不签。”顾屿舟猛地转过头。隔着墨镜，我也能感受到他锐利的视线。

“沈栖迟！”“这婚，我不离了。”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他僵住了。空气凝固。

“你……” 他似乎想说什么。这时，民政局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是顾屿舟！

他真在里面！”“快看！还有那个‘火锅女’！”“他们来离婚吗？”闪光灯疯狂地亮起。

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响成一片。一群记者和看热闹的人涌了进来。长枪短炮对准了我们。

“顾老师！请问您和这位沈小姐是什么关系？”“你们是来办理离婚手续的吗？”“沈小姐，

您就是昨天在直播间刷‘那是我老公’的‘今天也想吃火锅’吗？”“顾影帝，

您是否隐婚多年？”问题像炮弹一样砸过来。

保安和顾屿舟的助理一个眼生的年轻男人奋力拦着人群，但收效甚微。场面瞬间失控。

顾屿舟反应极快。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到他身后。

用身体挡住了大部分镜头和刺眼的光。他的背很宽。挡在我前面。像一堵墙。“让开！

”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威压。人群被他的气势慑住，稍微安静了一瞬。

助理趁机大喊：“请让一让！不要拍摄！尊重他人隐私！”顾屿舟拉着我，

推开挡在前面的人，低着头，护着我往外冲。他的手臂很有力。紧紧圈着我。

隔绝了外界的推搡和喧嚣。我被他半抱着，几乎脚不沾地。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熟悉的木质香。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

闪光灯还在疯狂闪烁。尖叫声、质问声不绝于耳。“顾屿舟！回答一下！”“沈小姐！

说句话啊！”我们艰难地冲出包围。他的车就停在路边。助理已经提前打开了后车门。

顾屿舟把我塞进去。自己也快速钻了进来。“砰”地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的疯狂世界。

司机猛踩油门。车子冲了出去。把那些喧嚣甩在身后。车里一片死寂。

只有我们俩急促的呼吸声。我靠在椅背上，惊魂未定。心脏还在狂跳。

顾屿舟摘掉了墨镜和口罩。脸色阴沉得吓人。他拿出手机。飞快地拨号。“喂？王律。

民政局门口，立刻处理掉所有照片和视频。”“对，动用一切手段，一张都不准流出去。

”“还有，查清楚谁泄露的消息。”“嗯，不惜代价。”他挂了电话。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

气压低得能冻死人。我缩在角落。不敢看他。手腕上，

似乎还残留着他刚才抓握的力度和温度。“为什么？” 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我吓了一跳。“什……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离了？” 他转过头，目光沉沉地看着我。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我……” 我避开他的视线，手指绞着衣角，

“我就是……不想签那个协议。”“嫌钱少？” 他语气有点冷。“不是！” 我猛地抬头，

“我不是为了钱！”“那是为什么？”“我……” 我卡住了。为什么？

是因为那笔巨款吓到我了吗？是因为他说“过错方是我”吗？

还是因为……在他说出“离婚”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想离开他？这三年。

我像个影子一样活着。守着这个空荡荡的家。等他偶尔回来。看他星光璀璨，离我越来越远。

我习惯了。也认命了。可当他真的要把我推开的时候。我才知道。我舍不得。

就算他可能不爱我。就算这段婚姻像个笑话。我还是……舍不得。眼泪又没出息地涌上来。

我用力憋回去。“没为什么。就是不想离了。” 我扭过头，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

“协议我撕了。你那份也撕了吧。”“沈栖迟。” 他叫我的名字。声音很沉。“看着我。

”我咬着唇。没动。“看着我。” 他又说了一遍。带着命令的口吻。我慢慢转过头。

对上他的眼睛。那双在荧幕上能蛊惑人心的眼睛。此刻深邃得像海。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翻涌。

“你昨天在直播间，” 他盯着我，一字一顿，“说的是实话吗？”我脑子嗡了一下。

“哪……哪句？”“你说，” 他身体微微前倾，靠近我，气息拂过我的脸颊，

“那是我老公。”我的脸腾地烧起来。心跳如擂鼓。“我……我那是……” 我语无伦次。

“是，还是不是？” 他逼问。距离太近了。我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压迫感十足。我被他看得无所遁形。心一横。豁出去了。“是！

” 我梗着脖子，“实话！怎么了？你就是我老公！我说错了吗？”车厢里安静了几秒。

顾屿舟看着我。眼神复杂。然后。他忽然笑了。不是那种礼貌的、疏离的、营业式的笑。

是真的笑了。嘴角弯起一个清晰的弧度。眼睛里漾开细碎的光。像是冰雪初融。晃得我眼花。

“嗯。” 他应了一声。身体放松地靠回椅背。嘴角还噙着那抹笑意。“知道了。”知道了？

就这？我被他这反应搞懵了。“知……知道什么了？”他没回答。拿出手机。开始打字。

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神情专注。我完全摸不着头脑。

车子开进了我们住的小区地下车库。停稳。助理和司机很有眼色地立刻下车，走得远远的。

车里又只剩下我们俩。顾屿舟放下手机。看向我。“下车。”我跟着他下了车。走进电梯。

密闭的空间里，气氛更诡异了。他按了楼层。双手插在裤袋里。侧脸线条流畅。看不出情绪。

电梯上行。数字跳动。叮——到了。门开。他走出去。我慢吞吞跟在后面。他拿出钥匙开门。

门开了。他没进去。转过身。看着我。“沈栖迟。”“啊？”“过来。

”我迟疑地往前挪了两步。站在他面前。他低头。看着我。眼神很深。“手机。”“干嘛？

”“拿出来。”我莫名其妙地掏出手机。他接过。划开。熟练地输入我的密码。

他知道我的密码，我一直没改过。点开微博。找到我那个“今天也想吃火锅”的小号。

然后。他把他的手机屏幕转过来，对着我。上面是他的微博大号。主页。最新一条。

就在一分钟前发的。没有文字。只有一张图片。是我们那本红彤彤的结婚证内页。照片上，

我们肩并着肩。他没什么表情。我努力地笑着。下面配了一颗小小的红色爱心。我彻底傻了。

眼睛瞪得溜圆。“你……你干什么？” 声音都变了调。顾屿舟没理我。他拿着我的手机。

用我的小号。在他那条官宣结婚的微博下面。点开评论框。打字。然后，点下发送。

做完这一切。他把我的手机塞回我手里。“自己看。”我颤抖着手，低头看向屏幕。

我的小号，“今天也想吃火锅”，在他那条爆炸性的官宣微博下面。留下了一条最新评论。

只有两个字。“我的。”手机像烫手山芋。我差点拿不稳。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我猛地抬头看他。“顾屿舟！你疯了吗？！”这无异于在沸腾的油锅里又浇了一瓢冰水！

他看着我震惊慌乱的样子。反而又笑了一下。抬手。很轻地碰了一下我的头发。指尖有点凉。

“不是你说的吗？”他声音低沉。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我是你老公。”他收回手。

转身走进屋里。“进来。”“准备一下。”“一会儿记者招待会。”“你和我一起。

”记者招待会？我跟他一起？我僵在原地。脚像生了根。“什……什么记者招待会？

”顾屿舟停下脚步，回头看我。“公开。”“我们的关系。”他语气平静。

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公开？！” 我的声音拔高了八度，“顾屿舟！

你的事业不要了？！你的粉丝不要了？！”隐婚协议里写得清清楚楚，一旦公开，

他要承担天价违约金！还有那些疯狂的粉丝……我不敢想后果。“不要了。

” 他回答得干脆利落。我：“……”他看着我呆滞的样子，补充了一句。“赔得起。

”“……”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是。他赔得起。那份离婚协议上列出的财产，

足够他赔一百次违约金。可是……“为什么？” 我喃喃地问。他看着我。眼神很深。

像是要把我看穿。“沈栖迟。”“三年了。”“我一直在等。”“等你什么时候敢站出来。

”“说一句，‘那是我老公’。”我彻底石化。像被一道雷劈中。

“你……你在等我……说什么？”“等你承认我。” 他走近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等你不再把自己藏起来。”“等你……需要我。”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

一下下砸在我心上。砸得我头晕目眩。“我……”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昨天你发了那条弹幕。” 他继续说，目光锁着我，“我很高兴。”“高兴？”“嗯。

” 他点头，“所以，我关了直播。”“然后……你就提了离婚？” 我脑子更乱了。

“不那样，” 他微微挑眉，“你会承认你舍不得吗？

”轰——我全身的血似乎都涌到了脸上。烧得厉害。“你……你算计我？！”“嗯。

” 他坦然承认，“不然，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那份离婚协议……”“真的。

” 他眼神认真，“如果你签了，钱是你的。人，也是你的。”“什么意思？”“意思就是，

” 他俯身，凑近我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声音低沉而清晰，“离不离婚，

你都是我老婆。”“……”“只是，如果你签了，” 他直起身，看着我红透的脸，

眼中带着一丝促狭，“我得重新追你一次。麻烦点而已。”我彻底说不出话了。信息量太大。

冲击太强。我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消化着这翻天覆地的变化。顾屿舟……他一直在等我？

他设计我？他根本没想真的离婚？那笔天价财产，是真的要给我？他……“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