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东渡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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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海坨。

这名字起得响亮,实则不过是个依托着天然浅湾,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渔港兼走私窝点。

几排歪歪斜斜的木头栈桥伸入浑浊的海水,岸上是些低矮破败,散发着鱼腥和咸臭的棚屋。

海风带着浓重的咸腥和腐烂海藻的气息,呼呼地刮着,吹得人脸上生疼。

一艘看起来饱经风浪,船板发黑,船帆打着补丁的旧式福船,如同垂死的巨兽般,随着海浪沉重地起伏。

船老大是个满脸横肉,瞎了一只眼的老海狗,仅剩的那只眼睛浑浊地扫过船头挤挤挨挨,面黄肌瘦的人群,里面混杂着逃荒的流民,躲债的赌棍,还有几个眼神闪烁、一看就不是善类的家伙。

苏家兄妹裹在破旧的,带着鱼腥味的毡毯里,挤在船舱最底层。

这里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劣质烟草味,呕吐物的酸臭味,汗馊味,还有腌鱼的咸腥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足以让活人晕厥的毒气。

木船在风浪中剧烈地颠簸摇晃,每一次起伏都伴随着船体不堪重负的***和舱板挤压的嘎吱声,仿佛随时会散架。

呕吐声、痛苦的***声、压抑的哭泣声此起彼伏。

苏岚岳紧紧抱着怀里的油布包裹,背靠着冰冷的船板,紧闭着眼,脸色蜡黄。

每一次剧烈的摇晃都让他胃里翻江倒海,全靠一股非人的意志力死死压着。

苏昭霜蜷缩在他身边,小脸惨白,嘴唇咬出了血印,额头上全是冷汗,身体随着船体的摆动不住地颤抖,像一片风中落叶。

“呕——”旁边一个中年汉子终于忍不住,猛地侧过头,哇地一声吐了出来,秽物溅了一地,那股难以形容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苏昭霜胃里一阵剧烈抽搐,猛地捂住嘴,强忍着才没跟着吐出来。

她睁开眼,看向哥哥,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一丝深藏的恐惧。

“哥…我们…去哪?”

苏岚岳缓缓睁开眼,眼底布满血丝,疲惫得像是随时会倒下,但深处却燃烧着两点不灭的火焰。

他看了一眼怀中油布包裹的刀形轮廓,又透过船舱唯一那个小得可怜的,糊满油污的舷窗,望向外面那片无边无际,翻滚着墨绿色波涛的茫茫大海。

海天相接处,一片混沌。

“先活下去。”

他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后路的决绝。

“活下去,才有以后。”

当福船那破旧腐朽的船底,终于在剧烈的摩擦和令人牙酸的***声中。

蹭上异国海岸坚硬的砂石时,船上几乎所有人都像虚脱了一样瘫软在地,毕竟他们可是在这种环境下待了足足有20天有余,能活着到这里真的算是庆幸,毕竟刚开始上船还有十几人,下船的时候也只有两三位了。

至于那些人呢,应该己经喂鱼了吧。

长崎,那个百年后,会没有百年老店的城市。

空气里弥漫着陌生的海腥味,还有一种淡淡的,类似艾草燃烧的奇异香气,混杂着鱼干和海藻晒干的气息。

港口远比望海坨“繁华”得多,但那种繁华带着一种奇异的疏离感。

木质的房屋低矮密集,屋檐翘起奇怪的弧度,穿着宽大袍服(吴服)的男人和踏着木屐的女人在狭窄的街道上匆匆行走。

声音嘈杂,入耳却全是急促,短硬,完全无法理解的音节。

“纳尼?”

“はい!

はい!”

(是!

是!

)“すみません!”

(对不起!

)陌生的语言如同无形的壁垒,将他们彻底隔绝在这个世界之外。

兄妹俩抱着仅有的包裹,茫然地站在喧嚣的码头,像两尊被遗弃的石像。

周围的人投来好奇、探究,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目光。

阳光有些刺眼,苏昭霜下意识地往哥哥身后缩了缩。

然而就在二人陷入茫然之际,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深蓝色吴服,满脸皱纹如同核桃壳般的老婆婆,注意到了这两个格格不入、满脸风霜的年轻人。

她挎着个竹篮,篮子里装着几尾还在蹦跶的小鱼。

老婆婆浑浊的眼睛在兄妹俩身上停留了片刻,尤其是看到苏昭霜苍白的小脸和眼中的无助时,似乎轻轻叹了口气。

她蹒跚地走过来,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用枯瘦的手比划了一下自己。

又指了指远处一条狭窄,散发着霉味的小巷,然后做了个睡觉的动作。

她的眼神温和而怜悯,语言不通,但这份善意是共通的。

兄妹俩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选择。

苏岚岳僵硬地点了点头,用尽力气憋出两个字,也不知道对方能否听懂。

“多谢。”

老婆婆的家就在那条阴暗小巷的尽头,一间低矮得几乎要碰到头顶的木板屋,推开房屋门。

兄妹二人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这种推拉门的设计。

屋里极其简陋,只有一张低矮的榻榻米,一个破旧的炭炉,角落里堆着些杂物,但收拾得还算干净。

老婆婆指了指榻榻米,又比划着示意他们可以住下。

“额,谢谢……”苏昭霜学着走过这一路周围人说的话,大概摸索学习了一下,她应理解的词,生涩地重复着,深深鞠了一躬。

老婆婆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摆了摆手。

“你刚说啥?”

苏岚岳明显有些好奇,妹妹刚刚说的那一句话。

而苏昭霜则靠近哥哥的耳边又低声说了一遍,并且简单解释了一下。

她虽然不懂,但应该意思是谢谢。

苏岚岳闻言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自家妹妹有点得意洋洋的表情,想着经历了将近20多天,妹妹也是终于心情好了些。

随即又有一些沉默,是逃亡的那天起到现在己经过了20多天。

经历了海上的折磨,又来到了这片陌生的环境,他揉了揉眉心,短暂的休息的片刻。

至于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接下来就要开始茫茫然然的摸索。

毕竟语言不通,货币不同,除了官方文字他们能看懂之外,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不过二人也算幸运,刚登岛就遇到了一位好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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