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价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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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寒意裹在细密的雨丝里,斜斜抽打着厉家庄园雕花的铁门。

温阮攥紧了手中的牛皮纸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袋里是弟弟温然最新的诊断报告,末尾那串“三十万”的手术费数字,像根冰锥,狠狠扎进她的眼底。

“进去吧,厉总在等。”

门卫面无表情地推开沉重的铁门,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在空旷的庭院里回荡。

温阮深吸一口气,踩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往里走。

庄园大得像座迷宫,修剪齐整的冬青泛着深秋的冷雨裹着寒意,斜打在厉家庄园雕花的铁艺大门上,溅起细碎水花。

温阮站在门外,攥着牛皮纸袋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里面是弟弟温然最新的诊断报告,“三十万手术费”几个字像根冰锥,扎得她眼底发涩。

门卫面无表情地推开沉重铁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空旷庭院里回荡:“进去吧,厉总在等你。”

温阮深吸一口气,踏上湿漉漉的青石板路。

庄园大得如同迷宫,修剪齐整的冬青泛着冷绿,中央喷泉的大理石雕塑在雨中沉默伫立。

远处主楼的落地窗映着铅灰天色,蛰伏如巨兽。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旧帆布鞋,鞋边沾着地铁蹭上的泥点,与周遭的奢华格格不入。

“温小姐,请这边走。”

穿黑色西装的管家王妈引着她穿过挑高玄关,水晶吊灯的光芒晃眼。

光可鉴人的意大利大理石地面清晰映出她局促的身影,温阮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脚,生怕鞋底的泥污弄脏地面。

客厅开阔得惊人,落地窗外是连绵草坪。

厉承爵坐在沙发正中,指间夹着份文件,苍白指尖骨节分明。

他没抬头,墨色西装衬得肤色愈发冷冽,肩线挺括如刀削,仅一个侧影便透着生人勿近的压迫感。

“厉总,人带来了。”

王妈低声汇报,退到一旁。

厉承爵这才抬眼。

睫毛很短,黑眸锐利如淬寒冰,扫过温阮时带着审视货物般的漠然:“简历。”

声音比深秋的雨更冷。

温阮慌忙递过简历,纸张边缘被她攥得发皱。

这是她临时赶制的版本,隐去了重点大学设计系辍学生的身份,只写着“高中文凭,有家政经验”。

父亲生意失败欠下巨债,母亲早逝,十岁的温然查出先天性心脏病,医院的催款单雪片般飞来。

她打三份工也凑不够手术费。

看到厉家招聘住家保姆,时薪是市场价的十倍,明知这里的工作必定苛刻,她也只能孤注一掷。

厉承爵快速翻了两页,指尖在“期望薪资”栏停顿:“时薪五百?”

他嗤笑一声,像听见天方夜谭,“凭什么?”

温阮的脸瞬间涨红,攥着衣角的手更紧了:“我能吃苦,会做饭,打扫也能做到最好。”

声音有些发颤,却竭力维持平稳,“而且……我需要钱。”

这句话几乎耗尽了她所有力气。

厉承爵把简历扔回茶几,“啪”一声轻响:“王妈。”

一个微胖的中年妇人快步走进来,围裙上沾着面粉:“哎,厉总。”

“把守则给她。”

王妈从消毒柜上拿起一本厚厚的册子递给温阮。

封面烫金的“厉宅守则”西个字刺目,厚度足有五厘米。

“温小姐,您看看吧,这是在咱们家干活的规矩。”

王妈语气温和,眼神却藏着一丝同情。

温阮翻开第一页,瞳孔骤然收缩。

第一条:每日清洁需保证所有平面反光度达到可清晰映出人影,地板需用专用清洁剂按顺时针方向擦拭,每平米不得少于二十次。

第七条:烹饪时需严格按照食谱执行,盐量误差不得超过0.5克,水温需精确到摄氏度。

第二十三条:非工作时间不得出现在厉总视线范围内,说话音量不得超过30分贝,手机需24小时保持静音。

……密密麻麻的条款织成一张巨网,几乎令人窒息。

她翻到最后一页,落款处一行凌厉的钢笔字:“违反任何一条,按后果严重程度扣薪,首至解雇。”

“做得到?”

厉承爵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温阮指尖冰凉,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医院病床上温然苍白的小脸和强忍疼痛的笑容浮现眼前,医生那句“再凑不齐钱,手术就得往后拖”在耳边回响。

“做得到。”

她抬起头,迎上厉承爵的目光,尽管眼眶发烫,声音却异常坚定,“我签合同。”

厉承爵眉梢微挑,似乎意外于她的不退让。

他起身带起一阵冷风,高大的身形几乎遮住窗外天光:“王妈,带她去佣人房。”

没多余的话,转身走向书房,黑色风衣下摆扫过沙发,留下一缕冷冽的雪松香。

王妈领着温阮穿过长走廊,低声叹道:“温小姐,别往心里去,先生就这性子……人不算坏,就是冷了点。”

她推开一间朝南的小房间,“你就住这儿,家具都是新的,缺什么跟我说。”

房间不大,干净整洁,窗外可见一小片花园。

温阮放下行李,盯着那本厚重的守则,突然蹲下身,把脸埋进膝盖。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医院的短信:温然家长,明日请缴清本周住院费。

她深吸一口气,抹掉眼角湿意。

不管规矩多苛刻,不管厉承爵多难伺候,为了温然,她必须撑下去。

当晚,温阮第一次为厉承爵准备晚餐。

她一丝不苟地遵循食谱:三文鱼每块精确150克,芦笋焯水严格90秒,酱汁温度用温度计反复测量。

厉承爵坐在主位,刀叉碰撞瓷盘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沉默地吃着,每尝一口,眉头便锁紧一分。

温阮侍立一旁,手心沁汗。

“盐,”他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多了0.3克。”

她的脸霎时惨白。

“芦笋老了5秒。”

“酱汁温度差2度。”

他每说一句,温阮的头便垂得更低。

最后,他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重做。”

没有一句指责,却比任何怒斥更令人难堪。

温阮默默点头,收拾起餐盘,转身走向厨房时,肩膀抑制不住地轻颤。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厨房玻璃,如同无数细针扎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看着水池里漂浮的食物,她突然握紧了拳头——这只是开始,她不能输。

重新做好的晚餐端上来时,厉承爵己回了书房。

王妈看着她通红的眼眶,悄悄塞过一块热毛巾:“先生对吃食向来挑剔,慢慢就习惯了。”

温阮接过毛巾按在脸上,温热让紧绷的神经稍缓。

“谢谢您,王妈。”

“谢啥,都是苦过来的人。”

王妈轻叹,“你弟弟……病得重?”

提到温然,温阮的声音软了些:“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再拖就危险了。”

“会好起来的。”

王妈拍拍她的背,“快收拾完歇着吧,明早还得起早。”

夜深,温阮躺在床上,浑身酸痛。

她拿出手机,点开温然的照片。

屏幕里,穿着病号服的弟弟举着画笔,画了颗歪歪扭扭的爱心,配文是:“姐姐,等我好起来,我们一起去看海。”

眼泪猝然滚落,砸在屏幕上晕开水渍。

她慌忙擦掉,打开备忘录,写下一行字:“距离手术费还差28万6千。

加油。”

窗外的雨渐歇,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温柔地映在字迹上。

温阮攥紧手机,仿佛那是支撑她走下去的全部力量。

她不知道,二楼书房的灯还亮着。

厉承爵立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佣人房透出的微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窗沿。

秦峰刚发来信息,证实温阮确有重病的弟弟,父亲还欠着高利贷。

“有意思。”

他低语,黑眸掠过一丝晦暗的光。

这个看似温顺的女孩,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倔强,像石缝里也要扎根的野草。

他关掉手机,走向书桌。

桌面上放着白氏集团的联姻提案,照片上的白若溪笑靥如花。

厉承爵看也未看,径首扔进了垃圾桶。

比起千篇一律的温室花朵,这株带刺的野草,似乎更让他觉得有趣。

只是那时的他尚未知晓,这份“有趣”将在日后掀起怎样的波澜。

而对温阮而言,这份天价的工作,不仅是救弟弟的浮木,更是将她卷入一场爱恨交织劫难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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