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凑过来，眼里满是羡慕：“隆科多，你这可算熬出头了，往后不用遭操练的罪了。”
王宇拍他胳膊笑：“都是营里的差事，哪分什么出头。
我去管带帐下了，你操练撑不住别硬扛，跟管队说一声。”
石头点头看着他走，眼神多了几分亲近——昨日替人求情，今日调去管带身边，却没半分傲气，这“隆科多”是真不一样了。
吴管带帐外亲兵见他来，拱手道：“隆兄弟，管带在里头等着。”
一声“兄弟”，比昨日热络不少。
王宇应着掀帘进，帐内案上堆着簿册，吴管带指了指案边名册：“把上月操练出勤、军械损耗汇总成册，傍晚给我。”
“是。”
王宇接过名册，心里微定——军籍册是军营根基，能经手这个，是吴管带信了他几分。
他坐小案前细看，册子里字迹潦草，多处标着“军械遗失，待查”。
正誊抄时，亲兵匆匆进：“管带，镶白旗来问借的十杆鸟铳何时还，说要巡山。”
吴管带皱眉：“才三日就催？
让他们再等几日。”
亲兵要走，王宇抬头：“管带，借鸟铳立借据了吗？”
吴管带愣：“都是旗营兄弟，立什么借据？”
王宇放下笔拱手：“军械是公物，没凭据若遗失或查去向，怕说不清楚。
让来人补借据，写明数量日期签字画押，既不伤和气，也免日后麻烦。”
吴管带看他片刻，眼里闪过赞许：“说得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办。”
亲兵忙应着去了，吴管带笑：“你倒比我想得细，调你过来是对的。”
王宇低头誊抄：“属下只是公事公办。”
他清楚，这几句提醒比抄十本名册有用，吴管带要的是能分忧的人。
一上午翻名册、传消息，王宇借核实出勤把二十多队走了遍。
有的队管军纪松散，有的却治军严整——那正红旗赵队管，看着不像依附派系，许是可用之人。
中午石头端饭来：“听说你让镶白旗补借据？
他们嘀咕你小题大做。”
王宇扒饭：“嘀咕就嘀咕，公事公办挑不出错。
你知道第三队赵队管吗？”
石头想：“知道，硬脾气！
去年小兵偷粮食，他捆去管带那领军棍，一点情面不留。
靠军功上来，没人脉才没升。”
王宇了然——硬脾气、有原则、没派系，正是他要找的。
下午去第三队核实战损，赵队正蹲教新兵擦鸟铳，动作利落讲解清楚。
王宇等他教完上前：“赵队管，属下隆科多来核实战损。”
赵队管抬头，眼神锐利：“知道你，今早调去管带帐下的。
核吧，我们队军械都有记号，丢不了。”
王宇指旁边鸟铳笑：“赵队管治军严整，属下佩服，这些比别处亮堂多了。”
赵队管愣了愣，脸色缓些：“当兵的，护不好家伙还打什么仗。”
“说得是。”
王宇顺势道，“属下刚管军械账册，有不懂想请教赵队管，方便吗？”
赵队管看他诚恳，点头：“有不懂就问，别耽误公事。”
从第三队出来，王宇心里轻快——没刻意拉拢，只递了橄榄枝，赵队管这样的人，公事做得正自会攒下交情。
傍晚把汇总名册递吴管带，他翻着满意点头：“明日跟我去库房盘查军械，库房账更乱，你帮着理。”
王宇心里一喜——能去库房盘查核心物资，是又进阶了。
出帐时夕阳正落，把营房染成金红。
王宇望着操练归来的队伍，心里没了刚穿越时的慌乱，多了几分笃定。
不用急着站队抱大腿，先把差事做好，攒下人脉摸清情况。
隆科多的牌局，他要一张一张打活，眼下这帐下方寸地，就是第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