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分家之争初露锋芒
她刚把熬好的药端给母亲，木门就被人"砰"地一脚踹开。
"林大丫！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日再不还钱，就拿你们这破屋抵债！
"林大伯带着三个儿子气势汹汹地闯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村民。
他手里抖着一张泛黄的借据，上面歪歪扭扭按着个手印——那是原身父亲离家前被逼签下的。
小鱼吓得躲到姐姐身后，林母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脸色煞白："大哥，我们孤儿寡母实在......""少废话！
"林大伯的大儿子林大壮一把掀翻屋里唯一的木桌，陶罐"哗啦"碎了一地，"要么还钱，要么滚出去！
"林小满护住母亲和妹妹，目光扫过那张借据——十两银子，对现在的林家确实是天文数字。
但她注意到借据上没有写明还款期限，也没有见证人画押。
"大伯。
"她突然开口，声音清亮得让众人都愣了一下，"按照《大周律》户婚篇，无明确期限的借贷，债主不得强索孤寡妇孺家产。
"院子里霎时安静下来。
林大伯瞪大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盯着这个突然口齿伶俐的"傻侄女"。
"你、你胡说什么......""再者，"林小满从袖中掏出一本薄册子——这是她昨日特意从里正家借来的律法抄本，"若强行侵占族人田产，杖八十，徒三年。
"林大壮抡起拳头就要上前："你个傻子装什么......""住手！
"一声厉喝从院外传来。
里正赵德全带着两个差役大步走来，赵铁柱跟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林小满。
"林老大，你当本里正不存在吗？
"赵德全冷着脸，"逼债逼到孤儿寡母头上，要不要去县衙说道说道？
"林大伯顿时蔫了，赔着笑："里正大人，我这不是......""滚回去！
"赵德全一脚踢开地上的陶罐碎片，"再让我看见你欺负弟媳一家，先吃三十板子！
"等林大伯灰溜溜地走了，赵德全才转向林小满，眼中带着审视："丫头，你从哪学的律法？
""梦里。
"林小满面不改色地重复这个万能的借口，随即福身行礼，"多谢里正主持公道。
"赵铁柱趁机凑过来："爹，我就说小满姑娘不一般......""闭嘴！
"赵德全呵斥儿子，又对林小满道，"你既懂律法，就该知道这债终究要还。
我给你三个月，若还不上......""不必三个月。
"林小满首视里正，"请里正作证，今日我们与林大伯正式分家。
债务我还，但往后他们不得再以任何理由骚扰我们母女。
"赵德全挑了挑眉："你拿什么还？
"林小满转身从屋里捧出刚晒干的药材："就凭这个。
"阳光下，野山参的根须闪着淡金色的光泽。
当天下午，在里正和几位族老的见证下，林小满用半支野山参抵了五两银子，剩下五两约定秋收前还清。
作为交换，林家正式分得祖田中最肥沃的半亩水田和屋后的小片山林。
"丫头，你太冲动了。
"族老临走时摇头，"那半亩田早被林老大种了麦子，你难道去抢收不成？
"林小满笑而不语。
她早己观察过，那半亩田地势低洼，根本不适合种麦。
但若是种上她记忆中的水芹和泽泻......"姐，我们真的能行吗？
"小鱼怯生生地问。
林小满揉了揉妹妹枯黄的头发："不仅能行，我还要让你穿上新衣裳，送你去学堂。
"她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大山。
那里有取之不尽的药材，更有她昨日偶然发现的——几株野生茶树的嫩芽。
夜深人静时，林小满借着月光在泥地上画着规划图。
半亩水田种药材，屋后坡地种茶，山林里还能养蜂采蜜......"啪嗒。
"一颗小石子突然打在窗棂上。
林小满警觉地抬头，隐约看见篱笆外有道高大的黑影。
她抄起药锄悄悄出门，月光下，一个满脸疤痕的男人正放下背上的竹篓。
"你的。
"男人声音低沉，说完转身就走。
林小满掀开竹篓——满满一筐新鲜茯苓，上面还放着两只肥硕的山鸡。
她猛然想起，这是昨天在后山遇见的那个沉默寡言的猎户。
当时她只是随口提了句茯苓的药用价值......"等等！
"她追出几步，"这些太贵重了，我拿什么换？
"猎户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说："药。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左腿似乎有些不便。
林小满忽然注意到他腰间别着的不是普通猎刀，而是一柄制式奇特的短刃。
这个陆铁牛，恐怕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