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面环山,南面正是凉城,山脚乃是交通要道,暗杀堂也在此处设有分舵。
暗杀堂有两位堂主。
武功早己登峰造极,乃是暗杀堂的顶梁柱“金牌杀手”,当然也很久未出手过了。
陈玄就属于银牌杀手,像陈玄这样的银牌杀手有十二人,下面还有三百余名铜牌杀手。
江湖中人有仇怨又自己处理不了的,只要出的起代价,暗杀堂一般都会接取任务。
不过陈玄每次接取任务后,都会提前两日踩点,确保万无一失。
此时在暗杀堂总舵石屋中,一名肌肤如雪的少女突然一惊。
寻着声音来源,疾步冲向隔壁石屋。
“师兄,又做噩梦吗?”
她指尖轻颤,抚平床上男子紧锁的眉头。
该男子瞬间坐起大汗淋漓,像是经历过数场生死搏杀一般。
右手本能地摸向枕下的钢针,左手按在床板暗格机关上。
首到看清眼前少女熟悉的容颜,紧绷的神经才缓缓放松。
该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陈玄。
此时距离暗杀马帮罗枭己过去七日,陈玄伤势也己好的七七八八。
刚刚关心陈玄的女子名叫萧霜儿,刚满十六比陈玄还小一岁,和陈玄一样乃是孤儿,同年入门。
记得七年前萧霜儿被师傅带回暗杀堂时。
缩在角落,紧张地护住半块发霉的馒头,一转眼也成大姑娘了。
那一年也是陈玄最难忘的一年,因此常常做噩梦。
七年前,山匪屠村。
父母拼死将十岁的陈玄和八岁的妹妹推上小船……中途陈玄寻回两个馊馒头时,岸边只剩下空船……“无妨。”
陈玄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随即擦了擦额头冷汗,从怀里拿出一块月牙玉佩轻轻抚摸。
“又梦到小妹了,她要是还活着应该也十五岁了。”
“师兄,我相信以后迟早会找到妹妹的。
要是……要是实在找不到的话,大不了我做你妹妹。”
话音未落,萧霜儿立刻捂嘴,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一般,偷偷瞄向陈玄。
“早就是了。”
陈玄抚摸着萧霜儿头顶。
“对了,师兄,今晚凉城有灯会,我们一起去看灯会吧。”
萧霜儿拽着陈玄袖子。
“我可以拒绝吗?”
陈玄反问道。
“不可以。”
……云岭峰山脚官道上。
陈玄劲装束发,眉目沉静,长相说不上帅,但也绝对不丑。
萧霜儿身姿纤细,柳叶眉下鹅蛋脸精致绝伦,一颦一笑间透着摄人心魄的灵气。
“师兄,那个马帮左护法当真如此厉害?
他居然能伤你?。”
萧霜儿歪头问道。
“江湖险恶,谨慎为上。”
陈玄蹙眉。
“师兄,你武技如此高明,比我厉害不知凡几,但胆量为何如此之小。”
萧霜儿捂嘴偷笑道。
陈玄对此也不知如何作答,无奈地摇摇头。
萧霜儿乐得更欢了。
“师兄,要不我们比比谁先到凉城吧!”
说完一甩马鞭,马儿如离弦之箭极速奔驰。
陈玄眉头一皱,师妹性格冒失,害怕遇到伏击,也一仰缰绳,快速跟了上去。
一个时辰后……萧霜儿在凉城的最繁华的街道上,左手拿着糖葫芦,右手拿着桂花糕,不停往嘴里塞,连说话都含糊不清。
“师兄,你要不要试一下这个糖葫芦,可好吃了!”
女子模糊不清的声音传来。
二人正是陈玄与萧霜儿。
此时陈玄手里拿着一大堆物品,全是这个师妹的杰作,见啥买啥。
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基本每次来凉城都是如此,对此陈玄也早习以为常。
“师妹,东西也买的差不多了,先回客栈把东西放一放吧,我自己还有点事得去处理一下。”
陈玄不耐烦的说道。
萧霜儿莫名兴奋挽着陈玄胳膊。
“那回客栈放东西后,带上我一起去吧。”
“你要不听话,回去我就告诉师傅,下次你就别想出来玩了。”
陈玄知道只有搬出师父才能压住她。
丢下这句话,陈玄抱着一堆物品往客栈方向快步走去。
萧霜儿委屈巴巴地跺了一脚,嘴里嘟囔一句,然后有气无力的跟了上去……陈玄离开客栈后,独自一人走在街道。
街道两旁琳琅满目,时而还传来商商贩走卒的吆喝声,甚是热闹……陈玄转进一个巷子七拐八拐,不到一柱香的功夫眼前便出现一个铁匠铺。
整个铺子用几根歪歪扭扭的木头搭建,铺子旁那看不清本来颜色的桌子还缺了一个角。
房顶也只是用稻草做了一个简易的顶棚,倒也勉强能遮风挡雨。
此时一个光膀子大汉单脚踩在生锈铁桩上,左手有节奏地拉着风箱,右手握锤,正在乒乒乓乓的敲打铁块。
此人陈玄也认识,正是张叔,陈玄的飞针也正是在这铁匠铺定做的,和张叔打过几次照面。
陈玄刚到铁匠铺门前,一个皮肤黝黑的七尺壮汉取出嘴里还未吃完的半个馒头。
露出大白牙,手往空中挥舞两下高声道。
“玄哥,又来定做武器吗?
等会一起喝两杯吧,好久未饮酒,瘾犯了。”
这壮汉名叫张大铁,是张叔的儿子,比他父亲长得更黑更结实,人如其名,天生是块打铁的好料子。
因为陈玄是孤儿,又和张大铁一般大小,一来二去也倒也成了难得的朋友。
张大铁非常羡慕江湖生活,数次求着陈玄教他武功。
可张叔特意交代过不让张大铁学武,对此陈玄也毫无办法。
“喝酒等会再说,我得打造几根钢针,上次锻造的己经用得差不多了。”
陈玄打了个哈哈回应道。
“张叔,又得麻烦你帮我做五十根钢针了,规格和上次一样,明天上午来取。”
说完取出一枚二十两银元放在略微摇晃的桌子上。
张叔听到是陈玄的声音,停下手里的活计,转头的同时抓着脖子上略带臭味的毛巾往脸上抹了一把汗水。
“放心吧,明天肯定做出来,不过要不了这么多银子。”
张叔一边说一边从破旧的口袋里翻出碎银向陈玄走去。
陈玄双手挥舞如风扇并不停后退。
“张叔,你的手艺值这么多,不用找钱了,若非要如此的话,下次我可不敢再找张叔打造了。”
前半句也是陈玄真心话,而且这点钱对于陈玄来说也确实不算什么。
张叔见此只好作罢,暗自心想一定要给陈玄的钢针锻造得更加结实一点。
退出铁匠铺后,陈玄叫上张大铁一起向“悦来客栈”走去。
今天大概是要不醉不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