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静静地坐在窗前,凝视着窗玻璃上蜿蜒的水痕,那些水痕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仿佛是某种神秘的符号。
林墨的目光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了他面前的古籍修复台上。
在那台上,摆放着一小片金箔,这是明万历年间《考成法》抄本的残页。
金箔的表面己经剥落,露出了下面暗褐色的霉斑,那些霉斑看起来就像是某种凝固的血迹,让人不寒而栗。
林墨的指尖轻轻地捻起那片金箔,感受着它的质地和重量。
他仿佛能够透过这小小的残页,看到几百年前的历史和故事。
然而,此刻他的心情却异常沉重,因为他知道,这残页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一段历史,更是一种责任和使命。
突然,巷口传来摩托车引擎的尖啸,轮胎碾过积水的声音戛然而止。
林墨皱眉起身,刚走到门边,就听见“咚”的一声闷响,像是重物砸在青石板上。
他犹豫着拉开一条门缝,昏黄的路灯下,雨衣人正弯腰将一个牛皮纸包裹塞进他的信箱,摩托车调转方向时,后灯在雨幕里划出猩红的弧线,几秒后消失在巷子尽头。
包裹上没有寄件人地址,只用红墨水写着一行字:“第七片,该你收了。”
林墨的心脏骤然缩紧。
他认得这笔迹——三年前那个跳楼的历史学教授,遗书最后一行就是这样的字迹。
他戴上白手套,用美工刀划开绳结,里面是个黄铜怀表,表盖凹陷,表盘裂成蛛网,最诡异的是,表蒙内侧凝结着三滴暗红的液体,在台灯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不是血。”
他用镊子蘸起一滴,放在舌尖轻尝——带着铁锈味的甜,像融化的旧时光。
就在这时,怀表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林墨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修复台上的古籍残页浮起金色的光晕,窗外的雨线凝固成透明的冰棱,巷口的路灯在黑暗中炸开无数重影。
他看见一个穿长衫的男人倒在血泊里,胸口插着这枚怀表,男人抬起头,腐烂的嘴唇翕动着,吐出破碎的音节:“1943…法租界…爆炸…”画面像被打碎的玻璃般消散。
林墨跌坐在椅子上,冷汗浸透了衬衫。
这是他第三十七次看见“时间碎片”——那些从断裂的时间轴上剥落的记忆残片,只有他能看见。
而这次的碎片,带着滚烫的温度,仿佛要将他拖进某个被掩埋的真相。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怀表是钥匙,碎片会指引你找到‘守时者’。
别让‘噬时者’先找到你。”
林墨握紧怀表,金属外壳上的雕花硌得掌心生疼。
他想起三年前教授跳楼前的那个电话,老人在听筒里歇斯底里地喊:“他们在收集碎片!
他们想改写1943年的爆炸案!”
当时他以为是老人的臆想,首到今晚。
雨还在下,修复台上的金箔突然自行拼贴成一行小字:“下一片,在静安寺地铁站3号口的银杏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