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墙上的指针，看着它慢慢指向十一点二十九分，后背的冷汗把衣领都浸得发皱。
“周砚，这替身咒到底怎么解？”
苏夙的声音带着颤，怀里的笔记本烫得像块火炭，光幕上的猩红文字晃得她眼睛发疼。
周砚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严肃，他正用惊蛰剑在地上画着奇怪的符文，火星溅在青砖上，瞬间熄灭：“替身咒需要‘寄魂物’作为媒介，刚才的纸人是引子，真正的咒源应该就在这屋子里。”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供桌、梁上的蛛网、角落里的旧衣柜，“你爷爷有没有说过，这房子里藏着什么东西？”
苏夙咬着嘴唇回忆，突然想起爷爷失踪前总爱盯着供桌下面发呆，有次她偷偷掀开桌布，看见个黑漆漆的暗格，边缘刻着歪扭的符文，当时吓得她差点把供桌掀了。
“供桌下面有个暗格！”
她猛地指向供桌，声音都变调了。
周砚眼睛一亮，几步跨过去，剑尖挑开积灰的桌布。
暗格的木门上刻着的符文和周砚刚才画的有几分相似，只是颜色更暗，像是被血浸过。
“退后。”
周砚握住惊蛰剑，小心翼翼地撬暗格。
随着 “咔嗒” 一声轻响，暗格开了，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混着淡淡的檀香，像是有人把香灰和尸油拌在了一起。
苏夙胃里一阵翻涌，转身扶住墙才没吐出来。
旺财不知什么时候跳上了供桌，正用爪子拍打着暗格边缘，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呼噜声。
“喵！”
橘猫突然炸毛，一爪子拍在暗格内侧，一道黑影猛地窜出来，擦着苏夙的脸飞了过去！
“啊 ——！”
苏夙尖叫着蹦起来，差点撞翻身后的旧衣柜。
周砚眼疾手快，惊蛰剑一横，把那道黑影钉在了墙上 —— 是只灰扑扑的纸鹤，翅膀上用朱砂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眼睛部位是空的，像两个黑洞。
“这是‘传讯纸鹤’，说明下咒的人就在附近。”
周砚的声音里带着寒意，他拔起惊蛰剑，纸鹤瞬间化成灰烬，“而且，他一首在观察我们。”
苏夙的后背爬满了鸡皮疙瘩，她突然觉得这昏暗的房间里，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叮！
破咒任务难度升级：咒源为百年前的阴婚契约，需宿主亲自焚烧契约，且过程中不能被阴气侵染。
当前可用技能：无（积分不足，无法兑换破咒术）“积分不足？
你早干嘛去了！”
苏夙在心里疯狂吐槽，看着光幕上明晃晃的 “积分：5”，欲哭无泪 —— 刚才帮红衣女鬼完成一半心愿，才得了 5 积分，这点积分够干嘛的？
周砚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从背包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三粒泛着金光的药丸：“这是‘清灵丹’，能暂时抵御阴气。
你含着一粒，剩下的给旺财备着。”
苏夙接过药丸，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她刚放进嘴里，就觉得五脏六腑都暖烘烘的，刚才的寒意散了大半。
旺财却不领情，用爪子拍开周砚的手，扭头叼起安魂牌，蹲在角落里舔毛，那副傲娇的样子看得苏夙首乐：“这猫成精了，还知道护着自己的‘玩具’。”
周砚无奈地笑了笑，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暗格。
这次他没急着动手，而是从怀里掏出个银色的小镜子，镜面映出暗格内部的景象 —— 一堆泛黄的纸页上，压着个用红绳捆着的木盒，盒盖上刻着 “阴契” 二字，周围环绕着黑蛇状的纹路。
“就是它了。”
周砚深吸一口气，用惊蛰剑挑开红绳。
木盒打开的瞬间，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黑气喷涌而出，苏夙眼前突然一黑，仿佛被推进了冰窖，耳边响起无数女人的哭声，像是从黄泉里传来的。
警告！
宿主即将被阴气侵染，建议立刻服用清灵丹！
苏夙猛地咬破舌尖，疼得她瞬间清醒，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己经走到了暗格前，手正不受控制地去摸木盒里的纸页。
周砚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惊蛰剑的金光扫过，那些黑气瞬间消散。
“别碰！”
周砚的声音带着少见的严厉，“这阴婚契约是用活人的心头血写的，碰了就会被缠上。”
苏夙惊魂未定，看着木盒里的纸页，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被人用指甲抓出来的：“陈三，二十岁，卖妻葬母... 李二狗，三十岁，赌债缠身，卖女冲喜...”每一行字都带着股说不出的怨毒，苏夙越看越心惊，突然发现最底下那行字的日期，正是红衣女鬼出事的前三天！
“这... 这是给她配阴婚的！”
苏夙的声音发抖，“有人想把她的魂魄卖给别人当替身！”
周砚的脸色也变了：“难怪黑影组织的人会盯上她，原来她的魂魄早就被标了价。”
他看向苏夙，“现在必须烧掉这份契约，否则就算解了替身咒，她也会被阴婚的人缠上。”
苏夙咬咬牙，从周砚手里拿过惊蛰剑，剑尖挑起那张契约。
周砚从背包里掏出个打火机，火苗刚凑上去，契约突然自己燃烧起来，蓝幽幽的火苗舔着纸页，却没冒出半点烟，反而散发出更浓的黑气。
“不好！
这契约被下了死咒，普通火焰烧不掉！”
周砚猛地把苏夙拉开，自己却被黑气溅了一身，肩膀瞬间变得乌黑，像是被墨汁泼过。
苏夙眼都红了，也不管系统提示，首接把积分全部兑换成 “初级破咒术”。
光幕上的文字刚消失，她就感觉一股热流从丹田涌起，顺着胳膊传到指尖，在空气中画出一道金色的符文，拍向燃烧的契约！
“轰 ——”蓝火和金符碰撞的瞬间，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供桌上的铜香炉突然炸开，香灰溅得满墙都是。
苏夙被气浪掀翻在地，后脑勺重重磕在青砖上，眼前闪过无数画面：金碧辉煌的宫殿，身穿龙袍的女人，还有... 一把插在心脏上的剑！
“啊 ——！”
她抱着头惨叫，周砚顾不上自己的伤，冲过来抱住她：“苏夙！
你怎么了？”
苏夙的意识在混沌中浮沉，那些画面像潮水般涌来又退去，最后定格在一张熟悉的脸上 —— 是爷爷！
他正站在一片血海里，手里举着个和苏夙的笔记本一模一样的东西，对着空中大喊：“女帝陛下，您终于回来了！”
“爷爷... 女帝...” 苏夙喃喃自语，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供桌上，周砚正坐在旁边给旺财顺毛，他的肩膀上还缠着黑布，隐隐透出股焦味。
“你醒了。”
周砚的声音带着疲惫，“刚才你突然触发了某种禁制，还好契约己经烧掉了，替身咒也解了。”
苏夙坐起来，感觉脑袋像被敲碎了的西瓜，嗡嗡首响。
她摸了摸怀里的笔记本，发现它不再发烫，光幕上的提示也变成了：破咒任务完成！
奖励：积分 + 100，解锁 “前世记忆碎片查看权限（需淬体境一层）”，附赠 “系统空间”（可存放物品，无时间流逝）“系统空间？”
苏夙试着在心里默念，眼前果然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格子间，里面躺着那枚安魂牌和烧焦的契约残片。
她刚想把笔记本放进去，就听见周砚说：“黑影的人应该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去龙虎山。”
他顿了顿，“还有，你刚才昏迷时，喊了‘女帝’两个字。”
苏夙的心脏猛地一缩，她想起那些闪过的画面，还有爷爷最后的话，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被契约影响了。”
周砚盯着她的眼睛，像是在判断她有没有说谎。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像是有无数人光着脚在跑，踩在积水里发出 “啪嗒啪嗒” 的声音。
旺财瞬间炸毛，跳到供桌上，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周砚握住惊蛰剑，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们来了。”
苏夙透过窗户的破洞往外看，巷子里的路灯不知何时全灭了，黑暗中影影绰绰站着几十个穿红衣的纸人，每个纸人的脸上都用朱砂点着眼睛，正对着算命馆的方向，嘴角咧开诡异的笑。
最前面的纸人突然动了，它的手慢慢抬起，指向苏夙所在的方向，发出尖细的声音：“女帝的命，我们要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