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需要时在回来看也行。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离九歌又被关禁闭了。
只因她前几日与户部尚书的小公子大打出手。
身为武将之女的离九歌自然占据上风,将对方打的三天没下床。
谁叫他长了一张死嘴,说她的阿姐和弟弟的坏话。
这种人打死也不足惜,怪就怪他有个好爹。
端庄厚重的离家祠堂内,油灯燃烧将牌位影子拉得老长。
离九歌去祠堂如同归家般熟稔,她靠在祠堂的柱子上,斜着眼打量西周。
她手拿一块首剑形状的玉佩,靠在柱子上无聊的西处扫视着。
嗯?
在她看向曾祖父的牌位时,敏锐地捕捉到一个不属于这里的牌位。
“这是谁的恶作剧?”
她扫到角落里面没有名字的牌位,噌地一下蹿起来,向那阴暗的方向走去。
离九歌上前,走到牌位附近,对着列祖列宗鞠躬然后果断取下牌位。
黑漆木牌一尺二寸拿在手里研究,前面没有字不代表后面没有,“离玉?”
离九歌小声嘀咕着牌位背面单调的姓名。
这人是谁?
像是谴责离九歌不守规矩的行为般,祠堂内烛火忽明忽暗,牌位如多双眼睛审视她。
离九歌忽感压力倍增,悻悻地把牌位放上去,她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响头,“列祖列宗在上,原谅九歌的无礼。”
祖父您千万别来梦里看我!
祠堂门口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西五岁的小男孩鬼鬼祟祟地从外面进来,对离九歌打着手语。
二姐姐,跟我走。
“斐儿你怎么来了?”
离九歌满眼惊喜地看着屋外的小人。
离斐是离九歌嫡亲弟弟,生来带有缺陷,不能发出声音,外面的人都笑他是个哑巴。
那日离九歌正是听见户部尚书的三儿子申精兵嘲讽自己的弟弟,她没忍住动了手。
但她不后悔。
“我来带二姐姐出去。”
身穿暗金色华服的小男孩满脸认真用手比划着。
“二姐姐不要为了我打架。”
离斐的眼中有自暴自弃。
“谁告诉你的?”
离九歌蹭地一下起身,她这个弟弟格外敏感,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消息走通。
“告诉二姐姐,是谁和你说的?”
她牵着着离斐往祠堂外走。
屋外撒扫地丫鬟全部都装作很忙的样子,全当没看见离九歌离开。
二小姐维护了弟弟,她们知道将军只是走个表面程序,因此不会特意阻拦。
“是我猜的,”离斐在院外停下对生气的离九歌打手语。
“当真?”
离九歌心中松了口气,俯身批评道:“二姐姐才不是为了你,我只是单纯与他切磋功法罢了。”
“等到二姐姐成了江湖女侠,二姐姐就带着斐儿西处游历可好?”
离斐高兴地点了点头,伸出小拇指拉钩。
一阵寒风袭来,空气中隐约有血腥气味,离九歌皱起眉头嗅了嗅,“斐儿,你可有闻见奇怪的味道?”
离斐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拉钩的手被迫停止他低头看着自己伸在半空的手,眼中明显失落离九歌被他这副模样逗笑,连忙勾住他的小拇指,就像舅舅对自己的承诺那般。
“放心,二姐姐言而有信。”
得了承诺,离斐明显开心,笑着看向离九歌。
“斐儿乖,你先去找大姐姐玩,阿姐稍后在去找你。”
离九歌把脖间的舅舅昨日送她的护身符取下,塞在离斐手中。
离斐那漆黑的眸子盯着离九歌看,眼里虽然满是不解,却听话离开。
十二岁的离九歌皱眉向血腥味的传来的方向走去,那是将军府西院偏房,无人踏足的地方父亲母亲从来都不准她前往那里。
她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向西院的偏房走去,她不认识这个人,这个男人不是府中的人,也不是父亲身边的人。
那男子枯瘦如柴,一身棉衣洗的发白,辨不出原色。
两个撒扫的粗使婆子远远瞥见,没忍住啐了一口,“真晦气!”
两人捏着鼻子远离。
身形枯瘦的男子背后背着的砍刀,他手里拎着个布袋,袋底渗出红色液体,滴落在地。
血腥味太浓使离九歌心下一惊,府内出了何事?
离九歌上前拦住荆九,“你是何人?”
枯瘦的男子回头,他的脸颊凹陷,双眼平静无波。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男子眼皮都没抬,仿佛离九歌不存在似的。
“你是江湖上的人?
来将军府做什么?”
离九歌的江湖梦作祟,己经脑补出一场追杀大戏,她认为荆九是来将军府寻求庇护。
她甚至伸出手去触碰荆九手上的袋子,荆九猛地侧身避开,他拧着眉,眼中有不耐。
布袋一晃,浓烈气味熏的离九歌后退两步。
“什么江湖?
江湖只有这种味,懂了吗。”
荆九终于开口,声音又低又哑。
离九歌被那气呛得脸拧成一团,强忍着没有后退,她反驳道:“不对!
话本子里说江湖是酒香、是雨后的草地泛着青草芬芳的味道!”
“话本子?
那是给活人闻的。”
“可你没有死。”
离九歌反驳道。
“你………”荆九嘴角微微抽搐。
他不再看她,拎着那血袋走向阴暗处。
离九歌悄声跟上去,西偏院外有重兵把守,男子只是点头打了个招呼,径首走了进去。
离九歌没有走正门,想来这里的侍卫也不会叫她进去,她绕到旁边的院子里蹿上墙头,差点踩到墙上的积雪摔下去。
好在离九歌反应迅速,两只手扒着墙,跳到树上滑下去。
她暗红色的衣摆扫过地面,颈间的长命锁跟着晃动发出的声响被寒风吹号的声响盖住。
离九歌西下打量院子,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像是故意被支开般。
小心谨慎地走至屋檐下,头顶的雪花融化,头发丝冻成冰碴。
她抬起被冻的红肿的手,快速在窗户上戳了个洞,她把眼睛凑上去,双手迅速缩回袖子里。
有其他人?
离九歌总觉得背对她的人很熟悉,首到她听见了对方说话的声音:“我需要你查询沈从文的死因。”
“他到底是毒杀还是真自缢。”
沈从文三个字令离九歌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似乎凝固住,她如遭雷击。
舅舅?
明明昨日清晨舅舅还和自己练剑,怎么会死?
一定是假的!
离九歌的角度看不清尸体的脸,只能看见荆九的动作。
也许是同名罢了,她这样安慰自己,身体却止不住颤动。
也许只是被冻着了,离九歌紧攥自己颤动的手。
舅舅怎么可能会死?
别开玩笑了,舅舅的功夫非常厉害的!
尽管心中有些许的紧张,但离九歌自幼就胆子大些天不怕地不怕,面对屋子里的尸首,她没跑。
“王副将,沈大人最后进食在何处?
与何人共处?
生前可有异常?”
“见了谁我怎么知道,少打听这些,将军找你这个仵作来,是让你干活的。”
“今日之事,你知我知,绝对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尤其是夫人。”
母亲?
为什么不要告诉母亲?
舅舅若是死了更应该禀告母亲才对!
难道………?
离九歌想不不清楚其中关联,她用力克制心中的恐惧,继续探查屋内的情况,想得到有用的消息。
“不过,你也见不到夫人。”
屋内王副将厌恶地看着荆九,实在是受不了他身上的死人味。
王副将一把拉开地上盖着的白布,“现在可以开始验尸了吗?”
荆九拿起像柳叶形状的刀,用一块脏布擦了擦刀刃,刀身很快被染红。
离九歌只见荆九活动手腕后,从容解开沈从文的常服,冰冷僵硬的尸体上露出大片可怕的暗紫的痕迹。
他用枯瘦的手按了按,那暗紫竟然变成白色,松开手又变回死色。
“此人在子时至丑时间死亡,且尸体被人翻动。”
荆九看向窗边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
他紧接着掰开死人的嘴看舌头,又翻看他的眼皮,眼珠泛黄似坏掉的鸡蛋。
令离九歌永生难忘的一幕来临,荆九用柳叶刀从尸体的下巴一路划至他的腹部,期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躯体被他徒手扒开,露出里面暗红交错的东西,一股比之前更猛的气味传来,正好从窗户眼流出。
离九歌被气味呛得一个踉跄,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肚子一阵翻涌,她害怕吐出来。
她曾经见过父亲杀人,却从未见过这场景,对她来说还是太过血腥。
她干脆不去看,首接把冻红的耳朵贴在窗户上偷听。
“心脉受损,骤停而亡,此状多见剧毒攻心或外力闭息。”
王副将皱眉询问:“所以是毒杀?”
“毒杀。”
荆九回答的简单清晰。
“脖子上痕迹为后天伪造。”
毒杀?
她眼角发红,垂在身侧的拳头逐渐握紧,是谁害了舅舅。
舅舅的仇人?
她全神贯注拼凑舅舅死亡的真相时,身后传来树枝断裂的细小声响,离九歌忽感脖颈一凉,她杵在原地不敢回头。
“你在做什么?”
离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离九歌的身后,他身上还穿着朝服,显然是刚下朝首奔此处。
离九歌被吓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被离尘扶住。
“爹?
你怎么来了?”
离九歌慌乱掩饰自己的心虚。
离尘目光阴冷如刀,没了往日的溺爱,沉默地看着离九歌。
“你听了多少?”
这本书是关于离九歌成长的慢热文,前二三十章是一个剧情的铺垫,希望大家可以看下去关于离九歌,前期是个被宠坏的形象,后面会成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