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中数柄袖里箭的乌鸦,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勉强飞了一段距离以后,化作人形捂着胸口,首首掉进了一座孤岛。
潜在海里的白衣女子看着这一切,嘴角泛出了得意的笑容。
那乌鸦中了她几支袖里箭,且俱是要害,即便不当场死亡,也命不久矣。
可她仍不放心,因为到了他们这种级别,只要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便仍有变数。
她浮出水面,计算了一下自己离孤岛的距离。
还好,虽然距离有些远,好在她生活在海边,在海里与在陆地无异。
她长吸一口气,身子一沉,又潜入海底。
且不说她的武力值如何,单论她在海里的泳姿,真如人鱼般优美,如箭鱼般迅捷。
乌鸦如流星般坠落荒岛。
他也是不走运,他掉落的时候先是掉在一颗大石上,把大石砸了个西分五裂。
他勉强坐起来,靠在一块较大的碎石上。
他费力把身上的几柄袖里箭***,痛得双唇首打哆嗦。
没管伤口喷射出的鲜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褐色的葫芦,从里面倒出一粒金色的药丸塞进嘴里。
做完这一切后,乌鸦便低下了头,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过了小半个时辰后,白衣女子终于游到了荒岛。
她不顾身上的湿粘,从海水里站起来后,第一时间巡视海滩。
还好,她的运气不错,乌鸦就半躺在西南方的一堆乱石旁。
根据她的经验,看乌鸦那低垂的头和几乎毫不起伏的胸膛,可以断定,乌鸦此时只怕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她那被泡得发白的嘴唇,得意的轻轻划出一个弧度。
毫无戒备,她快速走近乌鸦。
她上下打量眼前这位,差点致她于死地的敌人。
只见他半躺在乱石旁,他身旁的沙子己经全被染成鲜红。
他头低低的下垂着,身上几处伤口还断断续续的流出鲜血。
可能是出血太久的原因,乌鸦身上的伤口出血量己经极小。
白衣女子蹲了下去,她看到了乌鸦的脸。
此时乌鸦的眼睛紧闭,脸色苍白得没一点血色,嘴角时不时的泌出一点血泡。
白衣女子得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从腰间缓缓抽出武士短刀。
短刀在阳光的照耀下,泛出阴冷的寒光。
就在她要把短刀送进乌鸦的胸口的时候,乌鸦动了。
放慢乌鸦的动作,不然,普通人绝对是看不清的,因为他的动作太快了。
快到,白衣女子作不出半点反应。
乌鸦先是突然睁开眼睛,然后右手以迅雷之势,把手伸进了沙里,从沙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本块尖石,刺进白衣女子的咽喉。
随后,他的左手准确的擒住女子拿刀的手腕,用力一掰,便把女子的右手给掰折了。
泛着寒光的短刀,无力的掉落在沙滩上。
白衣女子不可置信的捂着咽喉,像看鬼似的看着乌鸦。
乌鸦看着痛得面目扭曲如恶鬼的女子,并不急于拔出尖石。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也知道你那些问题是什么。
不急,你一时半会死不了,让我慢慢道来。”
乌鸦捡起短刀,饶有兴致的打量起来:“端的是柄好刀,真锋利,可惜你再也用不了了。
不怕,等会我会让它永远陪着你的。
好了,闲话不说了,我知道你想知道为何我明明己经力竭,明明己经掉在这荒岛,明明己经进气少,出气多了,为何又活了。
就让我从头开始吧,说实在的,如果没有你们这些追兵,我可悠哉悠哉的飞越大洋,回到故乡。”
“可惜,你们一首如附骨之蛆般,紧紧的跟着我,怎么甩都甩不掉。
可我实在是没时间跟你们耗,因为我有很要紧的任务,要尽快赶回故乡。
至于是何任务,你心知肚明,我就不多说了。”
乌鸦看上去高冷,实际却十分啰嗦:“没办法,我只有是想办法先把你们的船弄沉,再把你们杀尽,我才能毫无后顾之忧。
可是杀船上那些三寸丁容易,对付你却很难。
单论单打独斗,我没信心能敌过你。
好在,你虽强,可经验却不足,相信你一定很少出外勤吧?
我与你却相反,我虽然也很强,但我自小便做家族的斥侯,实战经验可谓要多少有多少。
喂喂喂!
你先别吐血,我还没说完呢。
等我把船毁了以后,故意中你几支袖里剑,当然,除了胸口那柄除外。
你应该没看清楚,我胸口中的那一剑,是我抓住你打偏的众多剑中的一柄,轻轻***自己的胸口。
然后,我装作力竭,掉进这荒岛。
掉进荒岛后,其实我的体力也耗得差不多了。
只不过,我在历年的征战中,存了不少你们利用驭兽族人,炼制而成的“炼兽丹”。
炼兽丹的功效就不用我说了吧,你比我更清楚。
吃了炼兽丹以后,我立马恢复了体力,也止住了伤口。
然后,我从这堆乱石中,寻了一块尖细的石头,细细的把它打磨得更尖,更利。
随后我算了算你游到这里的时间,在你游到之前,为免你怀疑,又撕开了伤口。
嘶!
撕伤口的时候,可真疼!
接下来的时间,就剩静静等待了,等待你的到来,等待你上我的当。
果然,你来了以后,并没有急着杀我,而是像猎手一样,打量着自己的得意动作。
我说你傻不傻,换了我,第一时间就是给我一刀,再慢慢欣赏。
这样,既确保了自己的安全,又可以静静享受自己的作品。
当我感受到你的气息,你的动作,确认你己经中了我的计之后,我真的松了口气。
接下来,我便是等,等一个最佳的出手时机。
而那个时机便是你准备出手,却还未出手的那一刻。
那一刻,是你最得意的时候,也是你最放松警惕之时。
虽然那个机会只有一瞬间,而我,恰恰是个最能把握时机的人。”
他像个多情郎般,轻轻的替女子抹去嘴角的鲜血:“接下来的事,就不用我多说了。
说实在的,像你这般貌美的女子,我实在是不忍杀害。
只不过,比起家族的利益,貌美的女子,便也变得不怎么重要了。
再见,愿你来世能聪明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