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草药藏情,初遇惊鸿
沈卿卿让春桃找来干净的布巾,蘸着温水仔细清理了伤口,再将捣碎的草药小心翼翼地敷上去。
草药接触伤口时带着一丝清凉,竟奇异地缓解了灼痛感。
沈卿卿舒了口气,靠在柴房的草堆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却在飞速盘算着接下来的路。
刘氏和沈明月不会善罢甘休,柴房绝非长久之地。
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至少要争取到一个能让自己安稳养伤、不被随意欺辱的住处。
可凭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庶女,如何与掌家的嫡母抗衡?
沈卿卿指尖轻轻敲击着地面,目光落在窗外那片狭小的天空上。
原主记忆里,父亲沈战常年驻守边关,一年难得回府几次,对后宅之事向来不管不问。
指望他主持公道,怕是难如登天。
看来,只能另寻出路。
“小姐,您在想什么呢?”
春桃见她神色变幻,忍不住轻声问道,手里还在仔细地给剩下的草药分类整理。
沈卿卿睁眼,看着春桃认真的模样,心中微动:“春桃,你知道张嬷嬷的来历吗?”
春桃愣了愣,摇了摇头:“张嬷嬷在厨房干了快十年了,听说以前是跟着老夫人的,后来老夫人去了,她就一首在厨房做些杂活,性子闷,不爱说话,府里没多少人留意她。”
老夫人?
沈卿卿挑眉。
将军府的老夫人,也就是沈战的生母,早在三年前就病逝了。
张嬷嬷既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为何会屈居厨房?
又为何偏偏在今日出手帮了自己?
这里面,或许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正思忖着,柴房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不似沈明月那般张扬,倒像是刻意放轻了脚步。
沈卿卿示意春桃噤声,自己则不动声色地绷紧了神经。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熟悉的身影探了进来——竟是张嬷嬷。
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见沈卿卿醒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快步走进来,将食盒放在地上打开:“二小姐,老奴给您炖了点鸡汤,补补身子。”
食盒里是一小罐热气腾腾的鸡汤,油花清亮,还飘着几颗红枣,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柴房。
在这连干净窝头都稀缺的柴房里,这罐鸡汤显得格外珍贵。
春桃惊得捂住了嘴,沈卿卿也有些意外:“张嬷嬷,这太贵重了……拿着吧。”
张嬷嬷把汤碗和勺子递过来,语气比昨日温和了些,“您身子弱,不补一补撑不住。
将军府的日子,还长着呢。”
她的目光在沈卿卿敷着草药的伤口上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却没多问。
沈卿卿接过汤碗,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暖到了心底。
她舀起一勺汤,轻声道:“嬷嬷的恩情,卿卿记下了。”
张嬷嬷摆了摆手,像是有些不自在,转身要走,又忽然停下脚步,背对着她们道:“三日后是府里的家宴,老夫人的旧部会来府中探望,刘氏要在那天给大小姐相看人家。
二小姐若想喘口气,那天或许是个机会。”
说完,她便匆匆离开了,仿佛刚才的提醒只是随口一提。
沈卿卿握着汤碗的手微微一顿。
家宴?
老夫人旧部?
看来张嬷嬷是在暗中提点她,那批人或许是能制衡刘氏的力量。
这碗鸡汤,恐怕不止是补身子那么简单。
接下来的两日,沈卿卿靠着鸡汤和草药,身体恢复得极快。
春桃也借着张嬷嬷的掩护,偷偷从库房拿回了原主生母留下的几件旧物,其中竟有一支不起眼的银簪,簪头刻着极小的“云”字——那是原主生母的闺名。
沈卿卿摩挲着银簪,忽然想起原主记忆里,生母曾是江南有名的绣娘,一手苏绣冠绝天下,只是嫁入将军府后才收敛了锋芒。
或许,这就是她的第一个突破口?
第三日傍晚,将军府正厅灯火通明,家宴己近尾声。
沈卿卿算准了时机,让春桃扶着自己,借口去后院取东西,故意绕到了正厅外的回廊。
她知道,刘氏为了在老夫人旧部面前摆足嫡母的体面,绝不会在此时对她动手。
果然,廊下守着的丫鬟见了她,虽面露鄙夷,却不敢阻拦。
沈卿卿正想找个由头靠近厅内,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踉跄着扑了出去——“小心!”
一声低哑的提醒在头顶响起,随即一双微凉的手稳稳扶住了她的腰。
沈卿卿抬头,撞进了一双深邃的桃花眼。
男人穿着月白锦袍,墨发用一根玉簪松松挽着,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唇色却透着不正常的嫣红。
他正微微蹙眉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浅的阴影,明明是病弱的模样,眼神却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锐利。
一股清冷的龙涎香混着淡淡的药味,萦绕在鼻尖。
“多、多谢公子。”
沈卿卿稳住身形,下意识地想后退,腰间的手却没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了些。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又缓缓扫过她胳膊上尚未完全消退的瘀伤,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咳嗽:“将军府的待客之道,就是让姑娘这般狼狈地西处乱撞?”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压,让廊下的丫鬟瞬间跪了一地。
沈卿卿心中一凛。
这男人是谁?
气度不凡,语气间竟对将军府带着隐隐的轻视。
正疑惑着,厅内传来刘氏谄媚的声音:“王爷,您怎么出来了?
可是里面太闷了?”
王爷?
沈卿卿猛地抬头,对上男人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坊间传闻,当今摄政王萧玦,体弱多病,常年居于府中,极少涉足朝堂,却无人敢小觑其权势。
难道……眼前这人就是他?
萧玦没有看进来的刘氏,指尖轻轻摩挲着沈卿卿腰间的衣料,眼神偏执又危险:“本王出来透透气,却被一只冒失的小兔子撞了满怀。”
他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姑娘撞了本王,这笔账,该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