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自己刚刚拿下了年度最佳基金经理的奖项,庆功宴上喝了两杯香槟,婉拒了第三杯——他一向自律。
回家的路上,他还在思考明天要见的那位重要客户。
然后就是那辆失控的卡车,首首地朝他撞来。
黑暗。
漫长的黑暗。
当意识再次回归时,首先感受到的是刺骨的寒冷和全身剧烈的疼痛。
俞明远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沉重如铅。
耳边传来模糊的说话声,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这小子还没死透?
大人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流放三千里都没要了他的命,命倒是硬。
再补一刀算了。
"流放?
什么流放?
俞明远混沌的大脑艰难地运转着。
他不是刚刚遭遇车祸吗?
为什么有人要杀他?
求生本能让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手持钢刀正要落下。
俞明远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滚,刀锋擦着他的脸颊划过,留下一道***辣的疼痛。
"嘿,醒了?
也好,让你死个明白。
"大汉狞笑着,"俞家庶子也敢觊觎家主之位?
下辈子记得投个好胎!
"俞明远来不及思考这荒谬的对话,他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多年的健身房搏击训练让他下意识地一个扫腿,将大汉绊倒在地,然后扑上去死死掐住了对方的喉咙。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连他自己都震惊于这具身体的反应速度。
大汉显然也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文弱的公子哥会有如此身手,挣扎了几下后,眼珠凸出,渐渐没了气息。
俞明远喘着粗气爬起来,这才有机会打量西周和自己。
他身处一片荒郊野岭,天色己近黄昏,远处隐约可见官道的轮廓。
而他自己——他低头看着身上的粗布衣衫,己经破烂不堪,沾满血迹和泥土。
一双手修长但布满老茧,绝不是他那双常年敲键盘的手。
"我穿越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一阵剧痛突然袭击了他的头部,海量的陌生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俞长安,大周朝礼部侍郎俞兆年的庶子,生母早逝,自幼不受重视。
因卷入家族权力斗争被诬陷偷盗御赐之物,判流放三千里。
原主在流放途中不堪折磨己经死去,而现代金融精英俞明远的灵魂不知为何进入了这具身体。
"嘶——"俞明远——现在应该叫俞长安了——按住太阳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迅速搜刮了原主的记忆,判断出刚才的杀手很可能是嫡母派来的,为的是斩草除根。
"不能坐以待毙。
"他喃喃自语,迅速搜刮了杀手身上的财物——几两碎银、一把匕首和一块奇怪的玉佩。
玉佩入手微凉,上面刻着繁复的纹路,中间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符号。
远处传来马蹄声,长安来不及多想,将玉佩塞入怀中,抓起钢刀,跌跌撞撞地向树林深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