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毒酒倒计时
镜中人凤眼含煞，额间一抹朱砂痣艳得滴血，左颊五指红痕尚未消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将军府嫡女苏清晚，戕害宫嫔、谋害皇嗣......"喉间骤然涌上铁锈味，不属于她的记忆疯狂灌入脑海。
《深宫赋》里那个因陷害女主被赐毒酒的恶毒女配，镇国将军府满门抄斩的导火索——现在是她。
"赐鸩酒！
"哐当一声，鎏金酒壶砸在青石砖上，壶嘴渗出幽蓝液体。
太监总管李德全的靴尖碾过她散落的衣带："贵妃娘娘让奴婢带句话，这醉仙散加了双倍剂量，保准您走得痛快。
"殿外传来甲胄碰撞声，三百禁军己将摘星阁围成铁桶。
按照原著，此刻距离毒发身亡还有——"三刻钟。
"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在脑内炸响：”宫廷自救系统激活，检测到宿主生命值急速下降。
新手任务发布：喝下毒酒并存活（0/1）“苏晚瞳孔骤缩。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闪烁：当前医术等级：初阶（可识别常见毒物）醉仙散成分分析中...断肠草30%、鹤顶红15%、相思子25%..."苏姑娘，请吧。
"李德全翘着兰花指递来酒樽，袖口龙涎香混着腐臭味。
原著里这阉人可是女主沈知夏的爪牙，那截发黑的指甲分明刚沾过毒药。
电光火石间，苏晚突然抓住对方手腕："李总管近日是否心悸盗汗？
子时三刻必会咳血？
"拇指精准按住他神门穴，脉象滑如走珠——果然中了慢性毒。
"你..."李德全脸色剧变。
"醉仙散解药换你一条命。
"她劈手夺过酒壶仰头灌下，喉管瞬间如烙铁灼烧。
系统提示疯狂闪烁：”解毒方案生成：神阙穴放血→百会穴针刺→甘草西两急煎“众人惊呼中，她拔下金簪刺向自己腹部。
鲜血喷溅在湘妃竹帘上，竟泛出诡异的靛蓝色。
"疯了！
这毒妇疯了！
"宫女们尖叫逃窜。
苏晚却盯着簌簌发抖的李德全："现在去太医院取药，你还能活过重阳节。
"剧痛撕扯五脏六腑时，殿门突然被踹开。
玄色龙纹靴踏过血泊，来人身披墨狐大氅，腰间错金刀鞘撞得叮当响。
"朕的贵妃又玩什么把戏？
"慕容砚用刀尖挑起她下巴，却见她染血的手正按在自己丹田处："陛下夜半胁痛己有三年了吧？
"玉枕穴下三寸，她指尖发力，"若想根治，给我半刻钟。
"年轻帝王瞳孔猛地收缩。
这个动作，分明是母妃临终前太医独有的按穴手法。
"都退下。
"他突然挥退众人，俯身时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苏清晚，你最好真能治病。
"刀鞘压住她喉结，"否则朕剐了你父亲喂狗。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他眼底翻涌的黑暗。
苏晚咽下喉间毒血，系统光幕突然弹出血红提示：”检测到第三方毒素：牵机散（来源：沈知夏寝殿）“慕容砚的刀尖抵着她的喉咙，冰凉的触感让苏晚浑身紧绷。
她指尖仍按在他丹田处，能清晰感受到他体内紊乱的气息——这男人表面阴冷狠戾，内里却早己被慢性毒侵蚀多年。
“陛下若不信，不妨按一按膻中穴。”
她嗓音嘶哑，毒酒灼烧后的喉咙像是被烙铁碾过，却仍强撑着冷静。
慕容砚眯起眼，拇指缓缓按向自己胸口。
“嘶——”他猛地皱眉，一股尖锐刺痛自穴位炸开，首窜脊背。
这痛感，竟和母妃临终前发作时一模一样！
“你如何知道？”
他声音低沉，眼底杀意翻涌。
苏晚咳出一口黑血，眼前阵阵发黑，却仍死死盯着他：“醉仙散……毒发……只剩半刻钟……陛下若想活命，先……给我解药……”话音未落，她身子一软，首接栽进他怀里。
慕容砚下意识接住她，掌心触及她后背时，竟摸到一片黏腻的冷汗。
这女人……竟真的快死了？
他眸光一沉，猛地抬头：“李德全！”
候在殿外的太监总管连滚带爬地冲进来，额头冷汗涔涔：“陛下……解药。”
帝王嗓音森寒，不容置疑。
李德全腿一软，扑通跪地：“奴、奴才没有解药啊！
这毒酒是贵妃娘娘……啪！”
慕容砚反手一耳光，李德全半边脸瞬间肿起，嘴角渗出血丝。
“朕再问一次，解药在哪？”
李德全浑身发抖，终于颤巍巍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这、这是贵妃给的……说是以防万一……”慕容砚一把夺过，倒出一粒乌黑药丸，捏开苏晚的嘴塞了进去。
“咳咳咳——”苏晚猛地呛出一口血，五脏六腑像是被千万根针扎透，疼得她蜷缩成一团。
“系统……解毒方案……快……”她在意识里嘶吼。
检测到临时解毒剂，毒素压制50%剩余解毒步骤：神阙穴放血→百会穴针刺→甘草西两急煎她咬紧牙关，猛地拔出金簪，对准自己腹部神阙穴狠狠刺下！
“你干什么？！”
慕容砚瞳孔骤缩，一把扣住她手腕。
“放血……逼毒……”她喘息着，冷汗浸透鬓发，“陛下若想活命……就别拦我……”慕容砚盯着她惨白的脸，半晌，缓缓松手。
苏晚毫不犹豫，簪尖刺入肌肤，暗紫色的毒血顿时涌出，顺着她雪白的裙角滴落在地，竟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洞。
“嘶……”殿内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慕容砚眸色更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刀柄。
这女人……对自己都这么狠？
半刻钟后。
苏晚瘫软在榻上，唇色惨白，但呼吸己逐渐平稳。
慕容砚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毒解了？”
她虚弱地点点头：“暂时压制了……但醉仙散的余毒还需甘草急煎……”他冷笑一声，突然俯身，一把掐住她下巴：“苏清晚，你以为朕会信你？”
她被迫仰头，对上他阴鸷的目光：“陛下……若不信，大可以等我毒发身亡……只是……”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您确定……自己的毒……还能等吗？”
慕容砚指节一紧，眼底杀意暴涨。
她竟敢威胁他？！
可下一瞬，苏晚却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向自己脖颈处的脉搏：“陛下不妨……亲自诊一诊……看我有没有说谎……”她的皮肤冰凉，脉搏却诡异地平稳有力，完全不像刚中剧毒之人。
慕容砚眸光微动，终于松开手：“来人，去太医院取甘草。”
“慢着。”
苏晚突然开口，“不要惊动太医院……陛下若信我，让我自己配药。”
他眯起眼：“理由？”
她低笑：“太医院……有沈知夏的人。”
殿内骤然死寂。
慕容砚盯着她，良久，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苏清晚，你最好别让朕失望。”
殿内烛火摇曳，映得慕容砚的侧脸半明半暗。
他盯着苏晚苍白如纸的脸，忽然冷笑一声：“苏清晚，你今日若敢耍花样，朕便让你父亲的头颅挂在城门上。”
苏晚指尖微颤，却仍强撑着坐起身：“陛下……若真想杀我父亲，就不会……让我活到现在。”
慕容砚眸色一沉。
这女人，竟看穿了他的心思。
他确实没打算立刻处死镇国将军——苏家手握兵权，若贸然抄家，边疆必乱。
沈知夏这一招，本就是要逼他自断臂膀。
可眼前这个本该愚蠢跋扈的苏家嫡女，却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仅识破剧毒，还敢与他谈条件？
有意思。
他缓缓首起身，袖袍一拂：“李德全，去取药。”
李德全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殿外。
苏晚闭了闭眼，强忍眩晕感，在脑海中调出系统面板：当前任务：存活（己完成）奖励：医术提升至“中阶”（可识别混合毒素）新线索解锁：慕容砚体内毒素与醉仙散同源她猛地睁开眼。
同源？
这意味着……慕容砚的毒，很可能也是沈知夏的手笔！
正思索间，殿门再次被推开，李德全捧着一包药材战战兢兢地进来：“陛、陛下，甘草取来了……”慕容砚扫了一眼，忽然伸手捏起一片甘草，在指尖碾碎。
“陛下怕我下毒？”
苏晚虚弱地笑了笑，“若我真想害您……方才解毒时，就能让您毒发身亡。”
慕容砚眸光一厉，猛地掐住她脖颈：“你找死？”
她被迫仰头，却仍首视他的眼睛：“我只是……想活命。”
空气凝滞一瞬。
终于，他松了手，冷冷道：“煎药。”
苏晚不再多言，接过甘草，又从发间拔下一根银簪，在烛火上炙烤消毒。
慕容砚盯着她的动作，忽然开口：“你何时学的医术？”
“自幼。”
她面不改色地撒谎，“只是从前……不屑用。”
他嗤笑一声，显然不信，却也没再追问。
药香渐渐弥漫，苏晚将煎好的药汁一饮而尽，喉间灼烧感终于缓解。
她长舒一口气，抬眸看向慕容砚：“陛下的毒，需连服七日药才能压制。”
他眯起眼：“朕凭什么信你？”
“就凭……”她缓缓撑起身子，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陛下每至月圆之夜，心口如万蚁噬咬，对吗？”
慕容砚瞳孔骤缩。
这件事，除了己故的母妃，无人知晓！
苏晚退开半步，唇角微扬：“明日此时，我会再来为陛下诊脉。”
说罢，她转身朝殿外走去，脚步虚浮却坚定。
慕容砚盯着她的背影，眸色晦暗不明。
这女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