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午夜旧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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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是从后半夜开始下的。

林砚被窗台的响动惊醒时,墙上的石英钟刚跳过凌晨三点。

老式居民楼的窗台积着经年的灰,雨点斜斜打在玻璃上,混着风里卷来的樟树叶沙沙声,在寂静的午夜显得格外清晰。

他揉着眼睛坐起身,借着窗帘缝隙漏进来的路灯微光,瞥见书桌角落里那本刚收来的旧书。

书是今天下午在老街收的。

作为一家开在巷尾的“拾光旧物”店主,林砚每天的工作就是和这些蒙尘的老物件打交道,旧书、老钟表、缺角的瓷碗……大多是邻里搬家时嫌占地方的杂物,偶尔能淘到些带故事的东西。

这本《民俗异闻录》就是如此,封面是磨损的暗红色硬壳,书页泛黄发脆,扉页上用毛笔写着一行小字:“光绪廿七年,秋,于雾镇得此录”。

收书的老太太说,这是她丈夫的爷爷留下的,放在阁楼几十年,最近整理东西才翻出来,“里面净是些神神叨叨的话,看着渗人,你要是不嫌弃就收走吧。”

林砚当时随手翻了几页,满是晦涩的古文和奇怪的符号,只当是本普通的民俗杂记,给了五十块钱收进了店里。

傍晚关店时想着睡前翻两页解闷,就顺手带回了家。

可现在,那本书正斜斜地立在书桌边缘,像是被人碰过一样。

林砚皱了皱眉。

他清楚记得睡前明明把书平放在桌面上,还压了块镇纸——那是块他从旧货市场淘来的青石镇纸,少说也有三斤重。

难道是风?

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扇。

潮湿的夜风夹杂着雨丝扑面而来,带着老城区特有的潮湿气味。

楼下的香樟树被风吹得摇晃,叶片摩擦的声音比刚才更响了些。

但窗户是向内开的,就算风再大,也不可能把压着镇纸的书吹得立起来。

林砚的目光重新落回书桌。

镇纸好好地躺在桌面上,旁边的书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拎起来,书页还微微颤动着,像是在……翻页?

心脏猛地缩了一下。

他不是个迷信的人,开店三年见过不少顾客聊起“灵异事件”,大多是添油加醋的传言。

但此刻午夜的寂静里,只有雨声和风响,那本旧书立在桌上的姿态,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想去把书拿起来。

指尖刚要碰到封面,书页突然“哗啦”一声自动翻到了某一页,停在一幅手绘的插图上。

画上是一座模糊的古镇,笼罩在浓雾里,镇子入口处画着一棵歪脖子树,树下隐约有个黑影,看不清轮廓,只画了一双透着红光的眼睛。

插图下方用蝇头小楷写着一行字:“雾镇有槐,夜叩门者,非人影,乃执念也。”

“执念?”

林砚喃喃念出声,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那行字。

就在指尖触碰到墨迹的瞬间,书页上的字迹突然像是活了过来,暗红色的墨迹顺着他的指尖往上爬,像细小的虫子钻进皮肤。

林砚惊得猛地缩回手,低头看向指尖——皮肤光洁,什么都没有,仿佛刚才的触感只是错觉。

可下一秒,窗外的风声变了。

不再是树叶摩擦的沙沙声,而是……一种像是有人用指甲刮擦玻璃的声音。

“咔,咔,咔。”

声音很轻,却精准地钻进耳朵里,和雨点打玻璃的声音完全不同。

林砚僵硬地转过头,看向窗户。

玻璃上蒙着一层水汽,刚才他推开的窗扇还没关上,雨丝斜斜地打在窗台上,积起一小滩水。

而刮擦声,正是从那扇打开的窗户外传来的。

是树枝?

他刚才明明看到楼下的香樟树离窗台还有段距离。

林砚的心跳开始加速,他缓缓后退一步,目光紧紧盯着窗外的黑暗。

雨幕里,香樟树的影子在路灯下摇晃,并没有什么异常。

可那刮擦声还在继续,甚至越来越清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墙壁往上爬,指甲划过砖缝的声音混在雨里,让人头皮发麻。

突然,刮擦声停了。

紧接着,一个模糊的黑影出现在窗沿外侧,正好在林砚的视线死角里。

他只能看到一截湿漉漉的衣角,还有……一缕垂下来的黑发,沾着雨水,轻轻扫过玻璃。

林砚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他家在三楼。

谁会在暴雨的午夜,爬三楼的窗台?

他屏住呼吸,握紧了拳头,脑子里一片空白。

报警?

可对方还没做什么,警察来了说不定只会以为是恶作剧。

大喊?

老城区的居民睡得沉,未必有人听见,反而可能惊动外面的东西。

就在这时,窗沿上的黑影动了。

一个脑袋缓缓探了进来,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巴尖,苍白得没有血色。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衣角还在滴着水,滴在窗台上,发出“嗒、嗒”的轻响。

林砚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能闻到一股浓烈的潮湿气味,像是长期泡在水里的东西,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朽味。

女人抬起头,长发分开,露出一张毫无生气的脸。

眼睛是灰蒙蒙的,没有瞳孔,正首勾勾地盯着他,嘴角微微咧开,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吗?”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水汽的湿冷,“他丢了……在雾里丢的……”林砚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他想后退,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他这才注意到,女人的蓝布衫上,沾着几点暗红色的痕迹,像是……血迹?

“我……我没见过。”

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几个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女人的目光慢慢移到书桌上的那本《民俗异闻录》上,灰蒙蒙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波动。

“书……你有那本书……”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把书给我!

那是我的!

里面有我的孩子!”

话音未落,她猛地朝书桌扑过来,苍白的手首首地抓向那本旧书。

林砚下意识地侧身躲开,女人的手擦着他的胳膊过去,指尖冰凉刺骨,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哗啦——”女人的手扫过桌面,镇纸被撞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旧书从桌上滑下来,掉在林砚脚边。

就在书落地的瞬间,女人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她低头看着地上的书,又抬头看向林砚,灰蒙蒙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焦点,死死地盯着他的手腕。

林砚顺着她的目光低头,只见自己的左手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淡淡的印记——那印记的形状,和刚才书页上画的歪脖子树一模一样。

“槐……槐印……”女人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守界人……你是守界人……”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猛地向后缩去,半个身子退回窗外。

风雨中,她的声音越来越远,带着哭腔:“别找我……我没拿……不是我……”黑影消失在雨幕里,刮擦声再次响起,这次是向下的方向,越来越远,很快就被风雨声吞没。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林砚粗重的喘息声和窗外的雨声。

他僵在原地,过了好几分钟才缓过神来,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那个歪脖子树形状的印记还在,淡淡的红色,像是皮肤下的血丝聚集而成,摸上去没有任何触感,却真实地存在着。

脚边的旧书还敞开着,正好是刚才那一页,插图上的歪脖子树旁,不知何时多了一行新的小字,像是用鲜血写的,字迹潦草:“雾镇槐开,生人勿进,守界者醒,裂隙将现。”

林砚的心脏狂跳不止,他捡起地上的书,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

他终于明白,老太太说的“渗人”不是夸张——这本旧书,还有刚才那个女人,以及手腕上突然出现的印记,都预示着有什么东西,己经彻底打破了他平静的生活。

窗外的雨还在下,夜色浓稠如墨。

林砚看着手腕上的槐印,又看了看书页上的血字,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他隐隐有种预感,从今晚开始,他看到的世界,再也不会和以前一样了。

而那个女人提到的“守界人”和“裂隙”,又意味着什么?

雨夜里,林砚握紧了那本旧书,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在平凡的日常之下,似乎还隐藏着一个他从未想象过的世界。

而他,己经被卷入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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