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短发利落,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手腕上戴着一串古朴的木珠。
"许前辈好,我是林夏。
"她微笑着伸出手,"久仰大名。
"许越与她握手:"什么大名?
我只是个档案管理员。
""三年前青松观事件中唯一生还的调查员,可不是普通档案管理员能做到的。
"林夏的眼神中带着探究,"而且,据说你能看见那些东西。
"许越的表情僵了一瞬:"谁告诉你的?
""局里都这么传。
"林夏耸耸肩,"别紧张,我也有点特殊。
"她晃了晃手腕上的木珠,"家传的小把戏。
"前往临江大学的路上,林夏翻看着案件简报:"昏迷的女生叫苏雨晴,20岁,中文系大二学生。
据她室友说,事发当晚她一首在说梦话,提到红衣服和井。
""井?
"许越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嗯,奇怪的是临江大学校园内并没有井。
"林夏抬头,"怎么了?
你对井有什么特别的联想吗?
"许越摇头:"没什么,专心开车。
"临江大学的女生宿舍是一栋老旧的六层建筑,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
宿管李阿姨是个严肃的中年女性,显然对连续发生的怪事感到不安。
"我真的看见了!
"一个扎马尾的女生激动地说,"就在凌晨两点多,一个穿红衣服的长发女人从走廊尽头走过来,但没有脚步声!
""监控什么都没拍到。
"李阿姨无奈地对许越说,"我己经检查过所有监控录像了。
"许越询问:"能带我们去看看事发地点吗?
"李阿姨带他们上到西楼。
走廊尽头是公共洗漱区,墙上还残留着那个红色符号的痕迹,虽然己经被校方清理过,但仍能辨认出轮廓。
林夏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罗盘,靠近墙壁时,罗盘的指针开始不规则地旋转。
"有很强的灵体残留。
"她低声对许越说,"而且这个符号..."她皱眉思索,"我在爷爷的古书上见过类似的,是一种古老的引魂符。
"许越蹲下身,用手指轻触墙壁。
一瞬间,他眼前闪过一个画面——一口古井,水面泛着诡异的红光。
他猛地缩回手,画面消失了。
"你看到了什么?
"林夏敏锐地问。
许越犹豫了一下:"一口井。
"林夏的表情变得凝重:"看来我们得去医院看看那个昏迷的女生。
"校医院的特护病房里,苏雨晴安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如纸。
床头的心电监护仪显示她的生命体征平稳,但就是醒不过来。
"医生说是原因不明的昏迷。
"陪同的辅导员叹息,"所有检查都做了,一切正常。
"林夏走近病床,从手腕上取下一颗木珠,轻轻放在苏雨晴的额头上。
木珠立刻变成了暗红色。
"她的魂魄不全。
"林夏严肃地说,"有人或有什么东西带走了她的一部分魂魄。
"许越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病房的角落里,一个模糊的红影一闪而过。
他转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
"今晚我们得在宿舍过夜。
"许越说,"如果真有灵体作祟,它很可能会再次出现。
"夜幕降临后,许越和林夏在西楼走廊设下了简单的监控装置。
林夏在关键位置贴了几张符纸,许越则安装了几个运动传感器。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林夏突然问。
他们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周围一片寂静。
许越苦笑:"在民调局工作两年,见过太多无法解释的事情。
你呢?
""我爷爷是乡下的看事先生,从小就见惯了这些。
"林夏摆弄着手中的罗盘,"但这次感觉不一样,那个符号...我在爷爷最古老的一本手抄本上见过类似的记载,据说与阴门有关。
""阴门?
""传说中连接阴阳两界的通道。
"林夏压低声音,"古时候有些地方会莫名其妙地出现门,活人进去就再也出不来,而一些本不该在这世上的东西却能通过门过来。
"许越想起档案中那张古井的照片和局长讳莫如深的态度,心中不安更甚。
凌晨一点,温度开始异常下降。
林夏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贴在墙上的符纸无风自动。
"它来了。
"林夏紧张地低语。
走廊尽头的黑暗中,渐渐浮现出一个红色的人影。
那是一个穿着旧式红嫁衣的女人,长发遮面,脚步无声地向他们飘来。
许越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耳边再次响起那种细碎的私语声。
他强忍不适,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强光手电筒。
光束照在红衣女人身上,却没有在地上投下任何影子。
女人停住了,缓缓抬起头——长发下是一张惨白的脸,没有五官,只有一片空白。
"退后!
"林夏迅速抛出一把朱砂,同时念诵咒语。
朱砂在空中形成一道淡淡的红光屏障。
红衣女人被阻隔在屏障外,却发出一种非人的尖啸。
整栋楼的灯光开始闪烁,墙上的符号突然亮起血红色的光。
许越感到一阵剧痛从胸口传来,他踉跄着后退,撞在墙上。
那个符号仿佛活了过来,开始扭曲变形,化作无数细小的红色触须,向他蔓延而来。
"许越!
"林夏惊恐地喊道,"你的手!
"许越低头,发现自己的右手正不受控制地伸向那个符号,掌心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与符号一模一样的印记,正发出微弱的红光。
红衣女人发出胜利般的尖笑,猛地冲破朱砂屏障。
就在她即将触碰到许越的瞬间,一道金光从窗外射入,精准地击中红衣女人的后背。
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化作一缕红烟消散了。
墙上的符号也随之暗淡下来。
许越和林夏同时转头看向窗外——对面的楼顶上,一个模糊的人影一闪而过。
"那是...?
"林夏喘着气问。
许越摇头,心跳如雷。
他低头看着掌心渐渐消失的印记,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他,可能是某个更大阴谋中的关键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