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哞哞鲜奶
“那个更不能碰！”
陆野心累。
短短十几米的路，陆野感觉自己像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在阻止一个拥有穿墙和漂浮能力的熊孩子进行各种潜在的破坏活动。
鬼斯倒是玩得不亦乐乎，这里瞅瞅，那里嗅嗅（虽然不知道它用什么器官嗅），时不时伸出舌头想舔舔货架上的反光标签，都被陆野眼疾手快地用眼神或者轻微的手势制止了。
它倒是挺听话，被制止了就“呜”一声飘开，但寻找下一个目标的热情丝毫不减。
终于，历尽“千辛万苦”，陆野拖着（精神上）疲惫的身躯，抵达了冷藏区。
冷气更足了。
一排排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品牌的宝可梦专用奶制品：大奶罐的哞哞鲜奶、幸福蛋的幸运蛋奶、甚至还有稀有的霜奶仙特调奶油（价格贵得让陆野眼角首跳）。
他的目标很明确——最新批次的大奶罐哞哞鲜奶，蓝白相间的包装，上面印着憨态可掬的大奶罐头像。
“就这个了。”
陆野伸手去拿放在中层的一瓶。
就在他指尖快要碰到瓶身的时候，旁边一道紫黑色的影子“嗖”地一下窜了过去。
“鬼斯！
别闹！”
陆野心里咯噔一下。
只见鬼斯目标极其精准，完全无视了旁边那些花花绿绿的包装，整个“身体”像一张大网一样，首接“呼”地一下，罩住了货架最顶层、一瓶包装最高级、印着金边和霜奶仙图案的特调奶油！
那瓶奶油被它半透明的身体裹住，晃晃悠悠地从货架上飘了起来！
鬼斯似乎对自己的“拿”东西能力很满意，发出得意的“嘻嘻”声。
“我靠！
放下！
那个要一百多一瓶！”
陆野血压瞬间飙升，声音都变了调。
他手忙脚乱地去够，但鬼斯飘得有点高。
旁边一个正在整理冷藏柜的店员小哥闻声抬头，正好看见一瓶昂贵的霜奶仙奶油诡异地悬浮在半空，下面是一团模糊的紫黑色气体和若隐若现的傻笑。
小哥愣住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精灵球，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困惑，似乎在思考是哪个烟雾报警器坏了在喷不明气体，还是超市闹鬼了？
“对不住对不住！
我的！
我的宝可梦！
新来的！
不懂事！”
陆野赶紧解释，同时跳起来一把将鬼斯（连同它裹着的奶油瓶）薅了下来。
冰凉滑腻的触感透过鬼斯的身体传到手上。
“鬼斯！
快松开！
这个不行！
太贵了！
喝不起！”
陆野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鬼斯“耳边”（如果它有的话）说，“看！
那个！
蓝白色的！
那个便宜！
管饱！”
他指着货架上那排朴实无华的哞哞鲜奶。
鬼斯看看被自己裹着的、金光闪闪的奶油瓶，又看看陆野指着的、包装普通的鲜奶瓶，猩红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嫌弃？
但最终，它还是“呜”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松开了那瓶昂贵的特调奶油。
奶油瓶“啪嗒”一声掉在陆野怀里，冰凉。
陆野赶紧把奶油瓶放回原位，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后背都冒汗了。
他不敢再看店员小哥那看神仙（或者看神经病）的眼神，迅速抓起两瓶最大号的哞哞鲜奶，像做贼一样冲向收银台。
“就…就这个，两瓶。”
陆野把奶瓶放在收银台上，尽量不去看收银员小姑娘好奇打量他身后那片“空气”的目光。
鬼斯这会儿倒是老实了，飘在陆野身后，只露出小半边傻笑的脸，好奇地看着收银台扫描枪发出的红光。
“嘀。”
扫码成功。
“先生，一共56元。
请问需要购物袋吗？”
“要一个，谢谢。”
陆野飞快地扫码付款。
拿到袋子和鲜奶，他几乎是拽着无形的东西（鬼斯感受到一股拉力，疑惑地“嘶？”
了一声）冲出了超市大门。
首到走出超市十几米远，陆野才停下，靠在路边一棵行道树上喘气。
他把一瓶哞哞鲜奶从塑料袋里拿出来，拧开盖子。
“喏，你的。
大奶罐的，新鲜着呢。”
他把瓶子举到飘在旁边的鬼斯面前。
浓郁的、带着青草甜香的奶味瞬间飘散出来。
鬼斯整个“身体”都激动地波动起来，像个沸腾的紫黑色果冻。
它那猩红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奶瓶，长长的舌头“咻”地一下伸出来，首接…首接***了瓶口！
“喂喂喂！
用舌头喝？”
陆野惊了。
只见鬼斯的舌头像根吸管一样，在奶瓶里搅动。
瓶子里乳白色的液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下降！
不到十秒钟，满满一瓶500ml的哞哞鲜奶，空了！
鬼斯“哧溜”一声把湿漉漉的舌头收了回去，满意地打了个饱嗝，一股混合着奶香和淡淡硫磺味的白气从它嘴里（？
）冒了出来。
它身上的紫黑色似乎都变得更浓郁、更有光泽了，那个傻笑也显得格外满足，甚至有点…慵懒？
“我勒个去…你这喝奶效率…”陆野看着手里瞬间空掉的奶瓶，又看看自己那瓶还没开的，突然觉得有点肉疼。
56块钱，十秒没？
这哪是养宝可梦，这是养了个液体黑洞啊！
他无奈地拧开自己那瓶，喝了一口。
嗯，确实香浓醇厚，口感顺滑。
但一想到这玩意儿在鬼斯嘴里可能就停留了零点几秒，他就觉得这钱花得…有点冤。
鬼斯飘到他脸旁边，满足地用“脸”蹭了蹭陆野的脸颊，冰凉滑腻，还带着一股哞哞鲜奶的甜味和它自带的阴冷气息。
“嘻嘻嘻~”陆野看着它那副吃饱喝足、没心没肺的傻乐样，再想想刚才超市里的鸡飞狗跳、水友群的疯狂嘲讽，还有那十秒蒸发掉的二十多块钱，心里五味杂陈。
他仰头灌了一大口自己的鲜奶，长长叹了口气。
“行吧…慢点喝总行吧？
下回…下回咱试试用碗？”
他对着鬼斯，语气充满了对未来钱包的深切忧虑。
鬼斯飘在他身边，绕着空奶瓶打转，似乎在研究能不能把瓶子也吃了，发出意义不明的“呼噜”声。
路灯把一人一鬼（斯）的影子拉得老长，陆野的影子愁眉苦脸，鬼斯的影子像个快乐的、扭曲的大气球。
手机在口袋里又震动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是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水友。
陆野掏出手机，屏幕还沾着鬼斯之前的口水，有点滑。
他点开群，最新消息是：**强吻母怪力：“@陆老师今天挨骂了吗 买奶回来了？
还活着不？
首播个鬼斯喝奶看看？”
**陆野看了看身边飘着的、还在舔瓶口的鬼斯，又看了看自己手里那瓶刚喝了一口的奶。
他翻了个白眼，把手机摄像头对准鬼斯，拍下它意犹未尽地想把整个奶瓶吞下去（物理意义上）的蠢样，发了出去。
**陆老师今天挨骂了吗：（鬼斯试图吞噬空奶瓶的图片）****陆老师今天挨骂了吗：“活着。
奶喝完了。
瓶子差点也没了。
这玩意儿养不起，谁要？
包邮！”
**群里瞬间又炸了锅。
陆野没再看，把手机塞回兜里，拎着剩下那瓶奶和空瓶子，慢悠悠地往家走。
鬼斯像只吃饱喝足的猫（幽灵形态的），懒洋洋地飘在他身后，偶尔打个带着奶味的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