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改善家境
凌砚秋摔伤的头彻底好了，每天按时去子弟学校上课。
说是上课，对他这个拥有二十多年现代知识储备的灵魂而言，初中那点课程实在是没什么难度。
他更多时候是在琢磨着怎么“润物细无声”地改善家里的生活，同时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苏婉果然听了他的话，那点肉和细粮没有一次性吃完，而是精打细算地掺在粗粮里，隔三差五给孩子们“加餐”。
今天的玉米糊糊里，多了几粒亮晶晶的大米；明天的窝头上，或许会抹上一层薄薄的猪油；后天，菜碗里可能会飘着几滴香油。
变化是细微的，但效果却很明显。
不过短短一周，西个妹妹脸上的菜色就淡了不少，眼神也亮了起来。
凌听竹虽然还是安静，但偶尔会抬起头，对凌砚秋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凌望舒眼中的忧郁似乎也散去了一些，会跟着凌漱玉一起说几句话；凌漱玉更是精力旺盛，每天都像只快乐的小鸟；就连最安静的凌知微，小脸蛋也丰润了一点，那双黑亮的眼睛，看凌砚秋的次数更多了，只是那眼神依旧带着几分探究。
凌建国和苏婉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苏婉私下里拉着凌砚秋问了好几次，那些细粮和油到底是从哪来的，凌砚秋都用“王师傅又给了点”、“帮同学家干活换的”之类的借口糊弄过去。
次数多了，苏婉虽然还有疑虑，但看着孩子们日益好转的气色，也就不再多问，只是反复叮嘱他“要懂得分寸，不能贪小便宜”。
凌砚秋自然满口答应。
他知道，信任这东西，一旦打破就很难重建，尤其是在这个敏感的年代，任何一点“异常”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从空间里拿东西越发谨慎。
需要细粮了，他会“去”空间里某个粮油店，弄一小袋，藏在书包夹层里，装作是从学校附近“运气好”收到的；需要肉了，他会找个借口出去“溜达”，回来时手里拎着个用旧布包着的小包裹，说是“碰到乡下亲戚进城，给的”；甚至有一次，他“捡”到了一块肥皂，回家递给苏婉时，说是“在厂门口垃圾堆里看到的，还能用”——那自然是他从空间超市里拿的，故意弄旧了点。
苏婉拿着那块还能用的肥皂，眼眶又红了，反复念叨着“这孩子长大了，懂事了”。
凌砚秋听着，心里微微发酸。
一块普通的肥皂，在这个年代，竟然能让一位母亲如此动容。
除了改善伙食，凌砚秋开始着手准备更长远的事情。
他知道，再过几年，那个改变无数人命运的转折点就要来了——恢复高考。
这是他必须抓住的机会。
凭借他的知识储备，考上大学易如反掌。
但他需要提前做准备，比如，找到合适的复习资料。
这个年代的课本和资料都很匮乏，尤其是一些“禁书”。
这对他来说，自然不是问题。
他的意识空间里，有着世界上最大的图书馆，各种版本的教材、习题集、甚至是顶尖大学的公开课录像，应有尽有。
每天晚上，等全家人都睡熟了，凌砚秋就会悄悄“进入”空间，在虚拟的图书馆里埋头苦读。
他不仅仅是复习初高中的知识，更是在系统地梳理和巩固整个知识体系，甚至开始涉猎更深层次的内容——物理、化学、生物、历史、地理……他要做的，不仅仅是考上大学，而是要为自己未来的“大展拳脚”打下最坚实的基础。
白天在学校，他则表现得“中规中矩”。
不主动惹事，但也不再像原主那样懦弱。
有同学想欺负他，他要么用几句精准的话噎得对方哑口无言，要么就干脆利落地推开，眼神里的冷冽让那些半大的孩子有些发怵。
几次之后，便没人再敢轻易招惹他。
他这种“不好惹”却又“不惹事”的态度，反而让他在学校里有了点小小的名气。
这天放学，凌砚秋刚走出校门，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是张叔家的儿子，张强。
比他大两岁，平时有点混不吝，但本质不坏。
“砚秋，等会儿。”
张强一脸神秘兮兮地凑过来。
“有事？”
凌砚秋挑眉。
“那个……你上次卖给我爸的那块表，还有吗？”
张强压低声音，“我一个远房表哥，听说了，也想要一块，价钱好说。”
凌砚秋心里一动。
手表这东西，确实是硬通货，需求量大。
卖掉一块手表换来的钱和票，顶得上父亲大半个月的工资了。
“不好弄啊。”
凌砚秋故意面露难色，“上次那块是碰运气才弄到的，哪有那么多？”
“哎呀，凌砚秋，你想想办法呗。”
张强急了，“我表哥说了，只要有，他愿意出六十块，再多加五斤布票！”
六十块！
五斤布票！
这个价格确实很诱人。
凌砚秋假装沉吟了片刻，才“勉强”点头：“那……我试试吧。
你也知道，这东西不好弄，能不能成，我不敢保证。
三天后，你在这儿等我消息。”
“好！
好！
够意思！”
张强喜出望外，拍了拍凌砚秋的肩膀，“不管成不成，我都请你吃冰棍！”
送走张强，凌砚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无疑是一条稳定的“生财之道”。
当然，不能太频繁，也不能总是拿出同一种东西。
他可以从空间里弄些不同牌子、不同款式的旧手表，偶尔“出手”一块，既能换钱换票，又不容易引人怀疑。
钱和票，是他现阶段发展最需要的东西。
回到家，晚饭的香味己经飘了出来。
凌砚秋走进厨房，看到苏婉正在灶台前忙碌，凌知微则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个小瓢，往锅里小心翼翼地加着什么。
“妈，做什么好吃的呢？”
凌砚秋随口问道。
“今天厂里发了点福利，两斤面粉，我给你们烙点葱油饼。”
苏婉笑着说，脸上带着难得的轻松，“知微在帮我添水呢。”
凌砚秋的目光落在凌知微手里的瓢上，又看了看锅里的水。
他心中微微一动。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最近家里的饭菜，味道似乎比以前好了很多。
不仅仅是因为加了油盐，更像是……食材本身的味道变得更鲜美了？
比如昨天的玉米糊糊，明明还是那些料，但喝起来却格外清甜；今天早上的咸菜，也似乎少了些苦涩，多了点爽口。
他看向凌知微，小姑娘正低着头，认真地看着锅里的水，小脸被灶台的热气熏得红扑扑的。
难道……是她？
凌砚秋不动声色，没有当场点破。
如果凌知微真的有灵泉空间，那她用灵泉水改善伙食，也是人之常情，说明她心里是向着这个家的。
这是好事。
他现在需要做的，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真香啊，妈，今天能多吃两张饼了。”
凌砚秋笑着说，转身走出了厨房。
很快，葱油饼烙好了。
金黄色的饼子，散发着浓郁的葱香和面香，刚出锅，烫得人首吹气，却又忍不住想咬一口。
“慢点吃，小心烫。”
苏婉给每个孩子都递了一张。
凌砚秋拿起一张，吹了吹，咬了一小口。
外酥里嫩，咸香可口，面香混合着葱香，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清甜味，确实比普通的葱油饼好吃得多。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凌知微吃饼的时候，小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和……紧张？
凌砚秋心中了然，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加快了咀嚼的速度，又拿起了第二张饼。
吃完晚饭，凌漱玉突然捂着肚子，皱起了眉头，小脸也白了。
“怎么了，漱玉？”
苏婉连忙问道。
“肚子疼……”凌漱玉的声音带着哭腔，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凌建国也皱起了眉头，伸手摸了摸凌漱玉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我看看。”
凌砚秋走过去，蹲下身子，轻轻按了按凌漱玉的肚子，“是这里疼吗？”
凌漱玉点点头，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像是急性肠胃炎。”
凌砚秋根据前世的常识判断道，“得赶紧吃药。”
“家里哪有治这个的药啊？”
苏婉急得团团转，“要不，去厂里的医务室看看？”
厂里的医务室条件简陋，能不能看好先不说，这个点医生可能都下班了。
凌砚秋想了想，对苏婉说：“妈，我上次帮王师傅干活，他给了我一小瓶药，说是治肚子疼的，我去拿过来试试？”
“能行吗？”
苏婉有些犹豫。
“死马当活马医吧，总不能看着漱玉这么疼着。”
凌建国沉声道。
凌砚秋“嗯”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快速进入空间，从一家药店的货架上“取”了一小瓶颠茄片和一盒蒙脱石散，都是治疗急性肠胃炎的常用药，副作用小，效果好。
他把药瓶上的标签撕掉，换上了一个普通的小药瓶，这才拿着出来。
“就是这个，王师傅说一次吃两片。”
凌砚秋倒出两片颠茄片，又找了点温水，喂凌漱玉服下。
“这药……能管用吗？”
凌听竹担忧地看着妹妹。
“应该能行。”
凌砚秋安慰道，“王师傅说他自己吃过，很管用。”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奇迹发生了。
凌漱玉脸上的痛苦表情渐渐缓解，不再捂着肚子哼哼，额头上的汗珠也干了。
“姐……我好像不那么疼了。”
凌漱玉小声说。
“真的？”
苏婉惊喜地问，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还疼吗？”
凌漱玉摇了摇头：“不疼了。”
“太好了！”
苏婉长舒一口气，感激地看着凌砚秋，“多亏了你，砚秋，这药真管用！”
凌建国也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凌听竹和凌望舒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只有凌知微，在看到凌砚秋拿出那瓶“无名药”时，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默默地看着凌漱玉好转，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了。
凌砚秋把剩下的药收起来，对苏婉说：“妈，这药还有点，先放着，万一以后谁再不舒服，还能用上。”
“哎，好，好。”
苏婉连忙接过药，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经过这件事，凌砚秋在父母和妹妹们心中的形象，又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不再是那个只会读书、偶尔还会惹事的半大少年，而是变得可靠、能干，仿佛有他在，天大的事都能解决。
凌砚秋能感觉到这种变化，心里也挺受用。
这正是他想要的——建立起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威信，这样，以后他想做什么，阻力也会小很多。
夜深人静，凌砚秋再次进入意识空间。
他没有去图书馆，而是“站”在复刻地球的华夏版图前，目光深邃。
改善伙食、赚点小钱、治好妹妹的小病……这些都只是开始。
他的目标，远不止于此。
他要利用这个空间，利用自己的先知先觉，为这个家，为这个国家，做更多的事情。
恢复高考是第一步，考上大学，离开这个小小的机械厂，去更广阔的天地。
然后呢？
他可以用空间里的技术资料，推动国内的科技发展；可以用空间里的医疗知识，改善国人的健康水平；可以用空间里的经济理论，在未来的浪潮中占据先机……甚至，他可以利用空间里的信息，去规避一些历史上的遗憾，去抓住那些被错过的机遇。
当然，这一切都急不来。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积累，等待。
等待那个风起云涌的时代到来。
而在此之前，他要守护好这个家，守护好他的西个妹妹，让她们在他的羽翼下，健康、快乐地成长，远离那些既定的苦难。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几本藏在书店角落的“苦情小说”上。
等着吧。
属于凌听竹、凌望舒、凌漱玉、凌知微的悲剧，不会再上演了。
因为，他来了。
凌砚秋的嘴角，扬起一抹自信而坚定的笑容。
意识空间里的那颗复刻地球，在虚无的宇宙中缓缓转动，仿佛也在见证着一个不凡灵魂的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