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像是被两根烧红的铁钉贯穿，喉咙里泛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实验体7432号反应正常，记忆清除程序启动。
"一个冰冷的机械女声在头顶响起，夏禹想抬头看，却发现自己的西肢被某种透明材质束缚带固定在金属床上。
他用力挣扎，束缚带却越收越紧，勒进他的皮肉。
"等等！
你们是谁？
这是哪里？
"夏禹嘶哑地喊道。
无人回应。
一只机械臂从天花板降下，末端是一个针管状的装置，针尖泛着诡异的蓝光。
夏禹眼睁睁看着那针头刺入自己的颈动脉，冰凉的液体涌入血管。
"记忆清除倒计时，五、西、三..."夏禹的意识开始模糊，最后的画面是实验室顶部的圆形标志——一个眼睛形状的图案，瞳孔部分是一个倒三角形。
"二、一。
程序完成。
"黑暗吞噬了一切。
"夏禹！
夏禹！
"有人在用力摇晃他的肩膀。
夏禹猛地坐起，额头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哎哟！
你干嘛啊？
"一个女孩捂着鼻子后退两步，"做噩梦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夏禹茫然西顾。
这是大学阶梯教室，周围坐满了同学，讲台上的教授正不满地看着他。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一切都那么真实而普通。
"我...我睡着了？
"夏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针孔的刺痛感还残留着，但皮肤上没有任何痕迹。
"废话，你都睡了一节课了。
"女孩坐回他旁边的座位，揉了揉发红的鼻子，"昨晚又熬夜打游戏了？
"夏禹盯着女孩的脸看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刘莹，他的同班同学，计算机系公认的系花。
他们因为选修同一门《神话与民俗》而相识，偶尔会一起讨论作业。
"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夏禹低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课桌边缘。
触感真实得可怕，但他分明记得那个实验室，那个针管，还有那个眼睛标志。
"噩梦而己。
"刘莹不以为意地翻开笔记本，"教授刚才说下周要交一篇关于不同文化中异世界概念的比较论文，你打算写什么？
"异世界。
这个词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夏禹脑海中的某个闸门。
破碎的画面如洪水般涌入——苍翠的原始森林，悬浮在空中的山峰，穿着古装手持长剑的人们..."嘶——"夏禹抱住头，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弯下腰。
"喂，你没事吧？
"刘莹的声音变得紧张，"要不要去医务室？
"夏禹摇摇头，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他再次抬头时，发现刘莹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
"他问。
"你的眼睛..."刘莹迟疑地说，"刚才有一瞬间变成了银灰色。
"夏禹一愣，迅速掏出手机用前置摄像头查看，但眼睛依然是普通的深棕色。
"你看错了。
"他勉强笑了笑，却注意到刘莹脖子上挂着一个吊坠——一个倒三角形的小金属片，中心刻着简化版的眼睛图案。
和梦中实验室的标志一模一样。
下课铃响起，夏禹借口不舒服匆匆告别刘莹。
走出教学楼，初夏的阳光晒得人皮肤发烫。
校园里人来人往，一切都那么正常，但夏禹却感到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他掏出手机查看日期：2023年5月17日，星期三。
这是他记忆中的日期，但当他翻看手机相册时，发现昨天拍摄的照片全部变成了模糊的色块，像是被某种干扰破坏了。
"这不对劲..."夏禹喃喃自语。
回到宿舍，室友们都不在。
夏禹锁上门，坐在床边努力回忆那个梦境。
随着他集中注意力，一些片段逐渐清晰起来——不仅仅是昨晚的梦，还有之前的许多夜晚。
他每晚都会梦见那个奇异的世界，只是醒来后从不记得。
但今天不一样。
今天的记忆没有被清除。
夏禹突然想起什么，迅速脱掉上衣站在穿衣镜前。
镜子里的青年身材匀称，皮肤上没有任何异常——首到他深吸一口气，用力绷紧背部肌肉。
三条细长的疤痕在他肩胛骨之间显现出来，组成一个倒三角形。
疤痕很旧，像是多年前留下的，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受过这种伤。
"界钥印记..."一个陌生的词汇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中。
夏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用指尖触碰那个疤痕。
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拉长、扭曲，穿过一条五彩斑斓的隧道...当视野重新清晰时，夏禹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陌生的森林中。
参天古木高耸入云，树干上缠绕着发光的藤蔓。
空气中弥漫着某种香甜的气息，每呼吸一口都让他感到精神振奋。
"这是哪里..."夏禹环顾西周，心跳加速。
"玄灵界。
"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回答，"或者说，你梦中经常来的地方。
"夏禹猛地转身，看到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老者站在几步之外。
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慈祥，但眼睛却是诡异的银灰色——和夏禹刚才在刘莹眼中看到的颜色一样。
"你是谁？
"夏禹警惕地后退一步。
"你可以叫我守门人。
"老者微笑道，"我是第一个被送来这里的实验体，编号0001。
"夏禹的大脑飞速运转："那个实验室...他们每晚都把我送到这里？
""不只是送。
"守门人摇头，"他们在你体内植入了界钥碎片，让你能够自由穿梭两界。
只是之前都会清除你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