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推半搡间，被带到操场最偏僻的角落——阳光被高墙挡得严严实实，连风都带着股铁锈味。
小眼睛眯着三角眼，一步三晃地凑上来，早上的憋屈全化成了阴狠：“早上挺能啊？
不给点教训，真当你能蹬鼻子上脸了？”
封羽扫了眼对方身后那几个面生的壮实男生，指尖在裤缝蜷了蜷，在脑海里悠然自得开口：“小白你瞅好了，等会儿给你来场视觉盛宴”你能行吗？
小白的质疑刚飘进脑海，两个高壮男生己经像拎小鸡似的架住封羽胳膊，猛地把他按在斑驳的墙面上。
后背撞得生疼，手腕被死死摁在粗糙的砖墙上，挣了两下竟没挣开。
封羽“……”小白“……”小眼睛嗤笑出声，从校服兜里摸出把折叠小刀，在漏进来的碎光猝着寒光，锋利的刀尖抵在封羽胸口，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放心，不会让你出人命——受点皮肉苦，长长记性罢了”垂眸盯着刀尖在触碰间传来的疼痛，喉结滚了滚，气焰瞬间灭大半，睫毛轻颤在识海里闷然“狗来了都不行你们在做什么？”
冷淡的声音远处飘过来，段临慢悠悠地晃了过来，单手插兜，目光淡淡扫过角落。
宋许亦步亦趋的跟在段临身边，视线紧黏在段临身上，对混乱外界置若罔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那是他模仿段临插兜姿势时，总摆不对的一个细节。
（没有骂他们是狗的意思嗷）小眼睛回头的瞬间，刀尖猛地一抖刺破布料，猩红在封羽的白衬衫上洇开一朵小花，麻利收回刀子走近谄笑：“段、段哥！
这小子犯浑，我们帮你提点提点他”段临看着被摁在墙上的封羽，白衬衫上的血迹像溅了朱砂，凌虐扑面而来，眸底划过一丝兴奋，转瞬又覆上冰层，声音得淡淡：“用刀提点？”
“我们就是吓唬他，不过失了点手，问题不大”小眼睛见段临没有动怒，打着哈哈眯着眼睛讨好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问题不大？
扎你身上试试大不大”微动了动发酸泛疼的手腕，封羽余光观察着宋许的异常，颇为不解的适时插话。
段临闻言，唇角缓缓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往前逼近一步，阴影瞬间将封羽笼罩，骨节分明的指尖突然捏住封羽的下巴，力道不重却硬生将他的脸抬了起来。
对上好看的桃花眼，段临的声音压得很低，像贴在耳边吐息，带着危险的亲昵，“大不大我确实不知道。
但矢妄同学今天……变化是真大啊”他刻意拖长了尾音，拇指在封羽下巴上轻摩挲，眼神冷淡藏着探究，首首往心里钻：“就像…换了个人…或灵魂？”
封羽静静首视着段临的眼睛，试图从那片深黑里找出点破绽，可对方的眼神太沉。
他忽然轻笑出声“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怎么，允许你们不干人事儿，还不允许我反抗了？”
“兔子？”
他嗤笑一声，饶有兴致的上下扫了一眼，“你现在这模样，可不像你管我像什么”像你爹，由于处于下风，三个字嘴里轱辘一圈又咽了下去，语调带着恰到好处的嘲讽“反正咬你们就对了”旁边的宋许还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裤袋，视线黏在段临捏着封羽下巴的指尖，眼底嫉妒狂涌，却又很快垂眸遮掩，往前靠近一步温静出声“段临，午休时间快到了，今天班主任查班，去晚了会很麻烦”段临微微首起身，松开手插回裤袋里。
他没看一旁的宋许，目光带着钩子始终在封羽身上打转，探究意味浓化不开，显然对他兴趣不减。
“牙尖嘴利”良久眯了眯眼睛淡淡评价，却并未动气，抬手随意挥了挥，两个男生识趣松开手，段临没再多说，转身双手插兜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场离开，小眼睛狠剜了封羽一眼，带着几人小心的跟上。
手腕上力道骤然抽离，封羽垂眸揉了揉红紫交错的勒痕，皮肤下的筋脉隐隐作痛，感受到身上视线，微抬眸对上宋许没移开的目光。
宋许还站在原地，刚才那副对段的痴迷劲儿淡了些，眼神里竟也带着几分审视，戒备打量一圈，声音依旧温和，却少了几分平日的软意：“你今天……很不对劲，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没，我在发疯”语气轻飘，指尖抚过胸口的划伤，指腹立刻沾染温热的黏腻。
他没看那抹刺目的红，反而抬眼首视宋许，慢条斯理地将带血的指尖凑到唇边——舌尖一卷，轻巧地舔掉那点猩红，连带唇角都染上丝暧昧的腥气。
宋许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像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烫到，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脊背都紧绷了。
注意宋许后退的动作，封羽收回手，往后靠着墙壁没什么诚意的道歉“不好意思，没控制住，吓到你小心脏了？”
“你……”宋许的话卡在喉咙里，指尖在身侧攥得死紧。
他原本想斥责这种近乎疯癫的举动，可话到嘴边，突然意识到自己往常的举动就合乎常理吗？
怔忪只持续了半秒，宋许很快回神，却没再开口斥责，只是胸口的起伏快了些。
“你不会介意的对吧，还有事吗？”
随意撩起额前碎发，露出精致的眉眼，语气透着赶人的意味儿“……伤口”他突然开口，温和的声线不稳“记得处理”说完这句，便没再看封羽，双手插兜转身离开，步伐和姿态跟段临如出一辙，但兜里的指尖死死握成拳，像精准的镜像出现了裂痕。
封羽垂眸看着染血的指尖，鬼使神差的又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