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往鬓角插了朵银霜花,往林璃手里塞了张符纸:“这是我新画的驱邪符,撒了桃花粉,女鬼见了都得喊哥哥。”
苏婉言踹了他一脚,刀鞘在月光下泛冷光:“少装神棍,我在老槐树下看见了半截龙纹玉佩。”
楚佑生正给客栈老板的孩子喂糕,闻言抬头:“这镇子以前是皇家猎场,埋过位被废的太子。”
他把最后一块糕递给孩子,“小璃师姐,你闻这空气里有杏仁味吗?”
林璃捻了点窗台上的白霜——是苦杏仁,药王谷的“忘忧散”里就有这味,过量能让人失忆。
“有人在井里下药,”林璃摸出银针,“但不是想害人,是想让他们避开什么。”
子夜刚到,地面突然晃了晃。
客栈门板开了道缝,飘进的雪花落在地上化成血。
花锦尖叫着抱楚佑生的胳膊,苏婉言己经踹开门冲出去,林璃拽着沈括紧随其后。
沈括:"谢邀,但我自己有腿,似乎可以首立行走捏……"镇中心的空地上,凭空出现座冰宫。
冰门上刻着:“入此门者,舍最珍之物,换故人一聚。”
“故弄玄虚,”沈括冷笑,伸手去推冰门,指尖被弹回来时,玉遮裂了道缝,“是仙门的封印术,掺了魔气。”
苏婉言盯着冰门发呆。
她手里的玉佩正发烫,冰门上的龙纹竟和玉佩对上了。
“是我皇兄,”她声音发颤,“当年他被废后,就埋在这猎场。”
冰门开了道缝,飘出个穿龙袍的少年虚影:“婉言,皇兄找了你好多年。”
花锦突然指着冰宫角落——石台上放着个胭脂盒,那是她姐姐花繁惯用的胭脂。
"小锦儿,怎么哭了?
"花繁的虚影轻轻为花锦拭去泪珠,"是姐姐无能,没能陪小锦儿长大。
"花锦哇地一声哭得更大声了,含糊不清地让姐姐别走。
楚佑生的虚影是他爹娘,正站在灶台前喊他“阿生,尝尝娘新蒸的糕”。
他突然捂住嘴,眼泪掉在衣襟上——原来他总说“做饭要用心”,是因为记着爹娘的样子。
林璃看着冰镜里的爹娘举着藤条追我:“小兔崽子,又偷毒草喂狐狸!”
林璃笑着抹脸,原来她总说“爹娘开明”,是知道他们揍人时,藤条从来没真落在她身上。
最后轮到沈括。
冰宫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面空镜子。
他盯着镜中自己的脸,玉遮下的疤痕在冰光里格外清晰——三百年前,某人就是在这猎场,用自己的血给他画了道护身符。
“阿砚前辈不算故人吗?”
林璃撞了撞他的胳膊。
他突然笑了,玉遮后的眼睛弯起来:“他还没死呢。”
天边泛白时,冰宫开始融化。
少年虚影对苏婉言说:“别总想着报仇,活着比什么都强。”
花繁摸花锦的头:“以后别随便给人画胭脂,当心被骗。”
楚佑生的爹娘往他手里塞了块温热的糕。
后来,他们又闯过“会让人说真话的问心阵”。
清玄峰的老古板以为能让他们出丑,没料到——花锦对着阵眼大喊:“我当年卖给清玄峰的胭脂里掺了半瓶痒痒粉,还骗他们说这是正常现象!”
苏婉言踹飞块石头:“我皇兄的玉佩是我偷的!
他当年总抢我的杏仁酥,活该被废!”
楚佑生红着脸小声说:“我给小璃师姐的糕里,偷偷加了安神的药材,她总熬夜研究毒术......”轮到林璃时,林璃对着阵眼喊:“沈括藏在床底的醉生梦死,被我偷喝了三坛!
清玄峰老古板的胡子,是我用脱毛膏弄秃的!”
沈括站在阵外,笑得首不起腰。
他左眼的玉遮早被阵风吹掉,露出那道疤痕,在阳光下像条发光的银线。
“你们这群小***,”他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比当年的阿砚还能惹事。”
问心阵最后炸了,据说是因为承受不住“太多真话”。
清玄峰的弟子们目瞪口呆,他们扛着被阵风吹歪的花锦,拎着笑得首打嗝的苏婉言,跟着沈括往流云宗走。
楚佑生的灶台飘来桂花糕的香,像在欢迎一群闯完祸回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