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下对楚小姐绝无半分想法。”
“是，在下过错 。”
苏砚轻咳了一声，道“既然楚小姐没事，在下就告辞了。”
楚锦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却又见他一脸娇弱样，揶揄道：“苏公子，见你一脸病弱，冬日雪冷，少些出门吧。”
苏砚的脚不禁停住，转身看着满身是雪的楚锦，纤瘦得肩膀和如墨的发丝都沾着雪白，忍不住轻笑道，“楚小姐，果真记仇。
但，楚小姐完全不必担忧，在下身子康健得很。
倒是你，快些回屋暖暖身子，不若着凉了，又要怪罪是在下的过失了。”
“你！
油嘴滑舌。”
楚锦也着实有些冷，转头便快步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男人那双温柔的桃花眼都盛满了不可置信，站在原地，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油嘴滑舌？
我这怎么也要算得上个巧舌如簧吧。”
“望澄兄！”
赵安从远处跑来。
“清彦。”
“咱们快些回去吧。
这天眼见又要下雪了。”
赵安搓了搓双手。
“宥安他们呢？”
“宥安被楚大人单独留下了，其他几个己经被家里的侍从接走了。”
苏砚若有所思了一会儿，随口道：“走吧。”
————————“小锦，为父今日叫了几名当今最有可能及第的青年才俊到府上讨论学问。”
楚大人拿着手里的两篇文章，左右翻看，“黄门侍郎柳大人之子和吏部侍郎赵大人之子很是适合，这两位，你看......”“爹....我....”“哦，还有这一位，文采相当斐然，言辞犀利，朴实中肯，确是为官的好材料。”
楚大人突然看到一篇遗落在角落里的文章，字迹苍劲有力，笔锋婉转悠扬，“这字写得也是相当不错。”
楚锦有些语塞，看着楚大人递过来的文章，抬手接住，看了看。
“苏砚？”
“对，此子此次会试戒骄戒躁定能取得会元。”
“小锦，此人......”“爹，此人不可。”
楚锦拒绝的干脆利落。
“为何？”
“此人他.......”楚锦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缘由，突然想起今日与他对话，灵光一闪道，“他身体孱弱，日后恐子嗣艰难。
若是女儿嫁过去，岂不孤苦一生？”
楚大人蹙眉，背过身去，右手轻抚着胡须，“他今日瞧着确实弱柳扶风，虽身材高大，但走起路来.....一副病弱公子般。”
“那便罢了，那刚才为父说的柳大人之子和赵大人之子呢？”
“爹，女儿能不嫁吗？”
“胡说什么？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你看你哥哥不也成婚了？”
楚大人一听此话，立即吹胡子瞪眼起来。
“那就由爹决定吧。”
楚大人看着女儿纤弱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小锦，今日为父留了柳大人之子，询问了他是否愿意，他说只要你能同意，他再告诉他的父亲，让他父亲上门提亲。”
“赵大人之子，是个软弱的性格，怕他护不住你。
适才问你，也是想看看你是否中意他们其中一位，果然为父知道，你是两人都不中意。
那个苏砚，确是奇才，为父.......以为他长得那般样貌你会喜欢，没想到他竟然......”"爹，您不必忧虑，女儿嫁。
"楚锦回头看着眼前渐渐显出老态的父亲，心酸不己，“女儿回房了。”
“好，去吧。”
惜月在门外守着，看着眼眶微微泛红的小姐，关切道：“小姐，您怎么了？”
“我没事，走吧。”
——————大梁的冬天是寒冷而刺骨的，尤其是上京，但无论怎么样的天气也无法消弭百姓们的八卦之魂。
“欸，你听说了吗？”
“什么？”
“宁国公家的世子爷非要娶金紫光禄大夫楚大人的嫡女楚小姐。”
“你听谁说的？”
“那娶呗，这楚小姐名门贵女，长得也是貌若天仙，嫁给国公府也是美事一桩。”
“你见过啊？”
“我哪里能见到这等美人，但是这不是大家都在说嘛。”
“你知道什么，那世子爷己经有了正妻。”
“有正妻了？
那他还想要纳那个天仙似的楚小姐为妾？”
“是啊。”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世子爷瞧上的人，谁还敢娶啊？”
“唉，谁说不是呢？
这楚小姐也是命苦。”
“也不尽然，怎么说楚大人也是朝中正三品大员，天子近臣。”
茶楼热闹非凡，台上唱戏，台下讲戏。
苏砚一身白衣，墨发垂首，俨然一副清冷贵公子却又不乏少年感的模样，桃花眼水润透亮，整个人看上去儒雅随和。
他端坐在二楼，看着台下的人，议论纷纷。
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须臾。
“望澄兄。”
一名青衣男子自茶楼下缓步走上来，到苏砚的桌前坐下。
“宥安兄，你怎会来此？”
苏砚斟了一杯热茶，递到柳向元的跟前，“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多谢望澄兄。”
柳向元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不过是在家中看书多时，出来走走。”
“宥安兄，恭喜啊。”
苏砚笑着从茶盏中将茶水倒出，又放置茶盘中央的热水中洗涤。
“望澄兄，何出此言？”
苏砚眉眼深邃，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伸手将新沏的茶盏递到柳向元的手中，抬头轻声道，“上次去楚大人家，清彦与我说，楚大人单独留下了你，所以我猜测楚大人有意将楚小姐许配与你。”
“望澄兄果真智慧过人，确有此事。”
柳向元的面上出现一抹灿烂的笑意，似多年夙愿，得偿所愿。
“过奖了，只是常规推测罢了。”
“望澄兄.....”柳向元望着他俊美无俦的面容，心中有些忧虑，欲言又止。
“啊，宥安兄别误会，在下对楚小姐绝无半分想法，只是方才听闻宁国公的世子爷想要纳楚小姐为妾，方有此一问。”
—————————近新正时期，崔国公府嫡小姐举办了一场赏雪宴，楚锦作为正三品官员的嫡女，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梁盏看着还未梳妆的楚锦，一脸无奈，“小锦，今日可不能迟到，什么国公府千金，郡王府千金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咱们这小门小户的可开罪不起。”
“知道了，嫂嫂，我很快，你先去吃早点 ，别让我哥等急了。”
“胡说。”
梁盏拍了一下她的手，再次叮嘱了一遍。
“好呐好呐，嫂嫂。”
楚锦一脸促狭的看着梁盏，梁盏顿时有些疑惑。
结果，转头就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从门口一闪而过，梁盏轻咳了一声，脸颊染上了些红晕，“那个，我先过去，你抓紧。”
楚锦笑得一脸灿烂，点头如捣蒜。
“小姐。”
惜月端了盆进来就看到自家小姐趴在被子里，“您怎么了？”
楚锦从被子里把脸抬起来，柳眉蹙起，“真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