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山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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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越站起身拍了拍***上的尘土,目光落在脚边那两个灰布包袱上,喉头忽然有些发紧。

包袱里头的家当一目了然:三件洗得发白的短褂,半袋糙米,还有那只豁口的粗瓷碗,碗沿缺了个三角,是老道士去年冬天砸冰窟窿时不小心磕的。

“就这点东西啊。”

吴越喃喃自语,十年光阴,师徒俩浪迹天涯,全部家当竟装不满两个包袱。

“姑苏,苏长风…… 这难不倒我!”

吴越立即取出罗,刚想用奇门遁甲里的寻人诀,突然想起老道士的话:“这是第一次考验,别想着用奇门遁甲,没用!”

想到这儿,吴越瞬间偃旗息鼓,老道士的话,完全不用怀疑。

毕竟这十年里,自己无数次质疑过,可换来的永远是一次次被打脸。

这么一想,吴越收起了罗盘。

挠了挠头,忽然想起自己连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

老道士两个月前带他看过一片大湖,说那叫北海,冰面冻得能跑车。

之后便一路往南走了两个月,鞋底磨穿了三双,脚底板的茧子厚得能当鞋底。

“离姑苏……应该不远了吧?”

他对着空气问,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七岁跟着老道士流浪,十年间住过城隍庙的供桌底,睡过乱葬岗的破棺材,化缘时被狗追过,打杂时被掌柜的骂过。

老道士总说“修行先修心”,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填饱肚子。

“本帅锅才二十岁,总不能一辈子跟个要饭的似的。”

吴越拍了拍腰间的破布袋,里头空空如也,比脸都干净。

当务之急,是先搞清楚自己在哪儿。

远远望见那扇朱漆大门,门环上的铜绿被摩挲得发亮,正是昨天讨到白面馒头的王老五家。

王老五刚把一筐山货装上驴车,干瘦的肩膀扛着半扇狍子肉,看见吴越时眼睛一眯:“小道士?

又来化缘?”

他把肉往车板上一扔,溅起的血珠落在青布短褂上,“昨儿那俩馒头还不够?”

“善主莫慌。”

吴越赶紧摆手,道袍的袖子扫过沾着露水的草叶,“贫道今日不讨斋饭,只想问问此地是何处。”

王老五往手心里啐了口唾沫,搓着扛肉磨红的肩膀:“这儿?

大兴安岭。

看见西边那片杨林没?

再往北三十里,就是中俄边境线!

……贫道要去姑苏寻亲。”

吴越急忙打断,生怕这老头再扯到别的地方去,“不知从这儿到姑苏,得走多久?”

“姑苏?”

王老五挑眉,上下打量他那身补丁摞补丁的道袍,忽然乐了,“去年我外甥娶媳妇,我坐飞机去的苏州,六个钟头就到。”

他故意把“头等舱”三个字咬得很重,眼角的褶子里都是得意。

吴越的脸有点发烫。

他长这么大,别说飞机,连火车都只远远见过。

兜里比脸还干净,别说头等舱,怕是连站票都买不起。

“那……若是徒步呢?”

他声音低了半截。

“徒步?”

王老五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弯腰咳嗽起来,半晌才首起腰。

“好几千公里地,翻山越岭的,几年能走到就烧高香了!”

他拍了拍吴越的肩膀,力道不轻,“看你这穷样,怕是连火车票钱都凑不齐吧?”

“正是如此。”

吴越倒也坦诚,“不知善主这儿可有活计?

贫道赚够车票钱就走。”

王老五眼珠转了转,往驴车后面挪了两步,掀开盖着的麻袋,里头露出堆湿漉漉的蘑菇:“最近山里出参,找着一株像样的,别说火车票,飞机票都够了。”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不瞒你说,我王老五在这一带收山货十几年,只要品相好,绝不缺你一分钱,信誉保障,童叟无欺!”

吴越心里一动。

老道士从前教过他寻找山参的法子,实在不行还有罗盘,掐指一算即可。

当时只当是老道吹牛,没想到如今真能派上用场。

“多谢善主指点。”

他抱拳行礼,道袍的下摆扫过地上的草屑,“贫道这就进山寻参。”

刚开春的大兴安岭还裹着寒气。

山风卷着残雪从松树林里钻出来,刮在脸上像小刀子割肉。

吴越把道袍领口紧了紧,忽然觉得丹田处有点发痒,那缕练了几日的“万气诀”清气正顺着血脉缓缓游走,所过之处,寒气竟消了大半。

“这功法倒真有用。”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十年前被寒风吹裂的冻疮印子还在,此刻却暖烘烘的。

老道士总说他根基好,原来不是骗他的。

接下来的五天,吴越在山林里扎了营。

白天循着老道士教的法子找参,看朝阳时的露水走向。

晚上就找个背风的石缝,运转“万气诀”打坐,葫芦揣在怀里,暖得像个小炭炉。

饿了就套只山鸡,渴了就融雪。。第六日清晨,天还没亮透,吴越己经往深山里走了两个时辰。

在身后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这副被老道士捶打了十年的身子骨,此刻显出了厉害,翻了三座山,奔袭半日,竟连粗气都没喘一口。

丹田处的玄清气顺着呼吸缓缓游走,刚才爬坡消耗的体力,正一点点补回来。

“难怪老道士总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吴越摸了摸后颈的汗。

十年间,天不亮就打坐练气,正午顶着烈日在青石板上练步法,寒冬腊月凿开冰面往溪水里跳,肌肉撕裂又愈合的酸痛,五脏六腑像被烈火炙烤的灼痛,原来都没白受。

正想歇口气,鼻尖忽然钻进一缕异香。

不是花香,也不是草木的清气,倒像是晨露混着蜜,清冽又甘甜,顺着嗓子眼往肺里钻,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

“这味道……”吴越眼睛一亮。

百年以上的野山参会结出紫红的参籽,开花时能引来蝴蝶,香气能透三里地。

循着香味拨开一丛野杜鹃,只见两块青石板中间的缝隙里,长着两株人参。

一大一小,茎叶翠绿得发亮,顶上顶着两朵娇艳的红花,像缀了两颗红宝石。

那株大的尤其惹眼,紫红的参籽亮晶晶的,竟像是在微微颤动,须根在腐殖土里轻轻舒展,活像个蜷着身子的小人儿。

“好家伙!”

吴越屏住呼吸,慢慢蹲下身。

指尖刚要碰到大参的根茎,那山参竟猛地往土里一缩,须根像受惊一般,“嗖”地往石缝深处钻。

“还真成精了?”

吴越赶紧按住周围的泥土,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可那参滑得像泥鳅,须根一扭,竟从指缝里溜了出去,眼看着就要钻进冻土层。

吴越正急得冒汗,眉心忽然一阵发烫。

怀里的金葫芦“嗡”地一声轻颤,竟自己挣脱出来,晃晃悠悠地飞到半空。

葫芦口朝下,一道细如发丝的金光射出来,像根看不见的线,精准地缠在那株逃跑的山参上。

两颗山参瞬间被定住了,须根僵在半空,连带着周围的泥土被一股无形的力托起来,慢悠悠地飘进葫芦口。

葫芦转了个圈,滴溜溜落回吴越掌心,还带着点温热的触感。

没等他握住,葫芦忽然化作一道暖流光,“嗖”地钻进眉心,消失不见了。

“我去……”吴越摸着眉心,那里还留着点麻痒,“老道士这葫芦还能自己跑?”

他试着轻喊一声:“葫芦,把地上的包袱收进去。”

话音刚落,脚边的两个灰布包袱忽然一晃,凭空消失了。

吴越惊得差点坐地上,又急忙喊道:“把包袱拿出来。”

眼前白光一闪,包袱好端端地躺在地上,连绳结都没乱。

“牛掰啊!

人参有了,先下山找王老五换钱,这葫芦的本事,回头再慢慢琢磨。”

说着,吴越加快脚步往山下赶极速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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