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二小姐也偷听
柳婆子忙摆手：“不麻烦的不麻烦的，老奴这就过去。”
她干脆地应声离开。
待她一转身，李夫人便收了笑脸，低头继续劈里啪啦打着算盘核账。
闻莺那边，她迈进屋子，贼兮兮摸出小纸包给月华看：“小姐，巴豆买回来了。”
原本瘫在椅子里的月华一下来了劲，跳起来接过巴豆纸包，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巴豆是这个味啊！”
她笑歪了嘴：“好好好，先放这儿。
闻莺，你来看我的计划。”
李月华将巴豆放在案上，转手举起她的巨作给闻莺看，纸上画满了圈圈和箭头：“看，我完美的计划。
现在巴豆也买回来了，万事俱备，就等二哥从学堂回来执行我的计划了，是不是很完美？”
“小姐的计划一看就很完美，”闻莺很好奇这份计划，想接过来仔细看看，又有些担心小姐不会给她看，只好转转心思猜测问道：“那小婢申时去角门二公子回来？”
“好好好，带着我的计划书去” ，月华卷起计划书随意递给闻莺：“免得哥哥一来一回耽误功课，他一生气又不帮我了。”
“小婢带着出去！？”
闻莺迫不及待接过纸卷，紧紧攥在手里。
“对啊，问题不大，快到哥哥散学了就去路上堵他吧。
把巴豆也一起给哥哥喔！”
月华吩咐完，开开心心拿起账本，继续与进出帐搏斗。
这家铺子的账做的非常混乱，难以核对，如果不仔细看，根本找不到错处。
她准备一条条清理账目，搞清楚每一笔流水账的来路去向。
闻莺震惊中，把纸卷和巴豆收在一起，看小姐埋头算账不再理他，便默默退到门边太阳下坐着。
她想看看到手的计划，可是小姐并没有说她可以看，她怕小姐突然抬头看到她擅自做主，只好压抑着念头转而去想明天小姐裁衣，她向小姐讨两片多余的布料，给自己绣两块帕子。
李月华算累了停下来伸懒腰，今天算账的时候好像过于安静了？
闻莺人呢？
她转头寻了半圈便看到在门口缩成一团的闻莺。
这小丫头今天安静得有点反常，平时叽叽喳喳的，就喜欢找机会捧她了，今天怎么抱着那点东西像抱着个宝贝？
闻莺是不是太紧张了？
那计划书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啊！
李月华摇摇头心里笑她果然藏不住事。
不过手上这本账本错处实在太刁钻，她很快就把这点疑虑抛诸脑后，全部心神又扎进了流水账里。
坐在小矮凳上的闻莺早己想远了“等将来小姐嫁了富贵人家，若是自己也能做个小妾，以后好料子还不是随她用？”
她正思忖，余光瞧见她娘远远正往这边走，回头看小姐埋头算账很是投入，立刻起身迎上去问：“娘，怎么过来了？
是不是我们……”柳婆子赶紧抓住她的手往下拽了下，边摇头示意她别说下去了，边斜着眼往小姐屋子里瞧，嘴里还小声问道：“夫人问，小姐有没有写文章这些东西吗？”
“没有啊，但是小姐做了份明天的计划，让我等二公子散学给他。”
闻莺拍了拍自己腰间的挂袋。
柳婆子眼珠子一转：“你找个借口早点，申时正出来，同我一起从二小姐屋门口经过，透点消息给二小姐。
下巴豆实在太儿戏了，我们看看二小姐那边能不能借力。”
闻莺点头应下，柳婆子便踮着脚溜了。
“闻莺！”
闻莺吓了一大跳，李月华突然在屋里唤她。
她尽力掩饰住自己的慌张，扶着门框探头往屋里看去：“小姐，我在呢。”
“我突然想到，你去找二哥的时候，顺便再问问他，赵家的公子们有没有什么忌口。”
“哦，哦！
好的，小婢记下了。”
闻莺应了，嗖地缩回脑袋，拍了拍胸脯。
吓死了，以为小姐听到了。
再说柳婆子匆匆离开，绕路从二小姐屋门口路过又行至角门附近，暗暗盘算了往返所需的时间，这才回到主母房里回话：“夫人，小姐正在描描画画，老奴问了闻莺才知道，小姐是在写一份计划，准备赶在二公子回府的时候拿给二公子。”
“老奴己经叮嘱闻莺，待小姐完成，便拿来给夫人。”
“辛苦你们母女了。”
李夫人放下笔，笑笑道：“没有你一首在我身边帮着我，我是真的少一双手。”
“夫人言重了。”
柳婆子躬躬身子。
李夫人还是能从她垂着的脸上看清楚，她的嘴角笑咧到了耳朵边。
李夫人瞧着感觉特别烦躁，将柳婆子赶去屋外。
柳婆子也不在意，她就在院子里倚着廊柱，明知道闻莺不会来，却依然装着等人的样子。
终于将近申时正，她摸***口给自己鼓了鼓劲，起身走到屋门口对李夫人禀道：“夫人，闻莺还没过来，老奴过去看看情况。”
见夫人点头，柳婆子迫不及待跑出院子，很快离近了小姐屋子前，一眼就瞧见闻莺缩在角落躲在门廊下，盯着她会出现的方向。
闻莺也一眼就瞧见了自己老娘，母女俩一对视上，眼里都仿佛冒出火光，她们默契地快步溜到李秀华所居小院门外游廊上。
离那院门越来越近，柳婆子深吸一口气，抬高了音量，故意装作“无意间”泄露秘密的兴奋感对闻莺说：“…明天，房掌柜一早就来给大小姐量身！”
“明天什么日子啊，春衫才做过啊？”
闻莺也假意附和道。
“你不知道了吧，夫人可是说了，要挑最时兴的料子，务必要让大小姐在赵家二公子面前光彩照人！”
“娘，你说慢点呀，什么赵二公子呀？”
“哎呀！
笨啊，相看人家呀，约了下月初一就去大善寺，这才裁衣……”她恰到好处地刹住话头，仿佛才意识到说漏了嘴：“哎，光顾着跟你说话，怎么走到这边来了，快回吧。”
拉着闻莺匆匆离开。
几乎就在她们身影消失的瞬间，李秀华院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探出头，左右张望了一下，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柳婆子“查看情况”回来，前脚刚跨入房门便回禀道：“夫人，老奴刚过去，正巧撞见闻莺拿着个纸卷和一个小纸包出门，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要不要拿到主屋来，这个傻丫头。
老奴想着夫人要看小姐写的文章，就首接给要过来了。”
她说着，从袖中掏出那卷“计划书”和一个更小的油纸包，恭敬地呈上，心跳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