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找到人
穿校服的男生正弯腰把最后一箱牛奶摆进冷柜，额前的碎发被汗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
我站在门口看了半分钟，首到他首起身擦汗，露出那张和教务处照片里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清瘦，眉眼却透着股不服输的亮劲。
“林知珩？”
我试探着喊了一声。
他愣了下，转过身时手里还攥着没来得及放下的抹布，校服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皮肤上有块淡淡的淤青。
“您是？”
声音有点哑，像是刚喊过话。
“温叙，之前在公司楼下……”我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手不自觉地往身后藏了藏。
“对不起温总，我上次是骗您的。”
他低着头，校服领口磨得发毛，“那天跟同学打赌输了，他们说要是能从您那借到钱，就请我吃一个月午饭。
我知道错了，这几天打工攒的钱，我先还您一部分行不行？”
我看着他脚边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里面露出半本写满公式的笔记本，突然想起周述安说的“最新款游戏机”。
正想开口，他却以为我在生气，急得鼻尖发红：“真的，我没买游戏机！
那天是帮邻居家小孩带的，他爸妈出差，让我帮忙去取货。
我可以给您看购买记录……先歇会儿。”
我把他拉到窗边的休息区，从包里摸出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递过去，“我今天来，不是要你还钱的。”
他迟疑着接过去，手指在瓶身上攥出几道印子。
“教务处老师说，你这学期的奖学金申请被驳回了？”
我问。
他点头，声音更低了：“因为要填家庭收入证明，我爸……去年工地出事，现在还在康复，我妈打零工，我怕填了过不了，就没敢交材料。”
“明天把证明补上。”
我从钱包里抽出张名片推给他，“这是我电话，有需要的话随时找我。
但有个条件——以后再想打赌，换个不骗人的赌法。”
他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又飞快地低下头，指尖在名片边缘反复摩挲。
“谢谢温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声说，“其实……上周我在公司楼下看见您给流浪猫喂罐头，就觉得您肯定是好人。
那天骗您，我晚上都没睡好。”
我忍不住笑了。
原来真正的林知珩，不是需要预支工资的“贫困生”，是会为了一个赌约忐忑不安，却在打工间隙还惦记着给邻居带东西的少年。
回公司时夕阳正斜，透过落地窗洒在办公桌上，把陆时砚刚送来的糖糕镀上层金边。
周述安正趴在桌上写东西，陆时砚坐在旁边帮他整理文件，两人头挨得很近，陆时砚时不时抬手帮他把滑下来的碎发别到耳后。
“找到人了？”
周述安抬头，嘴角还沾着点糖霜。
陆时砚自然地伸手，用指腹帮他擦掉。
“找到了。”
我把外套搭在椅背上，拿起块糖糕咬了口，甜得正好，“比某个人找的‘人气最高者’靠谱多了。”
周述安哼了声，却没反驳，反而凑到陆时砚耳边说了句什么，陆时砚眼里的笑意漫出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在脑子里响起来：周述安任务进度：深度关联建立中。
温叙任务进度：目标定位成功。
我和周述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点哭笑不得。
原来系统说的“深度关联”，不是递名片加微信；所谓“阶段性资助”，也不是签张预支协议那么简单。
陆时砚端来两杯温好的牛奶，放在我们面前。
窗外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周述安咬着吸管嘟囔：“明天陆时砚要去设计院交图，我得早起给他带早饭。”
陆时砚笑着应：“好。”
我喝了口热牛奶，看着他们俩的背影，突然觉得这穿越过来的日子，好像比想象中有意思多了。
任务嘛，慢慢做就好，反正身边有个人陪着，连走神都变得不那么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