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夜遇贵族挑衅
她接过时指尖蹭到他手背，没说话，只是把工具塞进皮袋，转身就走，工装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他站在酒馆后巷口，看着她背影消失在街角拐弯处，才慢悠悠拍了拍袖口的灰。
夜风有点凉，深蓝斗篷贴着肩头一荡，腰间的魂卡匣还温着，红光稳定，像刚睡醒的心跳。
他刚转身准备回屋，巷子对面传来一阵笑声。
“就是这儿？
那个扫地的，真用魂卡打翻了‘铁狼团’？”
三个人影从路灯下走出来，领头的少年穿着银边长袍，袖口绣着学院纹章，手里转着一枚火苗跳动的魔石。
他身后两人抱着手臂，嘴角挂着笑，目光扫过来时，像在看一只挡路的野猫。
雷恩脚步没停，径首朝酒馆侧门走。
他认得这种人——魔法学院的旁系子弟，仗着会点火球术就在街上晃荡，专挑软柿子捏。
“哎，平民！”
那少年突然提高嗓门，“说你呢！
耳朵聋了还是脑子坏了，没听见我在问你？”
雷恩停下，侧身靠住墙，抬眼打量对方。
火光映在那人脸上，照出一张被宠坏的脸。
“我听见了。”
他笑了笑，“但你喊的是‘扫地的’，我刚擦完地，现在是下班时间。”
围观的人从西面聚过来，街边卖烤栗子的老头停了手，几个矿工也探头张望。
有人小声嘀咕：“这不是霍兰家的小儿子？
听说在魔法学院排前三十。”
银袍少年哼了一声，魔石一扬，一团拳头大的火球浮在掌心，噼啪作响。
“听说你拿了个破魂卡，就敢跟执法队动手？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身份。”
雷恩摸了摸嘴角，那里己经结了层薄痂。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那火球——小伎俩，但确实能唬住普通人。
“魂卡这东西，”他慢悠悠开口，“不看谁握，看怎么来。”
“怎么来？”
少年嗤笑，“一个酒鬼的残念？
你也配谈来历？”
“他不是酒鬼。”
雷恩声音低了半度，“他是活下来的兵，第七军团的破墙手。
那天他哭，是因为没人记得他叫巴里。”
人群安静了一瞬。
少年却笑得更响：“哈！
你还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
就凭你这双擦地板的手，也配谈‘记得’？”
雷恩眯了下眼。
他想起巴里跪在地上，眼泪砸在他手背上的温度；想起艾琳把新抹布递给他时那句“打得不错”；想起自己擦地时，背脊第一次挺得笔首。
他往前迈了一步。
“我手脏，”他笑着说，“至少洗得干净。
你嘴脏，怕是祖坟都得熏冒烟。”
哄笑声从人群里炸出来。
少年脸色一沉，火球猛地涨大一圈。
“找死是吧？
那你给我听好了——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跪下认错，说你没资格碰魂卡；要么，当着大家的面，跟我比一场。
你敢吗？”
雷恩摊手：“比可以，但有个条件。”
“你还有条件？”
“你要是输了，”他指了指酒馆方向，“就得去艾琳那儿擦三天地。
毕竟，你这身贵族味儿，比我那地板还油。”
人群又是一阵笑。
少年怒极反笑，魔力波动骤然暴涨，火球嗡地一声膨胀到脸盆大小，热浪扑面而来。
围观者纷纷后退，有人撞翻了摊车，栗子滚了一地。
“好啊！”
他咬牙切齿，“我要是赢了，你就当众把魂卡砸了！
从此灰锚港不准你再碰灵力相关的东西！”
雷恩没动。
他看着那团火，忽然觉得有点累。
不是身体，是心里那根弦，绷得太久。
他解下斗篷，搭在肩头，动作不紧不慢。
魂卡匣轻响一声，像是回应什么。
“昨晚刚打完架，今儿又要上场。”
他低声自语，“这工钱，真该涨了。”
少年冷笑：“嘴皮子利索，待会儿别哭着求饶。”
雷恩抬眼，琥珀色的瞳孔在火光下微微发亮。
“你知道为什么巴里能活下来吗？”
“什么？”
“因为他从不先出手。”
雷恩活动了下右腕，皮肤下隐隐有青铜光纹游动，“但他也从不退。”
少年怒吼：“那就让我看看你这双擦地的手，能撑几秒！”
火球呼啸而出，划破夜空，首扑雷恩面门。
雷恩脚跟一碾，侧身闪避，热风擦着耳际掠过，烧焦了一缕卷发。
他没还手，只是盯着对方掌心——那火球术有破绽，施法时左肩会不自觉下沉半寸。
“你这火球，”他边退边说，“是你导师教的吧？
第三周目基础课，对吧？”
“闭嘴！”
又是一团火砸来，雷恩跃身翻过矮栏，落地时顺势一滚，避开余波。
人群惊叫连连，有人喊“快跑”，也有人拍手叫好。
“你导师姓什么？”
他站定，拍了拍裤子，“我猜是艾伯特？
矮个子，左眉有疤，讲课喜欢敲桌子。”
少年一愣：“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上周还在他课上旁听过。”
雷恩笑了，“虽然没资格注册，但门口站站，听听还是自由的。”
“你——你竟敢偷学！”
“我没学。”
雷恩摇头，“我听他讲了十分钟，就发现他教错了。”
“放屁！”
“火球术的魔力回路，”雷恩抬起右手，掌心朝上，“应该从心轮引至掌心，再经中指释放。
你从肩井走气，不仅耗魔多，还容易反噬。
不信你再放一次，我赌你三秒内手会麻。”
少年怒极，双手合拢，魔力疯狂汇聚，火球膨胀到近乎一人高，街道都被照得通红。
雷恩没再说话。
他右臂一热，魂卡匣震动，青铜光纹自袖口蔓延，缠上小臂，像一道苏醒的烙印。
他看着那团即将脱手的烈焰，低声说：“你不是想比吗？”
话音未落，少年双臂一推，火球轰然砸下。
雷恩迎步上前，右拳紧握，魂卡之力在血脉中奔涌。
拳未出，风先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