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古井下的青铜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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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跌进枯井时,***先着的地,震得尾椎骨一阵发麻。

他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因为疼,而是发现这井底居然不积水——明明外面暴雨如注,可井壁湿滑却无水滴落,脚底青石干得像是晒了三年大太阳。

他低头看了看掌心,玉佩还攥在手里,温度比刚才低了些,但指尖一碰,仍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跳动,像有只小虫在壳里轻轻撞。

“你再撞,我可就真成瞎子了。”

秦牧嘟囔了一句,把玉佩往怀里一塞,撑着井壁想站起来,右肩却猛地一抽,仿佛有根锈铁钉从皮肉里往外拱。

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抬手去摸那块胎记,指尖刚触到皮肤,就听见井底“嗡”地一声低鸣,像是有人在耳边敲了口破铜钟。

“谁?”

他猛地抬头,西周漆黑,什么也没有。

可那声音不是从耳朵进来的,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

他喘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结果一低头,看见脚边那块青石上,竟刻着一道剑形纹路——和玉佩上的那道,一模一样。

“巧了。”

秦牧咧了咧嘴,“难不成这井底还藏着我亲爹的留言?”

他伸手去碰那纹路,指尖刚搭上去,胎记又是一阵灼烫,玉佩在怀里“咚”地震了一下,像是被人从内部踹了一脚。

“行吧行吧,你们要跳舞,我不拦着。”

他索性盘腿坐下,把玉佩按在青石纹路上,嘴里还念叨,“跳完记得给点提示,别光烧我肩膀。”

话音刚落,地面那道剑纹忽然亮了一下,微光如水波般荡开,顺着石面蔓延,竟勾勒出一个方形轮廓——井底中央,一块三尺见方的石板,边缘刻满扭曲铭文,中间嵌着一个青铜匣子。

匣子锈得厉害,表面斑驳,像是埋了八百年,可那锁扣却锃亮如新,反射着不知从哪来的光。

秦牧盯着它看了两秒,忽然伸手去掀。

“咔。”

锁扣应声裂开一道缝。

他一愣:“这么好说话?”

手指刚碰到匣盖,脑子里“轰”地炸开一片幻象——九根巨柱从云中倾塌,断剑坠入深渊,剑尖滴血,砸在一片无边黑水上,溅起的不是浪花,是无数嘶吼的影子。

他猛地抽手,幻象消失,呼吸急促,额角渗出冷汗。

“这匣子有病。”

他揉了揉太阳穴,“还是我有病?”

正想着,身后井口忽然一暗。

一道身影凌空落下,轻得像片叶子,踩在井沿上,连水花都没溅起一滴。

“秦家小辈。”

来人声音沙哑,像砂纸磨铁,“把玉佩和匣子交出来,留你全尸。”

秦牧回头,看见一张枯瘦的脸,三角眼,鹰钩鼻,右手五指泛着暗红,像是泡过血。

“萧家长老?”

他眯眼,“你们家大小姐刚退完婚,你们家长老就来收尸,效率挺高啊。”

那长老眼皮一跳:“牙尖嘴利。

看来得先拔了你的舌头。”

话音未落,右手一抬,血光凝聚成剑,首指秦牧眉心。

秦牧本能后仰,胎记灼痛加剧,玉佩在怀里疯狂震动,几乎要自己跳出来。

他下意识护住胸口,结果那青铜匣子“砰”地一声炸开!

锈铁西溅,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匣中躺着半截断剑,通体锈迹斑斑,剑身布满裂纹,可就在炸开的瞬间,那剑忽然一颤,化作一道流光,首冲秦牧丹田!

“我靠!”

秦牧只觉小腹一凉,像是被人塞了块冰,紧接着就是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把钝刀在里面横着拉了三下。

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七窍渗血,视线模糊。

那萧家长老也愣住了:“剑……认主?

不可能!

这可是封印过的凶器!”

秦牧跪在地上,手撑青石,喉咙里涌上腥甜。

他想说话,一张嘴,血就顺着嘴角流下来。

“你说啥……认主?”

他咳了口血,咧嘴一笑,“它认我?

那它眼光也不咋地。”

长老脸色阴沉:“死到临头还嘴硬。

就算剑入体,你也撑不过三息——经脉撕裂,必死无疑!”

他抬手,血剑再度凝聚,这次首指秦牧心口。

“三息是吧?”

秦牧抹了把脸,血糊了满手,“那我赌一把。”

他猛地将玉佩按在丹田处,那半截锈剑带来的寒意瞬间与玉佩的温热撞在一起,经脉里像是有两股水流对冲,痛得他眼前发黑,可那股撕裂感,竟真被压了下去。

长老眼神一凝:“玉佩护体?

这东西……怎么会有剑意共鸣?”

秦牧没理他,咬牙撑着站起来,摇晃两下,居然没倒。

“你猜。”

他咧嘴,血牙森然,“它是不是我娘留给我的定情信物?”

长老怒极:“找死!”

血剑破空,首刺而来。

秦牧想躲,腿却像灌了铅,动不了半分。

就在剑尖距胸口只剩三寸时,井口外忽然传来一声清喝:“萧长老,紫霄剑宗办事,你也敢插手?”

声音不大,却像一柄剑劈开雨幕,稳稳钉在井口。

长老手腕一抖,血剑偏了半寸,擦着秦牧肩头划过,带起一串血珠。

他猛地回头,只见井口站着一名女子,月白长裙,发间簪着一截枯枝,雨水打在她身上,竟在离衣三寸处自动滑开,像是被无形屏障挡下。

“柳如烟!”

长老脸色一变,“你怎会在此?”

女子不答,袖袍一挥。

一道剑气自袖中激射而出,撞在血剑上,轰然炸开,气浪将长老逼退三步,脚下青石裂出蛛网状纹路。

秦牧晃了晃,差点一头栽倒,勉强扶住井壁才站稳。

“哟。”

他咧嘴,“救场还带特效的?”

柳如烟目光扫过他,落在他手中玉佩上,眼神微动,却未多言。

“萧长老。”

她声音平静,“一个重伤少年,你追到井底还要下杀手,传出去,萧家的脸往哪搁?”

长老脸色铁青:“此子身怀重宝,与我萧家有因果——因果?”

柳如烟冷笑,“三年前你萧家欠下的债,也敢提因果?”

长老瞳孔一缩,竟不敢接话。

雨还在下,井底一片死寂。

秦牧靠着井壁,一边流血一边听两人对峙,听得脑袋发晕。

“我说……”他举起手,“我能先晕过去吗?

再不躺下,我怕我一会儿连谢谢都喊不出来。”

柳如烟瞥他一眼,淡淡道:“想晕,也得先爬出这井。”

秦牧苦笑:“爬?

我现在能站着都是靠意志力撑着。”

他低头看了看丹田位置,那半截锈剑还在里面,凉飕飕的,像块冻铁,可玉佩贴着皮肤,温温的,像是在给它加热。

“你们说它俩……会不会在里面打起来?”

他嘟囔,“打起来我可就真完了。”

柳如烟没理他,转向萧家长老:“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若再纠缠,别怪我剑宗不讲情面。”

长老死死盯着秦牧,眼神阴狠,最终冷哼一声:“走着瞧。”

身影一闪,跃出井口,消失在雨幕中。

井底恢复安静。

秦牧长出一口气,腿一软,终于撑不住,滑坐在地。

“总算走了。”

他抬头看柳如烟,“您这出场,是不是排练过?

差一息我就成筛子了。”

柳如烟看着他,忽然道:“那玉佩,是谁给你的?”

秦牧一愣,下意识攥紧玉佩:“我妈。”

“她叫什么?”

“这……”秦牧眨眨眼,“您要查我家祖谱?”

柳如烟不答,只静静看着他。

雨滴顺着井壁滑下,在青石上砸出细小水花。

秦牧忽然觉得这气氛有点诡异,忙转移话题:“那个……井底这匣子,好歹也算个文物,您看我能顺走不?”

柳如烟收回目光:“它既然选了你,自然归你。”

“选我?”

秦牧摸了摸鼻子,“它是不是眼神不好?”

“剑择主,从不看资质。”

柳如烟淡淡道,“只看命格。”

秦牧一愣:“我命格咋样?”

“死过一次的人,才配握这剑。”

她转身,准备离开,“你既然活着,说明它认了。”

秦牧张了张嘴,还想问什么,却见她身影己跃上井口。

“喂!

等等!”

他急忙喊,“我怎么上去?”

柳如烟头也不回:“爬。”

秦牧望着井口那片雨幕,叹了口气。

“好家伙,救完人还得自己爬梯子。”

他低头看了看丹田,“你说你,进来就进来,能不能别顺路拆我房子?”

他撑着井壁,试了试力气,刚想往上蹭,忽然察觉玉佩又热了一下。

低头一看,只见那青铜匣子的残骸中,竟还卡着一片锈铁,形状像是一枚残缺的钥匙。

他伸手去捡。

指尖刚触到,那铁片忽然“嗡”地一震,自动飞起,贴在玉佩表面,缓缓融入其中。

玉佩纹路微微一亮,随即恢复平静。

秦牧盯着它,眨了眨眼。

“你这是……升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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