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组让他们整理衣柜，美其名曰“看看夫妻间的默契”。
衣柜里的衣服分得清清楚楚。
左边是他的，深色系居多，挂得整整齐齐；右边是她的，五颜六色，裙摆和西装裤泾渭分明，没有一件衣服是叠在一起的。
“看来两位平时很注重隐私啊。”
导演打圆场。
东方末没说话，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
他的目光扫过一件灰色毛衣，顿了顿。
那是去年冬天，合约要求“居家互动”，她织的，针脚歪歪扭扭，他却穿了一整个冬天。
他以为她早就扔了，没想到还挂在衣柜最里面。
“这件该扔了吧。”
蓝天画注意到他的目光，伸手想去拿，“都起球了。”
“不用。”
东方末先一步把毛衣拿下来，叠好放进收纳盒，“还能穿。”
蓝天画愣了一下，没再坚持。
观察室里，嘉宾们开始分析：“东方末老师对这件毛衣好像很在意啊。”
“是不是有特殊意义？
看起来像手工织的。”
“你看蓝天画的表情，好像有点惊讶，难道不知道他还留着？”
首播间的弹幕也开始跑偏：突然觉得有点好嗑是怎么回事？
这毛衣一看就是嫂子织的，针脚太有特点了哈哈哈末哥居然还留着！
这是真爱吧！
东方末没看镜头，指尖摩挲着毛衣上的起球，心里有点乱。
这三年，他把所有的“扮演”都当成任务，唯独这件毛衣，是他下意识留下的。
下午是“回忆杀”环节，节目组翻出了他们刚结婚时的采访。
视频里，记者问蓝天画：“东方末老师有什么缺点吗？”
她当时笑着说：“他太完美了，非要找缺点的话，就是太宠我了，把我惯坏了。”
镜头外，东方末正在喝水，听到这话差点呛到。
他记得那天录完采访，她在车里跟经纪人吐槽：“昧着良心说话真难受，他哪有优点？
除了脸能看，简首是个冰块。”
如今再看这段视频，东方末的目光落在她当时的表情上——她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语气里的“甜蜜”恰到好处，可他却突然发现，那笑容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像个怕说错话的孩子。
“当时好青涩啊。”
蓝天画看着屏幕，语气感慨，却没什么情绪。
“嗯。”
东方末应了一声，“没想到都三年了。”
“是啊，三年了。”
她重复了一句，转头看向窗外，“时间过得真快。”
他看着她的侧脸，突然很想知道，这三年里，有没有那么一瞬间，她对他有过一点真心？
哪怕只是一点点。
晚上，节目组安排了“真心话”游戏，要求双方互相提问。
蓝天画先问：“如果可以重来，你还会选择结婚吗？”
东方末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任何波澜，像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他沉默了两秒，按剧本回答：“会，遇到你很幸运。”
她笑了笑，没再说话。
轮到他提问，他看着她，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你织的那件毛衣，为什么针脚那么歪？”
蓝天画明显愣了一下，像是没料到他会问这个。
她的耳尖有点红，避开他的目光：“当时赶时间，没织好。”
“我觉得挺好的。”
他说，声音很轻，“比买的舒服。”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观察室的嘉宾们开始尖叫：啊啊啊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末哥这是在表白吧！
绝对是！
你看嫂子的表情！
她慌了！
蓝天画猛地站起来：“我去倒杯水。”
她几乎是逃进了厨房。
东方末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那点乱绪突然清晰起来——他好像，有点喜欢上这个“合约妻子”了。
不是因为她的配合，不是因为人设需要，而是因为她织的歪歪扭扭的毛衣，因为她被问到时泛红的耳尖，因为她藏在“完美扮演”下的，那些真实的小脾气。
这个发现让他心慌。
他们只剩下三个月的合约，三个月后，就是陌生人。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对她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