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擅交同盟反叛众亲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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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微微一怔,心头莫名一跳。

小姐……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以往的小姐,醒来后总是眼神怯懦,像受惊的小鹿,说话细如蚊蚋,带着挥之不去的惊惶和不安,让人看着又心疼又无奈。

可此刻的小姐,虽然脸色苍白如金纸,气息微弱,嘴唇干裂毫无血色,那双刚刚睁开的眼眸深处,却像暴风雨前夕沉寂的海面,沉静得令人心颤。

偶尔闪过的一丝洞悉一切的锐利光芒,更是让春桃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她只当小姐是大病初醒又遭逢巨变,性情难免有些改变,不敢深想,连忙凑近些,几乎贴着慕苡晴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懑和深深的忧虑道:“小姐,夫人和二小姐…她们倒是每日都‘准时’来瞧您一趟,雷打不动。

夫人每次来,都拿着那条绣着缠枝莲的锦帕抹眼。”

春桃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平复内心的激荡,然后继续说道:“夫人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啊,哭得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她心疼您遭了这么大的罪,让您千万安心养病,不要去想那些外头的闲言碎语,还说万事有她做主……”说到这里,春桃的语气略微一顿,似乎是在回忆当时的场景,“可就在夫人身后,二小姐也站在那里,她也跟着掉了几滴眼泪,嘴里说着什么‘姐姐快些好起来,妹妹担心死了’这样的场面话。”

然而,春桃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异常激愤,“可是,可是奴婢看得清清楚楚啊!

夫人的眼泪,那可是掉得又快又急,就好像是被人强迫似的!

而且,奴婢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那帕子上,怕是沾了姜汁或者薄荷油吧!

至于二小姐的那眼神,哪里有半分担心的样子?

完全就是在看好戏,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得意呢!”

春桃越说越气,她的胸脯剧烈起伏着,显然是被这对母女的虚伪给气坏了。

她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外面的风言风语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越传越难听了!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到处都有人在议论纷纷,说的那些话简首不堪入耳!

他们都说……都说您……”春桃的声音突然哽住了,她的眼圈又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说您不知廉耻,与外男私通,结果被人撞破了,才会羞愤地跳湖!

还有更难听的……说那玉佩根本就是您和那外男的定情信物!

对方是个下九流的江湖浪子……侯府的脸面…都被…都被他们糟践尽了!”

她的话语突然停顿了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般,然后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变成了一种耳语,但其中却透露出一种近乎绝望的恐慌:“还有……还有最紧要的!”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老爷今天下朝回来,脸色铁青得吓人,就像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似的。

据说在朝堂上,老爷就被人狠狠地挤兑了几句,这可真是奇耻大辱啊!”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对老爷在朝堂上的遭遇感到非常痛心。

接着,她又说道:“老爷回来后,连茶都没顾得上喝一口,就径首去了书房。

夫人见状,也紧跟着走了进去,然后‘砰’的一声,把书房门给关上了。”

春桃的语速越来越快,好像生怕有人会打断她似的:“奴婢心里觉得奇怪,就假装去书房廊下打扫,想看看能不能听到些什么。

结果,还真让奴婢给听到了!”

说到这里,春桃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但很快就被恐惧所取代。

“奴婢趁着守门婆子打盹的那一小会儿功夫,把耳朵紧紧地贴在门上,隐约听到里头传出来几个词……‘冲喜’、‘靖国公府’、‘病秧子’、‘尽快’……”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一种喃喃自语:“小姐!

靖国公府那位世子爷,可是全京城都知道的病痨鬼啊!

他整日里汤药不离口,身子骨比那纸糊的灯笼还要脆弱,说是一阵风都能把他给吹倒!”

春桃的眼眶渐渐湿润了,泪水在她的眼角打转,她的声音也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沙哑:“她们这是要把您往死路上逼啊,小姐!

这简首就是把您往那火坑里推啊!

她们肯定是想借着这流言蜚语,把您扫地出门,让您自生自灭!”

春桃的身体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剧烈地抖动着,她那瘦弱的肩膀仿佛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随时都可能会崩溃。

婚事?

冲喜?

靖国公府的病秧子世子?

慕苡晴心头冷笑,如同数九寒天饮下一碗冰水,那寒意首透骨髓,却瞬间浇熄了所有混乱,只剩下冰冷的清醒。

果然如此!

柳氏这毒妇,是嫌她命太长,碍了她们母女的路,想借着这次“意外”和漫天泼来的脏水,彻底斩草除根,一劳永逸地将她这个碍眼的嫡长女,像丢垃圾一样丢给一个朝不保夕的病鬼!

让她在屈辱、病痛和世人的唾骂中自生自灭!

好一个“趁她病,要她命”!

好一个“一石二鸟”的绝户毒计!

既能除掉眼中钉,又能借此攀上靖国公府的门楣,为慕雨柔的未来铺路!

算盘打得震天响!

好!

真是好得很!

胸腔里,属于原主那积压了十五年的悲苦、绝望和最后时刻的滔天冤屈,与她自身那被至亲谋杀、夺产害命的血海深仇,如同两种最暴烈的燃料轰然相遇,瞬间燃起焚尽一切的熊熊烈焰!

前世被至亲谋杀,尸骨未寒;今生刚得重生,便要被人推入另一个更加屈辱绝望的火坑?

命运想如此玩弄她?

休想!

绝无可能!

“春桃,”慕苡晴抬起眼,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春桃那张充满担忧、恐惧却又带着孤勇般忠诚的脸上。

在这冰冷彻骨、处处陷阱的侯府里,这个小丫鬟是原主记忆中唯一的暖色,是她此刻唯一能确认的、可以抓住的助力。

她的声音刻意放得柔和了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磐石般的坚定,清晰地传入春桃耳中。

“以后…你就跟着我,好好做事。

只要我慕苡晴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

她顿了顿,看着春桃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补充,“那些欺辱过我们的,一个…都跑不了。”

那平静话语中蕴含的沉甸甸的力量和斩钉截铁的承诺,如同惊雷般在春桃心头炸响。

她猛地抬头,撞进慕苡晴那双深不见底却又仿佛燃烧着幽暗火焰的眸子里。

那里面没有往日的怯懦,没有绝望的泪水,只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如同千年玄铁般坚硬冰冷的决心和一种令人心魂震颤的掌控感!

一种莫名的、近乎盲目的信任和激动瞬间冲垮了春桃心头的恐惧,仿佛在绝望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里,骤然看到了一道撕裂黑暗、指引方向的凌厉闪电!

她用力地点头,眼泪如同决堤般汹涌滚落,声音哽咽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清晰无比地回应:“嗯!

奴婢春桃,这辈子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

刀山火海,誓死追随小姐!

绝无二心!”

主仆二人目光交汇,一种无声的、在绝境中缔结的同盟于此刻悄然成型。

就在这时——笃、笃、笃。

三声极有韵律、刻意放轻却依旧清晰的叩门声响起,如同毒蛇游走时鳞片摩擦地面的微响,打破了室内刚刚凝聚起的悲壮气氛。

紧接着,是一阵刻意放缓却依旧能听出环佩轻撞的叮当脆响,由远及近,停在了门外。

那声音娇柔做作,一听便知是精心搭配过步摇与禁步的节奏。

随即,一个温婉柔和、仿佛浸透了无限关切与慈母柔情的嗓音,如同暖融融的春风般拂过门扉,清晰地送了进来,每一个字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晴儿?

我的儿,可是醒了?

母亲和你妹妹雨柔,听闻你醒了,心中挂念得紧,特意过来瞧瞧你。

可怜见的,遭了这样大的罪,可把母亲这颗心都疼碎了。”

那声音里,甚至还恰到好处地带上了几分哽咽的颤音。

声音入耳,春桃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原本因激动而泛红的脸颊变得惨白,眼中闪过无法掩饰的紧张和一丝深埋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愤恨。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来了。

慕苡晴眼神骤然一凝,如同在黑暗匣中猛然弹开的淬毒匕首,寒光乍现,但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空气中原本淡雅的沉水香气,此刻仿佛也混入了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腻虚伪的脂粉味。

她迅速敛去眼中所有锋芒与属于猎食者的冰冷锐利,如同最灵巧的画师,重新在脸上勾勒出一副被病痛折磨得毫无生气、脆弱不堪、仿佛随时会再次昏厥过去的模样。

长长的、如同蝶翼般的睫毛无力地垂下,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投下两道淡淡的、惹人怜惜的阴影。

她整个人更深地陷进那并不厚实的锦被里,虚弱地靠在床头略显坚硬的锦枕上,胸口的起伏变得微弱而艰难,仿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千钧重负,带着沉重的痛楚。

她微微闭上了眼睛,只留下一条几乎难以察觉的细缝,如同潜伏在暗影中的毒蛇,冷静地捕捉着门口即将上演的动静。

吱呀——雕花门扉被一只保养得宜、染着鲜红蔻丹的手从外面轻轻推开。

略显稀薄的、带着午后微尘的天光,斜斜地透了进来,在地面上拉出两道被拉长的、袅袅娜娜的身影。

脂粉的甜香混合着另一种更浓郁的、属于柳氏惯用的苏合香,强势地涌入,瞬间压过了原本的沉水气息。

好戏,该开场了。

慕苡晴在那无人可见的阴影里,唇角几不可察地弯起一丝冰冷至极的弧度。

属于她的复仇之路,就从撕开这第一层令人作呕的温情面纱开始。

欠她的血,欠原主的命,欠这具身体的清白与尊严……她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用她们的恐惧、绝望和身败名裂来偿还!

那深入骨髓的恨意,在她重生的灵魂深处,正化作最锋利的刀,闪烁着森然嗜血的寒芒。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那声音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令人牙酸的拖沓感,如同钝刀刮过朽木。

一股浓烈到几乎呛鼻的脂粉香气,混杂着柳氏惯用的、甜腻过头的苏合香,如同有形的潮水般强势地涌入室内,瞬间霸道地压过了原本角落博山炉里那点沉静的沉水余韵,甚至盖过了空气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

这香气,是柳氏精心营造的保护色,也是她宣告***、占据空间的武器。

天光随着敞开的门扉流泻进来,在地面投下两道被刻意拉长的、袅袅娜娜的身影。

为首的妇人年约三十许,保养得宜,面皮白皙光洁,细眉弯弯,唇色嫣红。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缎长裙,料子是顶好的云锦,在光线下流转着内敛的华光,裙摆处用极细的银线绣着大朵大朵的缠枝牡丹,行走间暗纹浮动,富贵逼人。

头上梳着时下最端庄的牡丹髻,插着两支成色极佳的赤金点翠镶珍珠步摇,并一支温润通透的白玉簪。

此刻,她脸上堆砌着恰到好处的担忧与关切,眉头微蹙,眼角微红,仿佛真的为女儿的病痛忧心如焚。

这便是安远侯府如今说一不二的女主人,慕苡晴的继母——柳氏。

紧跟在柳氏身后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身量比柳氏稍矮,穿着一身娇嫩的樱粉色织锦襦裙,裙裾上绣着大团大团盛放的芍药,颜色艳丽得近乎刺目。

她梳着俏皮的双环髻,发髻上缠绕着粉色珍珠串成的珠花,耳坠亦是同色系的米粒小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容貌算得上清秀,瓜子脸,柳叶眉,一双眼睛大而灵活。

此刻,她脸上挂着一个甜得发腻的笑容,嘴角弯弯,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然而那双灵活的大眼睛里,却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打量、算计,以及一丝深埋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幸灾乐祸,如同躲在暗处窥视猎物挣扎的小兽。

这便是柳氏所出的庶女,慕苡晴名义上的妹妹——慕雨柔。

“晴儿,我的儿,你可算醒了!

真是佛祖保佑,菩萨显灵啊!”

柳氏人未至,声先到,那温婉关切的语调仿佛浸满了慈母的泪水。

她一见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的慕苡晴,立刻加快了脚步,裙裾翻飞,带着一阵香风扑到床边,作势就要去拉慕苡晴露在锦被外、瘦得骨节分明的手。

她脸上的担忧浓得化不开,仿佛慕苡晴是她心尖尖上的肉,此刻正剜着她的心肝。

“快让母亲瞧瞧!

感觉怎么样?

头还疼得厉害吗?

胸口闷不闷?

还有哪里不舒服?

快告诉母亲,母亲这就叫最好的大夫来!”

那姿态,那语气,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若是以前那个懦弱、渴望母爱、被柳氏这副面具骗得团团转的原主,恐怕早己感动得热泪盈眶,恨不得扑进这“慈母”怀中哭诉委屈。

但此刻的慕苡晴,灵魂深处燃烧着的是两世叠加的恨意与冰冷算计,看着柳氏伸过来的、染着鲜红蔻丹、保养得如同玉葱般的手,只觉得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从胃里翻涌上来,几乎要冲破喉咙。

那手上甜腻的香气,如同毒蛇的信子,让她浑身汗毛倒竖。

在柳氏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自己皮肤的前一瞬,慕苡晴极其轻微地、不着痕迹地侧了侧身,将那只手巧妙地避了开去。

她的动作幅度极小,配合着虚弱无力的姿态,仿佛只是病中难受无意识的躲避。

她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地看向柳氏,声音依旧带着大病初愈的沙哑和虚弱,却清晰地透出一股刻意拉开的疏离:“有劳夫人挂心,女儿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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