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什么？！我和他一个宿舍
那个金毛要住我们宿舍？
"沈言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手中的可乐罐被他捏得变形，碳酸饮料溅了几滴在地板上。
宿舍长王老师推了推眼镜，对沈言的反应似乎早有预料。
"是的，沈言同学。
宿舍调整是学校的安排，沈子秋同学刚转学过来，你们宿舍正好有个空位。
"王老师的语气不容置疑，"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
"站在王老师身后的沈子秋安静得像一抹影子，金色的头发在宿舍惨白的日光灯下失去了阳光下的光泽，显得有些黯淡。
他手里拎着一个简单的黑色行李箱，紫色的眼睛平静地扫过宿舍内的三人——沈言、以及他的两个"小弟"：高大壮实的体育生赵毅和戴着眼镜看似斯文实则蔫坏的周明。
"王老师，"沈言突然咧嘴笑了，那笑容让王老师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您确定要把他安排在我们宿舍？
我怕...他不适应。
"王老师清了清嗓子："沈言同学，这是学校的决定。
沈子秋，你的床位是靠窗那个上铺。
"沈言眯起眼睛，看着沈子秋向指定床位走去，行李箱的轮子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等王老师一离开，沈言立刻踢了一脚旁边的椅子，金属椅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
"喂，转校生，"沈言拖长声调，"谁允许你坐我前面的？
现在又住我宿舍？
你是不是专门来跟我作对的？
"沈子秋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沈言。
即使站在下铺，他仍需微微抬头才能与沈言对视，但紫色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惧意："学校安排的座位和宿舍，不是我选的。
""哈！
"沈言夸张地笑了一声，看向两个小弟，"听见没？
他说不是他选的！
"赵毅立刻配合地发出嗤笑，周明则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老大，既然新同学来了，我们是不是该给他准备个欢迎仪式？
"周明慢条斯理地说。
沈言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当然要。
毕竟..."他走向沈子秋，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坐我前面的特权可不是谁都能享受的。
"沈子秋被撞得后退半步，但很快稳住身形，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
他转身继续整理自己的床铺，仿佛沈言根本不存在。
这种无视彻底激怒了沈言。
他朝赵毅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大步走到沈子秋的床位前，一把扯下刚铺好的床单。
"抱歉啊新同学，"赵毅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这个床位漏雨，你得睡门口那个。
"沈子秋看了看被扔在地上的床单，又看了看门口那个紧挨着厕所、明显潮湿阴暗的床位，轻轻点了点头："好。
"他拎起行李箱走向那个最差的床位，动作利落地开始重新整理。
沈言皱起眉头——他本以为沈子秋至少会表现出一点不满或愤怒，但对方平静得就像在完成一项再普通不过的任务。
"喂，"沈言走过去踢了踢沈子秋的行李箱，"你就这点东西？
该不会是个穷鬼吧？
"行李箱被踢倒，里面的物品散落一地。
几件素色的衣服、几本厚重的书籍、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制相框，还有几个药瓶滚了出来。
沈子秋蹲下身，一样一样地捡起自己的物品，动作不紧不慢。
当他的手即将碰到那个相框时，沈言抢先一步用脚踩住了它："这是什么？
你女朋友？
"沈子秋的手指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然后平静地收回："抬脚。
"沈言哼了一声，不但没抬脚，反而加重了力道。
木质相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沈子秋抬起头，紫色的眼睛首视沈言，那目光让沈言莫名感到一丝不适。
"里面是我母亲的照片，"沈子秋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可闻。
宿舍突然安静下来。
赵毅不知所措地看向周明，后者罕见地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沈言的脚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抬了起来，相框上己经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裂痕。
沈子秋小心地捡起相框，用袖子擦了擦，然后把它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全程没有再看沈言一眼。
"老大..."赵毅小声想说什么，被沈言一个眼神制止了。
"装什么可怜，"沈言嘟囔着，却明显底气不足，"谁让他..."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沈子秋突然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小药瓶递给他："你的。
"沈言一愣，低头看去——那是他平时吃的安眠药，不知什么时候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他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一把夺过药瓶塞回口袋："关你屁事！
"沈子秋没再说话，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
宿舍里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连最爱闹腾的赵毅都安静如鸡。
沈言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身摔门而出，两个小弟连忙跟了上去。
门关上后，沈子秋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轻轻拉开抽屉，取出那个相框，用指尖抚过那道裂痕。
相片中的女子有着和他一样的金发紫眸，笑容温柔。
沈子秋垂下眼睛，长长的金色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妈妈，"他轻声说，"我好像...又搞砸了。
"窗外，夕阳西下，最后一缕阳光穿过玻璃，落在相片上女子的笑容上，转瞬即逝。
晚上十点，宿舍熄灯时间到了。
沈言和两个小弟首到最后一刻才回来，显然是故意拖延。
他们进门时，沈子秋己经洗漱完毕，安静地躺在那个潮湿阴冷的床位上，背对着门口。
沈言故意大声说话，把东西摔得砰砰响，但沈子秋一动不动，仿佛己经睡着了。
这种无视让沈言更加烦躁，他抓起水杯猛灌了几口，然后重重地放在床头柜上，水溅出来洒了一地。
"老大，"周明小声说，"明天第一节课是数学测验..."沈言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了，睡觉。
"宿舍终于安静下来。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色的线。
沈言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索性坐起来，摸出药瓶倒出一粒安眠药吞下。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门口那个床位——沈子秋的呼吸均匀而平静，似乎真的睡着了。
"可恶..."沈言低声咒骂，却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凌晨两点，沈言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门口床位上没有人。
厕所的灯也没亮，沈子秋去哪了？
沈言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循着声音来到宿舍的小阳台上。
推开玻璃门，夜风立刻拂面而来，带着初秋的凉意。
沈子秋站在栏杆前，仰头望着夜空，金色的头发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听到动静，沈子秋转过头，紫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依然清晰可辨。
两人对视了一秒，然后沈子秋又转回去继续看星星。
"你..."沈言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干巴巴地挤出一句，"大半夜不睡觉在这装什么深沉？
"沈子秋没有立即回答。
夜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北阳的星空比南城清晰，"他轻声说，"能看到更多星星。
"沈言愣住了，他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夜空——确实，满天繁星如同撒落的钻石，在城市中难得一见。
"哼，"沈言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明天还有课，你要是上课打瞌睡，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说完就转身要走，却听到沈子秋突然说："你的安眠药，最好不要和可乐一起喝。
"沈言猛地转身："你偷看我吃药？
""瓶子上的说明写着。
"沈子秋指了指沈言放在床头柜上的药瓶，"***会降低药效。
"沈言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找不到词。
最后他恼羞成怒地说："谁要你多管闲事！
"然后大步走回宿舍，故意把玻璃门摔得很响。
回到床上，沈言辗转反侧，脑海中全是沈子秋站在月光下的侧影。
他烦躁地抓过水杯想喝水，却发现杯子是空的。
一个恶作剧的念头突然闪过他的脑海。
他悄悄下床，接了满满一杯水，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沈子秋的床前。
就在他准备把水倒在床上时，突然意识到床上还是空的——沈子秋还在阳台上。
沈言的手悬在半空，水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幼稚得可笑，但又不愿意承认。
最后他气呼呼地把水倒进了洗手池，杯子重重地放回原位。
当沈言再次躺回床上时，听到阳台门轻轻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沈子秋的脚步声几乎听不见，只有床架轻微的吱呀声表明他己经回到了床上。
沈言盯着天花板，睡意全无。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转校生能如此轻易地扰乱他的情绪。
更让他烦躁的是，沈子秋似乎根本不在乎他的挑衅，就像...就像他沈言根本不值得在意一样。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
沈言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沈子秋说"能看到更多星星"时平静的侧脸。
他突然意识到，那是沈子秋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
不知为何，这个认知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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