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站在签到处的遮阳棚下，指尖捏着刚领到的号码牌——她是A大高尔夫球专业的新生，来这场高校友谊赛当志愿者，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目光不自觉地被不远处的一个身影牵走。
那是个穿裁判制服的男生，深蓝色的短袖衬衫熨得笔挺，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清晰的手腕。
他正低头核对选手名单，阳光落在他微蹙的眉骨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侧脸的轮廓干净利落，带着一种沉静的专注。
林溪看得有些出神——她从小练球，见过不少球场老手，却很少见到有人把裁判服穿得这么清爽，连翻页的动作都透着股对球场规则的熟稔，仿佛每一个手势都精准得像测量过角度。
“同学，麻烦递一下那边的计分板。”
男生忽然转过头，声音比想象中温和，带着点青年特有的清朗。
林溪愣了一下，才发现他指的方向就在自己脚边，慌忙弯腰抱起来递过去，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手背，像被球杆握把的防滑胶轻轻蹭过，带着点温热的粗糙感，她猛地缩回手，脸颊有点发烫。
“谢谢。”
男生接过计分板，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半秒，似乎察觉到她的局促，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林溪没敢抬头，只含糊地“嗯”了一声，就转身假装整理志愿者马甲，心跳却像被风吹乱的白球，在胸腔里砰砰乱撞。
后来她才知道，他是这场比赛的学生裁判，负责一号发球台的计分，也是A大高尔夫球专业的学长。
中场休息时，林溪抱着一摞矿泉水往发球台走，正好撞见他结束一轮记录，正靠在球车边喝水。
阳光穿过他额前的碎发，在下巴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他仰头喝水时，喉结滚动的弧度清晰可见，左手手腕上还戴着一块专业的挥杆测速表。
“需要帮忙吗？”
他先开了口，目光落在她怀里快抱不住的矿泉水上。
林溪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可以……”话没说完，怀里的瓶子就滑下去两个，他眼疾手快地接住，顺手帮她抱了一半。
“一起走吧，正好顺路。”
他说着，己经迈步往发球台的方向走，步伐不快，刻意等着她跟上。
两人并肩走在草坪上，脚下的草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林溪偷偷看他，发现他制服左胸的铭牌上写着“顾言”两个字，字迹工整。
“学长是高尔夫球专业的吗？”
她鼓起勇气问，声音比蚊子还小——能在这种级别的比赛当裁判，专业能力肯定不一般。
“嗯，”顾言侧过头看她，“你呢？
看校徽是A大新生？”
“嗯！
我是新生林溪！”
林溪眼睛亮了一下，忽然觉得距离拉近了，“学长打得一定很厉害吧？”
顾言笑了笑，没首接回答，只说：“多练就行。”
说话间己经到了发球台，顾言把矿泉水递给等待的选手，回头对林溪说了句“谢了”，又转身投入工作。
他弯腰和选手沟通规则时，手指在计分板上划过的角度，像在测量挥杆轨迹；提醒选手“注意OB桩”时，语气里带着对球场的熟稔。
林溪站在原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那点浅浅的印象，忽然就清晰了起来——原来同专业的学长，是这样的。
那天的阳光很好，风很轻，草坪的气息混着远处的花香飘过来。
林溪回去时，口袋里的号码牌被捏得有点皱，她看着上面的数字，忽然觉得，这场原本只是凑数的志愿活动，好像因为这个叫顾言的学长，变得有意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