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柳清清订婚那天，她那个疯批竹马站上酒店天台边缘。＞“清清，你选他还是选我？

不选我，我就跳下去！”＞满座宾客哗然，柳清清哭得撕心裂肺：“阿泽，你别这样！

你先下来！”＞我看着她慌乱的眼神，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柳清清，

”我平静开口，“你去把他劝下来吧，今天的订婚宴取消。”＞她如蒙大赦奔上天台，

而我在众人注视下独自离开。＞后来，竹马公司濒临破产，

柳清清深夜哭着来找我：“阿泽需要你帮忙……”＞我晃着香槟杯，

笑指窗外：“看见对面那栋楼没？”＞“你猜，当初他跳楼那地方，现在归谁管？

”---大厅里水晶灯流光溢彩，空气里浮动着昂贵香槟的微醺甜香和玫瑰馥郁的芬芳。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每一张精心修饰过的脸上都堆满恰到好处的祝福笑意。

背景里流淌着舒缓优雅的弦乐四重奏，像一层华美的糖衣，

包裹着这场属于我和柳清清的、盛大而体面的订婚仪式。我站在人群中心，西装笔挺，

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属于准新郎的标准微笑，接受着四面八方涌来的、真假掺半的恭贺。

柳清清挽着我的手臂，一袭白色礼服衬得她肤白如雪，

颈间那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熠熠生辉。她侧头对我笑，笑容温婉动人，

眼底却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被这盛大场面烘托出的茫然与不安。“恭喜啊，顾总！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清清今天真是美得不像话，顾总好福气！

”应酬的话像流水一样从我唇边滑过，得体又空洞。我微微颔首，

目光掠过柳清清明艳的侧脸。她今天确实很美，像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只是，

当我的视线不经意扫过她微微蜷曲、紧攥着裙摆的手指时，心里某个角落轻轻咯噔了一下。

那是一种熟悉的紧绷，一种风雨欲来的前兆。这种预感，

源于那个如同幽灵般缠绕在柳清清生活里的名字——秦泽。念头刚起，

口袋里的手机便极其轻微地嗡鸣了一声，屏幕亮起，是一条没有署名的短信，

内容却带着浓烈的、属于秦泽的偏执气息：“清清，你真的要嫁给他？你忘了我们的一切？

我在上面看着你。”我面无表情地摁熄屏幕，指尖残留着一丝冰冷的触感。上面？

我下意识抬眼，目光穿透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投向酒店高耸入云的顶楼轮廓。

那片被灯火勾勒出的漆黑剪影，在璀璨的城市背景中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沉默。就在这时，

柳清清握着我手臂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几乎要隔着衣料掐进我的肉里。

她脸色骤然褪去血色，像一张被揉皱的宣纸，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窗外，

瞳孔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急剧收缩，嘴唇无声地颤抖着。“啊——！”一声尖锐到变调的惊呼，

像一把利刃瞬间刺破了宴会的浮华乐章。“快看上面！顶楼！有人！”“天啊！

那人……那人要干什么？”“他……他站在栏杆外面！要跳楼吗？”“那是谁啊？！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哗啦！有人失手打翻了香槟塔，

昂贵的液体连同剔透的玻璃杯倾泻而下，碎裂声刺耳惊心。优雅的弦乐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倒抽冷气声和慌乱的议论。所有的目光，所有的镜头，

刷刷地、惊恐地聚焦到那巨大的落地窗外——对面那座更高耸的、属于秦氏集团的大厦顶端。

一个人影，清晰地映在巨大的玻璃幕墙上。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身形挺拔，

在百米高空的风中显得岌岌可危。

他双脚站在天台边缘那道窄窄的、象征性多于防护作用的金属围栏之外，身体大部分悬空，

仅凭后脚跟一点微末的支撑维持着平衡，仿佛一阵稍大的风就能将他彻底推入深渊。

狂风撕扯着他的头发和衣摆，猎猎作响，衬得他那张过分英俊却毫无血色的脸，如同鬼魅。

是秦泽。他手里没有拿任何扩音设备，声音却清晰地穿透了喧嚣的宴会厅和百米高空的距离，

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和绝望，精准地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也狠狠地砸在了柳清清的心上：“清清——！”这一声呼唤，凄厉得如同濒死野兽的哀嚎，

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心神。“柳清清！”秦泽的声音在风中剧烈地颤抖，

却又异常清晰地传下来，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偏执，“看着我的眼睛！我只问你这一次，

最后一次！你选他，还是选我？！”他空着的那只手指向楼下宴会厅的方向，

指向站在柳清清身边的我，指尖带着毁灭性的决绝。“今天！就在此刻！你给我一个答案！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撕裂了夜空，“如果你选他……我秦泽就从这里跳下去！用我的命，

成全你们！”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淬着冰与火，“清清，没有你，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最后一句，带着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哭腔，

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疯狂。话音落下的瞬间，

他那只悬空在百米高楼之外的手臂猛地向外张开，身体随之剧烈地晃了一下！

整个人像一只折断了翅膀的黑色大鸟，在深渊边缘摇摇欲坠！“啊——！

”宴会厅里爆发出更加惊恐的尖叫，有人捂住了眼睛，有人吓得瘫软在地。“秦泽——！！！

” 柳清清的反应是撕裂般的。她猛地甩开我的手臂，

巨大的力量让我猝不及防地踉跄了一步。她像疯了一样扑向落地窗，

双手死死拍打着冰冷的玻璃，发出“砰砰”的闷响。眼泪决堤而出，

在她精致的妆容上冲出狼狈的沟壑，那张曾让我心动不已的脸庞，

此刻只剩下极致的恐惧和崩溃。“阿泽！阿泽！不要！你别这样！你冷静点！求你了！！

”她的哭喊声嘶力竭，带着破音的尖锐，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筛糠般抖动着。

她死死盯着那个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的身影，仿佛那是她整个世界的唯一焦点。“你先下来！

有话好好说！我求求你先下来！别吓我！阿泽——！”她语无伦次，

所有的优雅、矜持、体面，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只剩下对一个站在悬崖边上、随时可能粉身碎骨的男人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和挽留。

她甚至试图徒手去抠那厚重的落地玻璃窗，指甲在光滑的玻璃上刮出刺耳的声音，徒劳无功。

整个宴会厅陷入了诡异的死寂。方才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抹去。只剩下柳清清撕心裂肺的哭喊在巨大的空间里回荡，

及无数道目光——惊愕的、鄙夷的、同情的、纯粹看热闹的——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我身上。

那目光里有无声的疑问：顾总，你的订婚宴，你的未婚妻……现在怎么办？我站在原地，

像一个被剥离了所有感官的木偶。柳清清挣脱我时那股决绝的力量，仿佛还残留在手臂上，

带着灼人的痛感。香槟甜腻的气息、玫瑰浓郁的芬芳，混合着人们身上各种昂贵的香水味，

此刻却像一团浑浊粘稠的污秽物，死死堵在我的喉咙口，让我阵阵作呕。耳边嗡嗡作响，

柳清清那绝望的哭喊、宾客们压抑的抽气和低语，都变成了遥远而模糊的背景噪音。

一种前所未有的疲累感，如同冰冷沉重的铅水，从头顶百会穴灌入，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不是愤怒，不是嫉妒，甚至不是被当众羞辱的难堪。而是……一种深沉的、浸透骨髓的倦怠。

仿佛跋涉了千山万水，历尽艰辛终于抵达终点，却发现眼前并非期待的绿洲，

而是一片更加荒芜的沙漠。

泽一次次“意外”的打扰、安抚柳清清因秦泽而产生的每一次情绪波动……无数细小的沙砾，

在这一刻终于汇聚成足以压垮一切的重量。心口那块地方，空了。不是痛，

是一种彻底的、冰凉的虚无。我看着柳清清。她整个人几乎要扑进那冰冷的玻璃里，

后背剧烈地起伏，精心盘起的发髻散落下来，狼狈地贴在汗湿的颈侧。

她拍打玻璃的手掌已经通红，泪水冲刷着昂贵的化妆品，在脸上留下绝望的痕迹。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站在百米高空、以命相挟的男人。而我，

以及这场耗费无数心思、象征着两家体面结合的订婚宴，在她此刻的世界里，

恐怕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宾客的目光像无数根细密的针，扎在我的皮肤上。

那些目光里有同情，有探究，有幸灾乐祸，更有一种无声的审判。他们都在等着看，

我这个顾氏的继承人，这个被当众“抛弃”的准新郎，会如何收场。

就在柳清清又一次用尽全力拍打玻璃，哭喊声几乎要撕裂声带时，我开口了。声音不高，

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像投入滚油中的一滴冰水，

瞬间让整个喧哗的、凝固的空间为之一滞。“柳清清。”她的哭喊声猛地顿住，

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她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脸上泪痕狼藉，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乞求的茫然，看向我。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数倍。

我看着她眼中那片被恐惧和秦泽完全占据的荒芜，看着她微微张开的、还带着泪水的唇。

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因为剧烈哭泣而颤抖的、涂着精致蔻丹的指尖。心口那片虚无，

更沉了。我迎着她慌乱无助的目光，清晰地、一字一顿地，把话说完：“你去把他劝下来吧。

”这句话落下，我看到她眼中瞬间爆发出一种近乎死里逃生的光芒，那光芒亮得惊人，

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然后，我补上了最后一句，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今天的订婚宴，取消了。

”“顾珩……”柳清清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

但巨大的、如释重负的解脱感和对秦泽安危的恐惧已经彻底淹没了她。

她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也没有在意满场宾客惊愕到极点的目光，

更没有在意她父母铁青的脸色和试图阻拦的手。她猛地转身，像一只终于挣脱了牢笼的惊鸟，

提着累赘的昂贵礼服裙摆，踩着踉跄却异常迅疾的步伐，

不顾一切地朝着宴会厅通往酒店内部、也是通往对面秦氏大厦方向的侧门冲去。

高跟鞋敲打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死寂的大厅里回荡，急促、慌乱、义无反顾。“清清！

”柳母焦急的呼唤被她远远抛在身后。那道白色的身影，决绝地消失在了侧门的阴影里。

她奔向她的战场，奔向那个以死亡为筹码要挟她的男人。整个宴会厅的空气凝固了。

所有的目光，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探究、怜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再次聚焦在我身上。

香槟塔倒塌的狼藉无人清理，破碎的玻璃渣反射着水晶灯冰冷的光。背景音乐早已停止，

只有人们压抑的呼吸声和窃窃私语，像潮水般在寂静中蔓延。我站在原地，

仿佛被抽离了所有情绪。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那深入骨髓的疲累感，沉甸甸地压着。

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唇角肌肉极其微弱地、不受控制地向上扯了一下，

形成一个极其短暂、自嘲的弧度。够了。我抬手，动作有些迟缓，但异常坚定地，

开始解自己西装外套的纽扣。金属纽扣滑开的声音，在这落针可闻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脱下那件象征着准新郎身份的、挺括的深色西装外套，没有一丝犹豫，

随手将它搭在了旁边一张空椅子的椅背上。昂贵的面料软软地垂落下来，失去了所有支撑。

接着，我抬手，用力扯松了领口那束缚得有些窒息的领结。真丝的领带滑开，

松松垮垮地挂在颈间。这个简单的动作，似乎带走了胸口最后一丝闷堵。

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没有理会那些欲言又止、表情各异的面孔——我父母的震惊与担忧，

柳家父母的羞愤与尴尬，宾客们各怀心思的注视。我挺直脊背，迈开脚步，

朝着与柳清清离开方向截然相反的正门走去。皮鞋踏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

发出清晰而稳定的回响。每一步，都仿佛踏碎了一层无形的枷锁。

片狼藉的繁华、那场闹剧般的订婚宴、那些复杂的目光和议论……都被我决然地抛在了身后。

推开沉重的宴会厅大门，外面是酒店宽敞明亮却空荡无人的走廊。凉爽的空气瞬间涌入肺腑，

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清新。身后宴会厅的喧嚣，彻底隔绝。我独自一人，走进了电梯。

镜面般的轿厢壁映出我此刻的模样：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却异常平静，

甚至带着一丝尘埃落定后的空洞。领带歪斜，衬衫领口微敞，没了西装外套，显得有些单薄。

电梯无声下行，数字一层层跳动。走出酒店旋转门，夏夜微凉的风扑面而来，

带着城市特有的喧嚣和尘土气息。眼前是车水马龙的街道，霓虹闪烁，行人匆匆。

身后那座灯火辉煌、刚刚上演了一场荒诞剧的酒店，像一个巨大的、光怪陆离的梦魇。

我没有叫司机。只是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手机在口袋里疯狂地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父亲、母亲、助理……无数个名字。我直接长按电源键，看着屏幕彻底暗下去。

世界，终于清静了。疲惫感如同实质的海浪，一波波拍打着神经。但在这疲累之下，

却有一种奇异的、近乎轻盈的东西，在缓慢地滋生。像是挣脱了某种沉重而华丽的镣铐，

虽然一时有些不适应这突然的“自由”，但那沉重的束缚感，确实消失了。我停下脚步，

抬起头，望向城市深邃的夜空。无数灯火在头顶勾勒出冰冷的几何图案，看不到星星。

手机安静地躺在口袋里。世界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只剩下夜风拂过耳畔的细微声响，和自己胸腔里平稳却带着一丝倦怠的心跳。挺好。

---日子像被按下了快进键，又像是沉入了一潭深水，表面平静无波，内里却自有流向。

订婚宴那场闹剧，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在短时间内不可避免地扩散开来。

顾家和柳家联姻告吹的消息，成了圈子里茶余饭后经久不衰的谈资。同情者有之，

幸灾乐祸者更众。父亲震怒，母亲忧虑，家族内部的质疑声也曾短暂地喧嚣过一阵。

但顾家这艘大船，掌舵的终究是我。

我以近乎冷酷的效率和不容置疑的态度处理了所有后续影响。对家族内部，只言片语，

用实打实的集团业绩稳定了人心。对外界，则保持了彻底的沉默。不解释，不回应，

不参与任何关于那晚的讨论。当一方彻底缄默，再精彩的流言蜚语也会逐渐失去养分，

最终枯萎在时间的长河里。至于柳清清……这个名字连同她所代表的一切，

被我刻意地、彻底地封存了起来。拉黑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

对任何可能带来她消息的途径都避而不谈。她和她那位疯批竹马秦泽，

连同那场荒谬的订婚宴，都被我打包扔进了记忆的回收站，一键清空。世界清静了。

我得以将全部精力投入到顾氏集团这艘巨轮的航向中。

收购、整合、拓展……一项项决策雷厉风行，如同精密的手术刀，切割着市场。

顾氏的版图在沉默中悄然扩张，股价稳健上扬，股东们脸上的笑容日益真诚。

我成了财经杂志封面的常客，“青年才俊”、“商业新贵”的赞誉纷至沓来。

那个在订婚宴上被“抛弃”的顾珩，似乎已经是一个遥远而模糊的影子。

生活被工作、健身、偶尔必要的商务应酬填满。规律，高效，没有意外。

没有柳清清温柔却总带着几分心不在焉的问候，

没有秦泽那些突如其来、带着神经质挑衅的电话或短信。

这种纯粹的、掌控在自己手中的秩序感，令人舒适。直到那个深夜。

一场重要的跨国视频会议刚刚结束，时针已滑过凌晨一点。城市在脚下沉入一片灯火的海洋。

我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眉心，正准备起身倒杯水，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被急促而小心地敲响了。

“进。”我声音带着工作后的沙哑。门被推开一条缝，助理小陈探进半个身子，

脸上带着一种罕见的、混合着为难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八卦兴奋的表情。“顾总，

那个……柳小姐来了。就在楼下大堂，她……她说一定要见您一面，有非常非常紧急的事情。

”他刻意强调了“非常紧急”。柳清清？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

打破了水面的平静。一丝极其细微的、被强行压制的烦躁感，如同水底的暗流，

悄然涌动了一下。但很快就被更深的漠然覆盖。“不见。”我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目光重新落回桌上的文件，“让她回去。”小陈似乎预料到了这个答案，但还是踌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