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透析室外的重逢
叶灵灵蜷缩在透析室门口的塑料椅子上,指尖冰凉。
凌晨三点的走廊寂静得可怕,只有墙上的电子钟在不知疲倦地跳动着,发出 “滴答、滴答” 的声响,像是在为病床上的人倒计时。
养母刘翠兰己经昏迷三天了。
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急性肾衰竭引发了多种并发症,必须立刻进行紧急透析,否则可能撑不过今晚。
可那笔高昂的费用,像一座沉重的大山,死死地压在叶灵灵的心头。
晚宴上的屈辱还历历在目。
被谢婷当众羞辱的难堪,红酒泼洒在龚祥吉西装上的惊慌,被他死死攥住手腕时的疼痛,还有那句 “不过是个长得像苏晚姐的穷鬼”,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她的心上。
她最终还是没能借到钱。
晚宴结束后,她被酒店经理骂了个狗血淋头,不仅没拿到当天的***工资,还被索赔了打碎的红酒杯钱。
她像个丧家之犬一样,在深夜的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雨水混着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回到医院时,迎接她的是医生更加凝重的表情和那张重新开具的缴费单 —— 这一次,上面的数字变成了五万。
“叶小姐,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医生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同情,却又透着职业性的冷漠,“再不缴费,我们真的无能为力了。”
叶灵灵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五万块。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无异于一个天文数字。
她坐在冰冷的椅子上,颤抖着手指在手机通讯录里翻来覆去。
那些熟悉的名字,此刻都变得那么陌生而遥远。
她知道,就算打过去,得到的也只会是敷衍和推脱。
走投无路之下,她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里传来嘈杂的音乐和笑语声,显然龚祥吉还在晚宴的余兴中。
“喂?”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酒后的慵懒,还有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龚祥吉,” 叶灵灵的声音因为紧张和绝望而剧烈颤抖着,“我妈…… 我妈快不行了,急需五万块钱做手术,你能不能……钱?”
龚祥吉轻笑一声,那笑声里的嘲讽像刀子一样割在叶灵灵的心上,“叶灵灵,你还真是会狮子大开口。
晚宴上的账我还没跟你算,你倒先找上门来了?”
叶灵灵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出话来:“我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很需要钱,求你了,龚祥吉,算我借你的,我一定会还的……还?”
龚祥吉的语气更加轻蔑,“你拿什么还?
拿你那廉价的劳动力?
还是拿你……”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那未尽之意里的侮辱,叶灵灵听得清清楚楚。
屈辱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我知道了。”
她用尽全身力气说完这句话,猛地挂断了电话。
手机从无力的手中滑落,“啪” 地一声掉在冰冷的地板上。
屏幕裂开了一道长长的纹路,像她此刻破碎的心。
她再也忍不住,将脸埋在膝盖里,失声痛哭起来。
压抑的哭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她像一只被世界遗弃的孤鸟,无助而绝望。
为什么?
为什么生活要对她如此残忍?
她只是想救养母的命,为什么就这么难?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叶灵灵下意识地抬起头,泪眼婆娑中,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朝这边走来。
男人看起来二十六七岁的样子,身形挺拔,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白大褂,胸前别着市一院的工作牌,上面写着 “林默 外科医师”。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显然是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眼底带着浓重的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清澈、温和。
他的五官算不上惊艳,却十分耐看。
鼻梁高挺,嘴唇的线条很柔和,下巴上冒出了一点青色的胡茬,更添了几分成熟稳重的气质。
这是叶灵灵第一次见到林默。
林默显然也没想到深夜的走廊里会有人哭得这么伤心,他脚步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和关切。
他看了看叶灵灵,又看了看旁边透析室的牌子,眼神里多了几分了然。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快步走过来,递到叶灵灵面前。
“擦擦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像春日里融化的溪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发生什么事了?
也许我能帮上忙。”
叶灵灵愣住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看着他眼中真诚的关切,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太久没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太久没有人对她说这样温暖的话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纸巾。
粗糙的纸巾擦过脸颊,带走了滚烫的泪水,却带不走心中的绝望。
“我…… 我妈……” 叶灵灵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自己的困境,“医生说需要立刻透析,可是我…… 我没有钱……”林默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关切变成了同情。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孩,虽然脸上满是泪痕,头发凌乱,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但那双眼睛里的倔强和绝望,却深深刺痛了他。
他也是从底层挣扎过来的,知道那种走投无路的滋味。
“你别太着急。”
林默的声音依旧温和,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我是这里的外科医生,也许我能帮你申请一下贫困补助,虽然不一定能全额报销,但多少能缓解一些压力。”
叶灵灵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真的吗?
还可以申请补助?”
她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渠道,医院的护士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林默点了点头:“嗯,不过手续可能有点麻烦,需要一些证明材料。
你先别灰心,我们先去缴费处看看情况。”
他的话像一剂强心针,让叶灵灵几乎绝望的心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火苗。
她站起身,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对林默感激地说道:“谢谢你,医生,太谢谢你了!”
林默笑了笑,那笑容很干净,像雨后的阳光:“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递给叶灵灵:“手机没事吧?”
叶灵灵接过手机,看着屏幕上那道长长的裂痕,摇了摇头:“没事,谢谢。”
“走吧,我带你去缴费处问问。”
林默说着,率先迈步向前走去。
叶灵灵紧紧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在这个冰冷而绝望的夜晚,这个陌生男人的出现,像是一道微弱的光,照亮了她黑暗的世界。
缴费处的灯光惨白刺眼。
叶灵灵捏着那张余额仅剩 278 元的银行卡,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她深吸一口气,将卡递给窗口后的护士。
护士面无表情地接过卡,在机器上刷了一下,然后将卡扔了出来,语气冰冷地说道:“余额不足,还差西万九千七百二十二块。
赶紧去交钱,病人还等着透析呢,耽误了治疗谁负责?”
冰冷的话语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叶灵灵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
她的脸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贫困补助的申请需要时间,可养母己经等不起了。
林默站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看着叶灵灵瞬间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着她紧紧攥着那张薄薄的银行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上前一步,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自己的信用卡,递给护士:“刷我的吧。”
叶灵灵猛地转过头,惊讶地看着林默:“医生,你……先救人要紧。”
林默打断她,眼神温和而坚定,“钱的事情以后再说。”
“不行!”
叶灵灵立刻拒绝,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这太多了,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她和他素不相识,怎么能让他为自己承担这么大一笔费用?
林默却只是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道:“没关系,就当是我借给你的。
等你以后有能力了再还我,实在还不上……” 他顿了顿,开玩笑似的说道,“就请我吃几顿饭好了。”
护士不耐烦地催促道:“到底刷不刷?
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林默没有再犹豫,将信用卡递进了窗口。
“滴” 的一声,刷卡成功。
当护士将缴费单递出来的时候,叶灵灵的眼睛己经湿润了。
她看着林默,嘴唇动了动,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只说出了三个字:“谢谢你。”
“不用谢。”
林默接过缴费单,递给她,“快去告诉医生,可以安排透析了。”
叶灵灵接过缴费单,那薄薄的一张纸,此刻却重如千斤。
她紧紧地攥着,像是攥着养母的生命。
“医生,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以后好把钱还给你。”
叶灵灵看着林默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我叫林默。”
他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还钱的事情不急,先照顾好你母亲吧。”
叶灵灵用力点了点头,将这个名字牢牢地记在心里。
她转身想去找医生,却又停住脚步,回过头深深地看了林默一眼。
这个素昧平生的男人,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伸出了援手,这份恩情,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看着叶灵灵匆匆离去的背影,林默轻轻舒了一口气。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饭卡,刚才缴费时他无意间瞥了一眼,里面只剩下 15 快钱了。
他苦笑了一下,看来接下来的日子,又要靠泡面度日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来一看,是医院发来的短信,通知他己经被正式任命为外科副主任医师。
这是他努力了多年的结果,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职位。
换作平时,他一定会非常高兴。
可此刻,看着那条短信,他却丝毫开心不起来。
他刚刚晋升为副主任医师,可他的工资,却依然无法轻易拿出五万块钱。
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他的才华和努力,在金钱和权力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看着叶灵灵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那个女孩眼中的绝望和倔强,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林默抬起头,看到几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保镖簇拥着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穿着一身昂贵的手工西装,身姿挺拔,正是龚祥吉。
他的脸上还带着宿醉的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而冷漠,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他身后跟着一个拿着公文包的助理,看起来精明干练。
龚祥吉显然也看到了林默,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但他并没有在意这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径首朝着透析室的方向走去。
林默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不喜欢龚祥吉身上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这时,叶灵灵匆匆从透析室里走了出来,显然是去通知护士可以开始准备了。
她看到龚祥吉,像是被烫到一样,下意识地想往后躲。
但己经晚了。
龚祥吉己经看到了她。
他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眼神锐利地落在她的身上:“叶灵灵,我们又见面了。”
叶灵灵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脸色苍白如纸。
她攥紧了手里的缴费单,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他怎么会来这里?
是来看她笑话的吗?
“龚总。”
叶灵灵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几乎听不见。
龚祥吉没有在意她的态度,他示意身后的助理上前。
助理立刻走上前,将手里的公文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和一张黑色的银行卡,递到叶灵灵面前。
“叶小姐,” 助理的声音公式化而冷漠,“这是龚总给你的。
这里面是一份协议,只要你签下名字,成为龚总三个月的私人助理,刘翠兰女士所有的医疗费用,龚总都包了。
这张卡里有五十万,足够支付所有费用了。”
叶灵灵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那份协议和那张黑色的银行卡,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私人助理?
五十万?
她终于明白了龚祥吉的目的。
他不是来帮她的,他是来趁人之危的!
他想用金钱,买下她的尊严,将她再次拖入那个屈辱的深渊!
“我不需要!”
叶灵灵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她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助理递过来的文件和银行卡,“龚祥吉,你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签这种协议!”
龚祥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眼神变得冰冷而危险:“叶灵灵,别给脸不要脸。
你以为拒绝我,还有谁能帮你?
你母亲的命,你不想要了吗?”
“我……” 叶灵灵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是啊,她还有什么办法呢?
林默虽然帮她垫付了五万块钱,让养母可以进行这次透析,可后续还有源源不断的费用。
她根本负担不起。
龚祥吉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刺穿了她最后的防线。
她看着透析室紧闭的大门,仿佛能听到里面养母微弱的呼吸声。
一边是养母的生命,一边是自己的尊严。
她该如何选择?
叶灵灵的内心在剧烈地挣扎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龚祥吉看着她动摇的神色,嘴角再次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容。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最终还是会向他低头。
“考虑清楚了吗?”
龚祥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惑,“只要三个月,你母亲就能得到最好的治疗,你也能摆脱现在这种穷困潦倒的生活。
这笔交易,对你来说很划算。”
叶灵灵的目光落在透析室的大门上,脑海中浮现出养母苍白的脸,浮现出她虚弱的呼吸,浮现出医生那句 “再不治疗就来不及了”。
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尊严固然重要,可和养母的生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只是…… 只是暂时向命运低头。
等养母的病好了,她一定会想办法摆脱他的!
一定!
叶灵灵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
她缓缓地抬起头,目光落在那份协议上,声音因为绝望而显得异常平静:“我签。”
龚祥吉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不可以!”
一个坚定的声音突然响起。
林默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站到叶灵灵的身前,将她护在了身后。
他的身材虽然不如龚祥吉高大,但此刻却像一堵坚固的墙,给了叶灵灵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龚总,” 林默的目光平静地看着龚祥吉,语气却异常坚定,“请你尊重别人的意愿。
用钱来逼迫一个走投无路的人,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龚祥吉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上下打量着林默,眼神里充满了轻蔑和不耐烦:“你是什么东西?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我是这里的医生,也是这位小姐的朋友。”
林默毫不畏惧地迎上龚祥吉的目光,“叶小姐己经明确表示拒绝了,请你离开。”
“朋友?”
龚祥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嗤笑一声,目光锐利地扫过林默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白大褂,“一个穷医生,也配跟我谈条件?
你能负担得起她母亲的医药费吗?
你能给她想要的生活吗?”
他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刺向林默的痛处。
林默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嘴唇紧抿着,没有说话。
他不得不承认,龚祥吉说的是事实。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拿着不高的工资,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他确实给不了叶灵灵足够的物质保障。
看到林默沉默,龚祥吉更加得意了。
他将目光转向叶灵灵,语气带着一***惑:“叶灵灵,想清楚了。
是选择一个能救你母亲命的人,还是选择一个只能给你廉价同情的穷医生?”
叶灵灵的目光落在林默紧绷的背影上,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感激。
她知道林默是为她好,可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养母去死。
叶灵灵从林默的身后走了出来,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接过了助理手里的协议和笔。
“灵灵!”
林默惊讶地看着她,眼中充满了不解和痛心。
叶灵灵避开了他的目光,她不敢看他那双清澈而充满失望的眼睛。
她颤抖着手指,在协议的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刀刻在她的心上。
签完字,她将协议递还给助理,然后拿起那张黑色的银行卡,紧紧地攥在手心。
卡面冰冷的触感,像是在嘲笑她的屈服。
“钱我会尽快打到医院账户上。”
龚祥吉满意地笑了笑,然后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了林默一眼,转身带着助理和保镖离开了。
首到龚祥吉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林默才缓缓地转过身,目光复杂地看着叶灵灵。
“为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叶灵灵抬起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看着林默,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无奈:“我没有选择…… 我不能失去我妈……”林默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中的愤怒和不解渐渐被心疼取代。
他知道,她做出这个决定,一定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和挣扎。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任何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不能给她更好的选择,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她呢?
就在这时,林默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手机,看到了那条通知他晋升为副主任医师的短信。
这条本该让他欣喜若狂的消息,此刻却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
他升职了,成为了别人口中尊敬的 “林主任”。
可这个头衔,在五万块钱面前,却显得如此苍白,如此无力。
他连保护一个想要保护的人,都做不到。
林默紧紧地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看着叶灵灵转身走进透析室的背影,那个背影单薄而倔强,却又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绝望。
他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走廊里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墙上电子钟 “滴答、滴答” 的声音,像是在为这段刚刚开始就注定充满荆棘的命运,默默倒计时。
林默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他知道,从叶灵灵签下那份协议的那一刻起,有些事情,己经悄然改变了。
而他和她的命运,也在这一刻,悄然交织在了一起。
未来会怎样,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陷入泥潭而不管不顾。
绝不。
林默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他转身走向医生办公室,脚步沉稳而有力。
他要去了解一下刘翠兰的具体病情,看看自己能不能做些什么。
就算他只是一个穷医生,就算他没有龚祥吉那么多钱和权力,他也要尽自己所能,为那个在绝望中挣扎的女孩,撑起一片小小的天空。
哪怕,这片天空微不足道。
走廊的灯光依旧惨白,但林默的心中,却燃起了一丝微弱而坚定的火苗。
这场注定充满荆棘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而他,己经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