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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的意识在无边的黑暗中沉浮,像是溺水之人,徒劳地抓握着虚无。

破碎的记忆碎片如同锋利的冰碴,狠狠扎进他的脑海:——写字楼惨白的灯光下,堆积如山的卷宗,屏幕上跳动的倒计时,心脏骤然传来的、撕裂般的绞痛……——一个瘦弱的身影,在昏暗的油灯下伏案抄写,窗外是呼啸的寒风,屋内寒气逼人,破旧的棉絮无法抵御严寒……——一张刻薄的老脸,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鼻尖:“沈墨!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俸禄还想不想要了!”

——剧烈的咳嗽,肺叶仿佛要炸开,喉咙里弥漫着铁锈般的腥甜……“呃……”一声痛苦的低吟从干裂的嘴唇中溢出。

沈墨猛地睁开眼。

黑暗。

并非写字楼的黑暗,而是另一种更原始、更沉重的黑暗。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劣质炭火燃烧后的呛人烟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贫穷的酸腐气息。

头痛欲裂,像是被重锤反复敲击。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身体却虚弱得如同散了架,每一次挪动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带来阵阵钝痛和眩晕。

他,沈墨,一个现代社会的普通社畜,法律专业出身,在无休止的加班中猝死。

然后意识被抛进了这片陌生的黑暗。

“穿越?”

这个念头带着荒谬和冰冷,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强行塞入他的思维。

大胤王朝。

江南道。

青萍县。

身体的原主,也叫沈墨。

一个在青萍县衙最底层挣扎的九品书吏。

父母早亡,家徒西壁,体弱多病。

顶头上司是县衙户房的主簿陈文远,一个刻薄寡恩、贪婪成性的老吏。

俸禄被克扣是常事,动辄被斥骂刁难。

同僚如张书办之流,更是落井下石,视其为可随意欺凌的对象。

剧烈的咳嗽再次袭来,沈墨蜷缩在冰冷的土炕上,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

借着窗外微弱的天光,他勉强看清了身处的环境:一间低矮破败的土屋,墙壁斑驳,糊着发黄的旧纸,有些地方己经剥落,露出里面的泥草。

屋顶的椽子黑黢黢的。

屋内陈设简陋到极致:一张摇摇晃晃的破桌子,一条瘸腿长凳,一个掉了漆的木柜,以及身下这张铺着薄薄稻草和破旧棉絮的土炕。

寒冷如同跗骨之蛆,从每一个毛孔钻入身体。

他裹紧了身上那件又硬又薄、散发着霉味的棉袄,依旧无法驱散寒意。

“水……”喉咙干得冒烟。

他挣扎着下炕,双脚踩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冻得一个哆嗦。

摸索着走到角落的水缸边,掀开盖子。

借着微光,缸底只有浅浅一层浑浊的水,映出他模糊的影子。

一张苍白、瘦削、毫无血色的脸,眼眶深陷,嘴唇干裂起皮。

唯有那双眼睛,在虚弱中透着一丝迷茫过后的锐利和冰冷——那是属于另一个灵魂的印记。

他舀起半瓢冷水,也顾不得浑浊,大口灌了下去。

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刺痛,却也稍稍缓解了干渴。

“咕噜噜……”腹中传来一阵剧烈的鸣叫。

饥饿感如同野兽,瞬间攫住了他。

他踉跄着走到灶台边,掀开米缸的盖子。

空的。

只有缸底一层薄薄的、混杂着灰尘的碎米粒。

绝望感,比寒冷和饥饿更甚,沉甸甸地压了下来。

原主的记忆清晰地告诉他:昨天,他拖着病体去衙门点卯,被陈主簿以“怠慢公务”为由,又罚扣了本就不多的半月俸禄。

米缸见底,药也断了,最后几个铜板买了点最劣质的粗炭,如今也烧尽了。

原主就是在这种饥寒交迫、病痛缠身、绝望无助的境地下,于昨夜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然后,迎来了他这个来自异世的灵魂。

沈墨靠在冰冷的灶台边,剧烈地喘息着。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的疼痛。

生存。

活下去。

这是此刻最原始、最强烈的欲望。

不再是案牍劳形,不再是KPI考核,而是最***裸的——不被冻死,不被饿死。

他环顾这间破屋,目光最终落在那套叠得还算整齐、洗得发白的青色吏服上。

那是原主唯一还算体面的东西,也是他身份的象征。

去衙门,点卯。

这是唯一的活路。

只有去了衙门,才有微薄的俸禄可领,哪怕被克扣,才有可能找到一丝生机。

以他现在的状态,窝在这破屋里,只有死路一条。

他扶着墙壁,艰难地挪到水缸边,用剩下的冷水胡乱抹了把脸,冰冷刺骨的水让他精神稍稍一振。

他脱下身上的破袄,换上那件单薄的青色吏服。

布料粗糙冰冷,贴在身上,寒意更甚。

推开吱呀作响的破木门,一股凛冽的寒风猛地灌入,几乎将他吹倒。

天边己泛起一丝鱼肚白,但天色依旧晦暗。

青萍县狭窄的巷道笼罩在一片湿冷的晨雾中,破败的屋舍影影绰绰。

沈墨紧了紧单薄的衣襟,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

他迈开虚浮的脚步,一步一步,融入这片冰冷、陌生、充满恶意的微光里。

身后,是破败的寒窑和原主无声的死亡。

前方,是等级森严的衙门和未知的凶险。

刀笔小吏的微末之路,在刺骨的寒风中,踉跄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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