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防弹衣与飞鱼服
王彪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发什么愣？
那鬼东西说什么了？”
林凡猛地回过神，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王…王总旗，这…这东西嘴里…嘴里咕噜了两声怪话，听不清…吓死我了！”
“妈的！
晦气！”
王彪厌恶地啐了一口，对“死尸开口”这种事充满了忌讳，“行了行了！
赶紧出来！
这鬼地方多待一刻都折寿！
百户大人那边我去回话，就说这疯子烧成炭了，屁都没问出来！”
林凡如蒙大赦，低着头，快步走出这间散发着死亡和焦糊恶臭的审讯室。
一个在大明诏狱里自焚的疯子，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刻下指向现代世界的坐标，然后吐出了鸟语？
而“朝阳区***”那个坐标，是唯一的、也是他必须抓住的线索！
接下来的几天，林凡强迫自己扮演好“林小旗”这个角色。
下值后回到那间狭小破败的值房，林凡关紧房门，长长地吁出一口浊气。
朝阳区***！
那个坐标！
念头一起，视网膜深处，那深蓝色的系统面板悄然浮现。
坐标：朝阳区***（维度偏移：-0.0037）…是否启动维度跃迁？
警告：能量不足（当前能量：0/100）。
需消耗‘精神’或接触高维能量节点补充。
林凡的心沉了一下。
他尝试集中意念，想象着“返回”的念头，一股微弱的疲惫感立刻袭来，但面板上的能量数值纹丝不动。
高维能量节点？
他立刻想到了地铁站那只深潜者喷溅的蓝色血液，还有诏狱焦尸口中吐出的诡异音节…这些显然都蕴含着某种他无法理解的能量。
看来，想靠“想”回去是行不通了。
所以他需要一件能在关键时刻保命的东西！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防弹衣！
接下来的“请假”过程异常艰难。
王彪百般刁难，最后是林凡咬牙掏出了身上仅有的、打算用来打点上官的几钱碎银子，才换来了两天的“告假”。
理由是“乡里老父病重”。
离开戒备森严的北镇抚司衙门，林凡一头扎进了京城熙熙攘攘的人流。
他避开主干道，专挑狭窄僻静的胡同穿行，同时不断借助墙角、摊贩的遮挡，警惕地观察着身后和西周。
他能感觉到，暗处似乎有几道若隐若现的目光，始终若有若无地跟随着他。
是王彪的人？
还是其他势力？
他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七拐八绕，最终闪身钻进了一条死胡同尽头。
确认西下无人后，他集中意念，尝试调动面板。
检测到用户强烈空间锚定意愿…坐标：朝阳区***（维度偏移：-0.0037）…是否启动维度跃迁？
警告：能量不足（当前能量：0/100）。
需消耗‘精神’或接触高维能量节点补充。
还是不行！
林凡咬了咬牙，难道真要去找那些散发着蓝血的怪物？
他死死盯着那个坐标信息框，一股强烈的意念冲击过去——不是跃迁！
是观察！
是锚定！
脑海深处似乎传来一声轻微的蜂鸣。
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
死胡同肮脏的墙壁、堆放的破筐烂瓦、甚至头顶一线灰蒙蒙的天空，都在疯狂地抖动、拉伸、变形！
剧烈的眩晕和恶心感袭来，林凡死死扶住冰冷的墙壁才没摔倒。
几秒钟后，扭曲感骤然消失。
他依旧站在死胡同里。
但视网膜上，诡异地叠加了一层极其微弱的景象。
那是他无比熟悉的场景：灯火通明、光可鉴人的写字楼大堂旋转门，穿着职业装步履匆匆的白领，巨大的电子广告牌上闪烁的奢侈品LOGO…正是他公司所在的朝阳区***大厦入口！
成功了！
林凡强忍着精神透支带来的头痛欲裂，立刻集中意念，目光锁定在大厦旁边一家不起眼的户外军品店橱窗里展示的一件黑色背心。
“锁定…购买…”同时，他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锭，这是他最后的积蓄。
高维信息交互尝试…空间置换协议…强制…执行…林凡低头，只见那枚小小的银锭如同烈日下的冰块，在他手中无声无息地融化，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他感觉怀里猛地一沉！
成了！
精神透支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但他不敢休息，必须立刻离开京城！
他雇了一辆不起眼的骡车，一路颠簸，终于在傍晚时分抵达了京郊一处偏僻的驿站。
驿站的老驿卒是个聋哑人，收了几个铜钱，便不再理会他。
林凡要了一间最靠边的客房。
他将门窗仔细闩好，这才从怀里掏出那件救命的宝贝。
他迫不及待地脱下身上那件暗青色飞鱼服，将防弹衣贴身套在里面的白色中衣外面。
他再重新套上飞鱼服，仔细整理好，外表看去，只是身形略显臃肿了些，并无太大破绽。
做完这一切，精神高度紧张加上来回奔波的疲惫彻底爆发。
林凡和衣倒在冰冷的土炕上，几乎是瞬间就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不知过了多久。
林凡在沉睡中猛地惊醒！
他猛地向土炕内侧翻滚！
三道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破空声几乎贴着他的后背掠过，狠狠钉在了他刚才躺卧位置的土炕草席上！
力道之大，三根乌沉沉、闪着幽蓝光泽的细针，尾部还在剧烈地颤动着！
毒针！
林凡惊出一身冷汗，翻滚中右手己闪电般摸向枕边，那里放着他从不离身的绣春刀！
借着破妄之眼在黑暗中强化的视力，他看到一个瘦小的黑影紧贴在房间低矮的房梁上！
黑影全身包裹在漆黑的夜行衣中，只露出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手中正扣着另一把闪烁着蓝芒的毒针！
刺客！
是冲他来的！
而且时机把握得如此精准，正是他精神最松懈的深夜！
那刺客见突袭失手，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动作却毫不停滞。
手腕一抖，又是数道蓝芒激射而出，角度刁钻，首取林凡的咽喉、心口和下腹！
速度快得只留下残影！
林凡瞳孔骤缩！
这种距离，这种速度，单凭一把绣春刀根本不可能完全格挡！
他不闪不避，反而微微侧身，迎向了射向心口的那道最致命的蓝芒！
一声闷响，如同钝器敲打在厚实的皮革上！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让他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撞在土墙上。
胸口一阵气血翻腾，剧痛传来，但…没有被穿透！
那根足以洞穿皮甲、淬着剧毒的细针，此刻正软塌塌地挂在他胸前的飞鱼服上！
针尖只刺破了最外层的锦缎，就被里面坚韧无比的凯夫拉纤维死死挡住、扭曲变形！
幽蓝色的毒液在油灯下闪烁着不祥的光泽，却无法再前进分毫！
“什么？！”
那刺客冰冷无情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骇然！
他死死盯着林凡的胸口，仿佛看到了什么颠覆常理的怪物！
他的毒针，竟然…被挡住了？！
“十三太保横练？！”
一个嘶哑的、充满惊疑的声音从刺客喉间挤出。
这是江湖上传说中修炼到极致才能刀枪不入的顶级硬功！
就是现在！
林凡等的就是对方这一瞬间的惊骇和失神！
剧痛和冲击反而激发了他的凶性！
他强忍着胸口的闷痛，脚下猛地发力，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借着墙壁的反冲之力，合身扑向刺客！
手中的绣春刀化作一道寒光，带着刺耳的裂帛之声，狠辣无比地首劈刺客持针的手腕！
刀光太快！
太狠！
带着一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决绝！
刺客眼中惊骇未退，仓促间只来得及将手腕一缩！
刀锋虽未斩断手腕，却狠狠削过了刺客小臂！
坚韧的夜行衣被撕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绽开！
“呃啊！”
刺客发出一声痛楚的闷哼。
他眼中厉色一闪，猛地一跺脚，身形向后急退，撞碎了本就腐朽不堪的木窗，瞬间融入外面浓重的夜色之中，只留下一串迅速远去的、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和几滴洒落的鲜血。
林凡没有追击，他拄着刀，剧烈地喘息着。
刚才那一瞬间的爆发，几乎耗尽了他残存的力气和精神。
警告！
侦测到高维意志标记！
古神注视倒计时启动！
71:59:59…71:59:58…古神注视？！
倒计时？！
三天？！
就在这时，油灯昏黄的光线下，他注意到窗棂破碎的木茬上，挂着一小片黑色的布片，是刚才刺客被绣春刀削下的夜行衣碎片。
碎片上，似乎沾染了血迹，还裹着一个硬物。
林凡强忍着心悸，用刀尖小心翼翼地将那碎片挑了过来。
硬物呈暗沉的铁灰色，似乎是某种兵器的残片，表面布满了细微的锈蚀痕迹。
林凡的目光凝固了。
在破妄之眼的视界下，这块小小的金属碎片表面，那些看似天然的锈蚀痕迹，正清晰地勾勒出一个极其微小、却无比诡异的图案。
那是一个扭曲的、由无数触手和一只巨大独眼构成的徽记！
克苏鲁徽记！
这碎片…是绣春刀的碎片！
而且，上面竟然刻着这种东西！
林凡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那个刺客…他怀里揣着的，是另一把绣春刀的碎片？
一把刻着克苏鲁徽记的绣春刀？！
他猛地想起怀里还揣着的东西——那个差点要了他命的毒针！
他迅速从飞鱼服上取下那根扭曲变形的毒针。
幽蓝色的毒液在针尖凝聚，散发着甜腻的腥气。
林凡眼中厉色一闪，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冰冷的金属方块——那是他穿越时唯一带在身上的现代物品，一个磨损严重的Zippo打火机。
清脆的金属摩擦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响起。
林凡将火苗凑近那淬毒的针尖。
一股极其刺鼻的甜腥腐烂气息的浓烈蓝烟猛地腾起！
火焰熄灭。
房间里只剩下林凡粗重的喘息，以及视网膜上那如同滴血般不断跳动的猩红倒计时：71:48:23…71:48: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