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寒枝雀静锁清阮

玉清遥 黎熙晓 2025-08-22 16: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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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雨,总带着一股子缠绵的湿意,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琉璃瓦,溅起细碎的水花,又顺着飞檐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圈圈深色的印记。

靖安侯府的西跨院,素来是府里最清净的地方。

院中一株百年老槐,枝繁叶茂,将大半的天光都遮了去,只漏下些斑驳的光影,落在廊下那抹纤细的身影上。

苏清阮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捧着一卷泛黄的诗集,目光却没有落在书页上,而是怔怔地望着窗外被雨水打湿的芭蕉叶。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素纱襦裙,裙摆上用银线绣着几枝疏梅,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愈发剔透,仿佛一捏就能出水来。

及腰的乌发松松地挽了个随云髻,只簪了一支最简单的碧玉簪,几缕碎发垂在颊边,随着她轻微的呼吸微微颤动。

她的眉眼生得极美,是那种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清丽,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妩媚,只是此刻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却盛满了挥之不去的愁绪,像被雨水打湿的雾气,朦胧又沉重。

“小姐,都这个时辰了,您还在看书呢?

仔细伤了眼睛。”

贴身侍女青禾端着一碗刚炖好的银耳羹走进来,轻声细语地说道,将托盘放在窗边的小几上。

苏清阮这才回过神,抬眸看向青禾,声音轻柔得像一阵风:“知道了,青禾。”

她放下手里的诗集,拢了拢身上的薄毯。

这西跨院本就偏僻,又临着后园的竹林,即便是暮春时节,也比别处要阴冷几分。

尤其是这样的雨天,更是寒意浸骨。

青禾拿起小几上的银耳羹,用银勺轻轻搅了搅,试了试温度,才递到苏清阮面前:“小姐,趁热喝点吧,这是厨房特意给您炖的,加了冰糖,甜丝丝的,喝了能暖和些。”

苏清阮接过白瓷碗,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也驱散了些许寒意。

她小口地啜饮着,甜润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来,却没能冲淡她心头的苦涩。

“青禾,”她忽然开口,声音低低的,“你说……大哥今天会回来吗?”

青禾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脸上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小姐,侯爷公务繁忙,回来的时间本就不定。

不过看这天色,许是会早些回来呢。”

苏清阮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喝着银耳羹。

她知道青禾是在安慰她。

她口中的“大哥”,便是当今圣上亲封的靖安侯苏临,也是这座侯府的主人。

说起来,她和苏临并非亲兄妹。

她本是江南苏家的嫡女,父母早亡,八岁那年被远在京城的伯父,也就是苏临的父亲接来侯府抚养。

那时苏临己经十五岁,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少年才俊,性子却冷得像冰,对谁都是疏离淡漠的样子,包括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

起初的几年,苏临待她虽算不上热络,却也还算客气,恪守着兄长的本分。

可自从三年前伯父伯母相继离世,苏临承袭了爵位之后,一切都变了。

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深沉,越来越灼热,带着一种让她心惊胆战的占有欲。

他开始限制她的自由,不许她随意出门,不许她和外男过多接触,甚至连府里的下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探究和畏惧。

尤其是近一年来,他的控制欲几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她房里的东西,哪怕是一本书,一支笔,不经他允许,都不许随意更换。

她身边伺候的人,也全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心腹。

他就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地困在这侯府之中,困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让她喘不过气来。

“小姐,您也别想太多了。”

青禾看着她落寞的神情,心里也替她难受,“侯爷也是关心您,怕您年纪小,在外边受了欺负。”

苏清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关心?

这哪里是关心,这分明是囚禁。

她还记得去年生辰,她不过是想去城外的静安寺上香,求一支平安签,苏临便大发雷霆,将她禁足在西跨院整整一个月,连青禾都被他罚了俸。

从那以后,她便再也不敢提出门的事了。

这侯府于她而言,早己不是家,而是一座金碧辉煌的牢笼。

正想着,院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管家恭敬的声音:“侯爷,您回来了。”

苏清阮握着白瓷碗的手指猛地一紧,指节微微泛白。

他回来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的心跳开始加速,一股莫名的恐慌感从心底蔓延开来,让她手脚冰凉。

青禾也有些紧张,连忙上前扶了苏清阮一把,低声道:“小姐,别慌,侯爷……侯爷只是回来歇息。”

苏清阮没有说话,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

很快,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苏临穿着一身玄色的锦袍,袍角绣着暗金色的云纹,腰间系着玉带,身姿如松,气质沉稳。

他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些许雨水的湿气和淡淡的龙涎香,那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味道,让苏清阮本能地想要退缩。

他的五官生得极为俊朗,轮廓深邃,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着,带着一丝天然的疏离和威严。

只是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此刻正牢牢地锁定着软榻上的苏清阮,目光深沉得像一潭不见底的寒潭,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大哥。”

苏清阮低下头,轻声唤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临没有应声,只是缓步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从她微颤的睫毛,到她紧握白瓷碗的手指,最后落在她身上那件月白色的襦裙上。

“怎么穿这么少?”

他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青禾,去拿件厚些的披风来。”

“是,侯爷。”

青禾连忙应道,转身就要去拿披风。

“不必了,大哥。”

苏清阮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我不冷。”

她其实很冷,尤其是在他这样的注视下,更是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但她就是不想听他的话,不想事事都顺着他。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微不足道的反抗。

苏临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眸子里的温度似乎又冷了几分。

他没有再看青禾,只是定定地看着苏清阮:“我说,去拿件披风来。”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青禾脸色一白,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快步退了出去。

屋子里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气氛变得有些凝滞,连窗外的雨声似乎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苏临走到软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身上的寒气和龙涎香混合在一起,笼罩在她的周围,让她几乎窒息。

“在看什么书?”

他伸出手,拿起她放在一边的诗集,随意地翻了翻。

“没什么,随便看看。”

苏清阮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想要离他远一些。

她的小动作没能逃过苏临的眼睛,他翻书的手指顿了顿,抬眸看向她,眼神锐利如刀:“清阮,你就这么怕我?”

苏清阮的心猛地一缩,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大哥说笑了,我只是……只是觉得有些拘谨。”

“拘谨?”

苏临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让苏清阮觉得更加不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在我面前,有什么可拘谨的?”

从小一起长大?

苏清阮在心里苦笑。

是啊,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可那又如何?

他从来都不是她真正的兄长。

尤其是在他用那种灼热的、带着占有欲的目光看她的时候,她只觉得陌生又恐惧。

“大哥,”她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他,“我己经及笄了。”

她想说的是,男女有别,他不该再像从前那样,对她如此亲近,如此……步步紧逼。

苏临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他放下手里的诗集,俯身靠近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额头上,带着强烈的侵略性:“我知道。”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像蛊惑一般,“所以呢?”

他靠得太近了,近得她能清晰地看到他深邃的眸子里倒映出的自己的身影,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那让她心悸的龙涎香,近得让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推开他。

苏清阮的脸颊瞬间变得滚烫,她猛地别过头,避开他的目光,声音细若蚊蚋:“大哥……请自重。”

“自重?”

苏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伸出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来看着自己,“清阮,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他的手指微凉,力道却不容抗拒,捏得她下巴微微发疼。

苏清阮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眸子里翻涌的复杂情绪,心里的恐慌感越来越强烈。

“大哥,放开我……”她挣扎着,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哭腔。

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明明是她的兄长,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可他看她的眼神,却让她觉得自己像一只被盯上的猎物,无处可逃。

苏临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眸子里的情绪更加复杂,有心疼,有不甘,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疯狂。

他手上的力道松了些,却没有放开她。

“清阮,”他的声音放得很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偏执,“你是我的妹妹,这辈子都是。

你哪儿也不能去,只能留在我身边。”

“我不是你的所有物……”苏清阮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他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让他微微一怔。

就在这时,青禾拿着披风走了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吓得手一抖,披风差点掉在地上。

她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一眼:“侯爷,披风拿来了。”

苏临这才松开捏着苏清阮下巴的手,接过青禾递来的披风,动作自然地披在苏清阮的肩上,还细心地帮她系好了带子。

他的动作很轻柔,仿佛刚才那个眼神偏执、语气强硬的人不是他一样。

“披上就不冷了。”

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平日里的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

苏清阮低着头,用袖子偷偷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不敢再看他。

苏临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眸子里闪过一丝暗芒,随即转身对青禾说道:“去看看晚膳准备好了没有,多做几道小姐爱吃的菜。”

“是,侯爷。”

青禾连忙应道,如蒙大赦般退了出去。

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苏清阮依旧低着头,不敢看他。

苏临在她身边的软榻上坐下,身上的龙涎香更加浓郁地笼罩过来。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地网在其中。

苏清阮觉得浑身不自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那目光太过灼热,太过专注,让她坐立难安。

“大哥,我……我有些累了,想回房歇息。”

她站起身,想要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坐下。”

苏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苏清阮的脚步顿住了,她背对着他,手指紧紧地攥着披风的带子,指节泛白。

“我让你坐下。”

苏临又说了一遍,语气里己经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苏清阮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妥协了,慢慢地坐回软榻上,依旧背对着他,不肯回头。

苏临看着她倔强的背影,眸子里的寒意越来越浓。

他不喜欢她这样对他,不喜欢她用这种疏离的态度对待他。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他的手心温热,力道却很大,让她无法挣脱。

“清阮,看着我。”

苏清阮用力地想把手抽回来,却怎么也挣不开。

她的手腕被他握得生疼,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大哥,你放开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助。

苏临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依旧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语气偏执而疯狂:“清阮,你听着,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必须留在我身边,一辈子都不能离开。”

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狠狠刺进苏清阮的心里,让她浑身冰凉。

她猛地回过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不解:“为什么?

大哥,我们是兄妹啊!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兄妹?”

苏临低笑一声,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和疯狂,“谁告诉你我们是兄妹的?

苏清阮,你别忘了,你只是苏家的养女,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他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苏清阮的脑海里轰然炸开,让她瞬间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是啊,她怎么忘了,她只是个养女,她和他之间,并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

可即便如此,他们名义上也是兄妹啊!

他怎么能……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看着苏清阮震惊又绝望的眼神,苏临的心里没有丝毫愧疚,反而有一种扭曲的满足感。

他就是要让她明白,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是简单的兄妹关系。

他凑近她,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却又冰冷刺骨:“清阮,你不是我的妹妹,从来都不是。

你是我苏临认定的人,这辈子,你都别想逃。”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他身上特有的龙涎香,此刻却让苏清阮觉得如坠冰窟。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淅淅沥沥,敲打着芭蕉叶,也敲打着苏清阮那颗破碎的心。

她知道,她彻底逃不掉了。

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这个偏执疯狂的男人,将会是她此生无法摆脱的宿命。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管家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侯爷,姜公子来了,说想拜见您。”

姜公子?

苏清阮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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