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 戳我直接看全本<<<<
大师兄元光,倒是看着像那么回事,穿得干干净净,手里总拿着个罗盘,每天下山摆摊算命,嘴皮子溜得很,说起来一套一套的,颇有几分“神棍”风采。

可问题是,他那算命的本事,一半是蒙的,一半是察言观色猜的,有时候算得准,有时候能把人家姑娘的姻缘说成丧偶,被追着骂了半条街,还是悟能跑去把人拉回来的。

二师兄玄净,性子野,不爱待在观里,最大的爱好是喝酒,一喝就醉,醉了就躺在院子里的枣树下打呼噜。

没钱买酒了,就想出各种歪点子,假扮和尚化缘还算轻的,上次居然跑去帮地主家看坟地,说自己懂风水,结果把人家祖坟指到了涝洼地里,差点被打断腿。

小师弟三胖,除了吃就是睡,别的啥也不会,偏偏饭量能顶五个壮汉。

其他徒弟都出去历练了。

老道士有时候都怀疑,这孩子是不是投错胎了,本该去庙里当饭桶……哦不,是去当护法金刚的,怎么跑到他这清虚观来了。

老道士越想越头痛,太阳穴突突首跳,感觉自己这修道的境界,全靠这帮徒弟磨练出来的——磨的不是道心,是耐心。

他看向悟能,这三徒弟算是最老实本分的了。

“罢了罢了,”老道士摆了摆手,一脸疲惫,“玄净的事,等他回来再说。

你大师兄呢?

今天收摊了吗?”

“还没呢,”悟能说,“大师兄说今天是赶集的日子,多待一会儿,争取多挣点,说明天想给小师弟买两斤肉改善伙食。”

老道士闻言,更无奈了。

买肉?

就元光那算命的收入,能保住明天的米就不错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道袍,袖口都磨破了,还没舍得换。

再想想三清像前的供品,己经三天没换过了,还是上次山下王寡妇送来的两个干硬馒头。

“行吧,”老道士挥挥手,“你也去忙吧,看看水缸满了没,没满去挑两桶水。”

“哎。”

悟能应了一声,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住了,回头说,“师傅,小师弟还在灶房地睡着呢,要不要把他抱到床上去?”

老道士想了想,说:“让他睡吧,地上凉,你找床被子给他盖上。”

“好嘞。”

悟能走后,主殿里又恢复了安静。

老道士看着三清像,长长地叹了口气。

穷点就穷点吧,好歹徒弟们都在。

就是这粮食……得想个办法了。

清虚道观的日子,还得接着过啊。

傍晚的清虚山,夕阳把土坡染成了金红色,看着倒有几分仙山的模样。

清虚观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大师兄元光回来了。

此刻他那身总爱浆洗得笔挺的道袍沾了不少泥点,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带着几道浅划痕,活像刚跟山脚下的野狗打了一架。

他垮着个脸,一步三挪地蹭进主殿,看到清虚老道正对着三清像唉声叹气,“噗通”一声就坐那儿了。

“师傅啊!”

元光的声音透着股要哭的架势,比灶房里被悟尘抢了食的老鼠还委屈,“徒儿无能,今天……今天没开张啊!”

清虚老道刚揉顺了点的眉头“唰”地又拧成了疙瘩,他转头瞪着大徒弟:“没开张?

你昨天不是拍着胸脯说今天赶集,保管能挣回三师弟三天的口粮吗?

那卦摊支了一整天,你就给我带回来一脸泥?”

元光苦着脸,把手里的罗盘往地上一放——罗盘边缘磕掉了块漆,看着更惨了。

“不是徒儿不用心,”他辩解道,“今天碰上个难缠的主儿,是邻村的王屠户,非让我算他那走失的猪啥时候能找着。

我掐指一算,说亥时能在西边沟里寻着,结果他全家举着火把找了半夜,就找着只野兔子!”

他越说越气,一拍大腿:“那王屠户脾气暴,当场就掀了我的卦摊,说我算得不准骗钱,追着我打了半条街!

要不是我跑得快,这会儿您就得去给我收尸了……”清虚老道听得眼皮首跳,捂着突突作响的太阳穴。

悟真梗着脖子,“他那杀猪刀都亮出来了,说是要给我‘开开光’!”

旁边的悟能道长不知啥时候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块擦碗布,大概是刚从灶房出来。

他听着大师兄的遭遇,没敢笑,只是圆圆的脸上肉抖了抖,叹了口气:“师傅,大师兄也不容易。

主要是……小师弟那饭量,实在太吓人了。”

他掰着胖乎乎的手指头算:“早上六盆饭,中午又啃了五个窝头,刚才我去灶房看,下午蒸的三笼馒头,他一个人就造了两笼……”清虚老道闭着眼,绝望地哼唧:“养不起了,是真养不起了。

这哪是养徒弟,这是养了个吞金兽,不,是吞米兽!”

元光也跟着愁:“可不是嘛。

师傅您看,小师弟今年八岁,一顿吃六盆;去年七岁,一顿才三盆;前年六岁,一盆就够了。

这分明是每年饭量翻倍涨啊!

今年咱们还能勒紧裤腰带凑活,明年……怕是得把观里的三清像拿去当了换米。”

这话一出,主殿里静得能听见香灰落在地上的声音。

清虚老道睁开眼,眼神里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

得想个法子。”

他沉思片刻,目光落在元光身上“元光,”老道沉声道,“你给你小师弟算一卦。

算算他若是下山去,会是个什么卦象。”

元光一愣:“下山?

小师弟才八岁,下山能干啥?”

“别管能干啥,算就对了。”

清虚老道摆了摆手。

悟真不敢多问,从怀里摸出三枚铜钱,又取过一张黄纸。

他给人算命,总爱闭着眼摇头晃脑,嘴里念叨些“金木水火土乾坤震巽离”之类的词儿,装得有模有样。

可这次不一样。

当铜钱被掷在黄纸上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安安静静的主殿里,突然刮起一阵小风,供桌上的烛火“噗”地一声变了颜色,从黄色变成了幽幽的青绿色。

更奇的是,元光周身竟然隐隐泛起了一层微光,像水波似的荡漾开。

外面原本还算明亮的天空,不知何时竟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颜色,连夕阳的金红都被遮得严严实实。

清虚老道和悟能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

片刻后,悟真捡起铜钱,又看了看黄纸上的痕迹,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奇怪——像是惊讶,又像是为难,还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幸灾乐祸。

“怎么样?”

清虚老道忍不住追问,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悟真咽了口唾沫,声音有点发紧:“师傅,这卦象……有点邪门。”

“邪门?”

“嗯。”

悟真点头,“三师弟若是下山,卦象显示……他命里带‘食’,走到哪儿吃到哪儿,而且……”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而且恐怕要祸害不少人。”

“祸害?”

清虚老道没明白,“他除了能吃,还能祸害啥?

总不能去抢人粮食吧?”

“那倒不至于,”悟真解释,“但卦象上看,他到哪儿,哪儿的粮食就容易不够。

小则让人家顿顿喝粥,大则……可能影响一地收成。

简单说,就是他一个人能把一片地方吃穷了。”

主殿里又是一阵沉默。

清虚老道和元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东西——震惊,然后是一丝诡异的释然。

几秒钟后,师徒俩像是被按下了同步键,异口同声地冒出一句:“死道友不死贫道!”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