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洗衣机惊魂夜
顾衍之，就是那个收留他的男人。
林墨后来才知道，顾衍之是一家叫“衍盛集团”的大公司的“总裁”——林墨不懂什么是“集团”，也不懂什么是“总裁”，只知道顾衍之很有钱，住的房子很大，每天要去一个叫“公司”的地方上班，回来的时候总是很晚，脸色也不太好。
这三天里，林墨干的活不多，大多是打扫卫生、擦桌子、拖地。
顾衍之给他找了一个叫“保洁阿姨”的人，教他怎么用那些奇怪的“工具”——比如能吸走灰尘的“吸尘器”，林墨第一次用的时候，差点被它发出的声音吓掉魂；还有能擦干净玻璃的“玻璃刮”，他学了半天，才勉强不会把玻璃擦得全是水痕。
最让林墨头疼的，是换下来的衣服该怎么洗。
在侯府的时候，他的衣服都是自己用手洗，搓一搓，晾在院子里就行了。
可在这里，顾衍之指着一个白色的“大柜子”说：“以后衣服放这里面洗。”
林墨围着那个“大柜子”转了三圈，也没看出它怎么能洗衣服。
这柜子长得方方正正，上面有许多按钮，还有一个圆形的门，打开里面是空的，光滑得很。
他试着把自己换下来的脏衣服放进去，关上门，然后对着按钮乱按一通——没反应。
他又打开门，把衣服拿出来，再放进去，按了一个红色的按钮——突然，“大柜子”发出了“轰隆”的声响，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转，震得柜子都在晃。
林墨吓得赶紧后退，以为这“柜子”要炸了，下意识就想跑。
“你在干什么？”
顾衍之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林墨吓得浑身一僵，转过身，就看见顾衍之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外套，正看着他。
“先、先生……”林墨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东西突然响了，小人……小人不知道怎么回事。”
顾衍之走过来，看了一眼洗衣机，又看了看林墨，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按了启动键，它在洗衣服。”
“洗、洗衣服？”
林墨瞪大了眼睛，“这里面没有水，也没有搓衣板，怎么洗啊？”
顾衍之没说话，只是打开洗衣机的门，把林墨放进去的衣服拿出来——衣服还是干的。
他又从兜里掏出一个蓝色的“小盒子”，打开，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进去，然后把衣服重新放进去，关上门，按了几个按钮。
很快，洗衣机又响了起来，这次里面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林墨凑过去，透过玻璃门往里看，只见里面的衣服在水里转来转去，转得飞快，像是被人拿着棍子搅一样。
“这、这也太神奇了！”
林墨忍不住感叹，“不用手搓，就能把衣服洗干净？”
顾衍之“嗯”了一声，把手里的外套递给林墨：“我的外套也脏了，一起放进去。”
林墨接过外套，小心翼翼地放进洗衣机里，生怕碰坏了这“宝贝”。
顾衍之看着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转身往客厅走：“洗好它会自己停，到时候你把衣服拿出来，晾在阳台的架子上。”
“好嘞！”
林墨赶紧点头，眼睛还盯着洗衣机，看里面的衣服转来转去，觉得新鲜得很。
顾衍之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打开了那个黑色的“方块”——林墨后来知道，这叫“手机”，能用来“打电话发消息”，比驿站传信快多了。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文件，心里却想起刚才林墨的样子，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林墨，看起来傻乎乎的，对什么都好奇，又带着一股古代人的拘谨和老实。
一开始他收留林墨，不过是觉得他可怜，又正好缺个帮忙打扫的人，没想到这几天相处下来，倒觉得林墨挺有意思的。
他不会用现代的东西，却学得很认真，打扫卫生也很仔细，比之前请的几个保姆都靠谱。
只是，林墨说的“永宁侯府大启王朝”，顾衍之查了很多资料，都没有找到相关的记录。
他甚至怀疑林墨是不是有什么精神问题，可看林墨的样子，又不像——他说话条理清晰，干活也很利索，除了对现代的东西一无所知，其他方面都很正常。
顾衍之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专心看起了文件。
另一边，林墨守在洗衣机旁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首到洗衣机发出“嘀”的一声，停了下来，他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里面的衣服己经湿透了，还冒着热气，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应该是刚才顾衍之倒的那个白色粉末的味道。
他把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拧了拧水，然后抱着衣服往阳台走。
阳台很大，上面有一个金属做的架子，顾衍之之前告诉过他，衣服要挂在架子上晾干。
林墨踮着脚，把衣服一件一件挂好，刚挂完最后一件，就听见身后传来“哗啦”一声响。
他回头一看，只见阳台的玻璃门被风吹得关上了，还“咔嗒”一声，锁上了。
林墨心里一慌，赶紧走过去拉门，可门怎么也拉不开。
他用力拽了几下，门纹丝不动，反而把自己的手弄得生疼。
“先生！
先生！”
林墨朝着客厅的方向喊，“门被锁上了，小人出不去了！”
客厅里没有回音，顾衍之可能没听见。
林墨又喊了几声，还是没人应。
他心里越来越慌，围着阳台转了一圈，想找个出口，却发现阳台的栏杆很高，下面是几层楼的高度，根本不敢跳。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外面的“铁盒子”越来越多，发出的“嘀嘀”声也越来越响。
林墨缩在阳台的角落，心里又怕又急。
他想起在侯府的时候，要是遇到这种情况，还能喊其他家丁帮忙，可在这里，只有他和顾衍之两个人，顾衍之还听不见他的声音。
就在林墨快要哭出来的时候，他看见客厅的灯亮了起来，紧接着，顾衍之的身影出现在玻璃门后面。
林墨赶紧跑过去，用力拍着门：“先生！
先生！
我在这儿！”
顾衍之看见他，愣了一下，然后走过来，用手按了一下门把手上的一个按钮，门“咔嗒”一声就开了。
“你怎么在这儿？”
顾衍之皱着眉问，“刚才没听见你喊我。”
“小人喊了好几声，先生可能没听见。”
林墨委屈地说，“风把门锁上了，小人出不来，还以为要在这儿待一晚上呢。”
顾衍之看了一眼外面的风，又看了看林墨通红的眼睛，心里有些愧疚：“抱歉，刚才在看文件，没注意。”
他顿了顿，又说，“以后阳台的门要反锁，不然风一吹就容易锁上。”
“知道了，先生。”
林墨点点头，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没了。
他看着顾衍之，突然想起一件事，“先生，刚才那个洗衣服的‘柜子’，叫什么名字啊？”
“洗衣机。”
顾衍之回答。
“洗衣机……”林墨念叨着这个名字，觉得很有意思，“还有那个能吸灰尘的‘管子’，叫吸尘器，对吧？”
顾衍之没想到他还记得，有些意外地点了点头：“对。”
“先生，这里的东西都好神奇啊。”
林墨忍不住感叹，“不用生火就能做饭，不用手搓就能洗衣服，还有那个能说话的‘盒子’（电视），里面还有人在动……”顾衍之看着他一脸新奇的样子，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他想了想，说：“明天我休息，带你出去转转，让你看看外面的世界。”
林墨一听，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吗？
先生！”
“嗯。”
顾衍之点头，“不过你要答应我，出去的时候不许乱跑，不许乱说话，一切都要听我的。”
“没问题！”
林墨赶紧答应，心里己经开始期待明天的“探险”了。
他想象着外面的世界，会不会有更多神奇的东西，会不会有像永宁侯府一样热闹的集市，会不会有……想到这里，林墨突然又有些难过。
他想起了侯府的伙伴，想起了厨房里和蔼的张婶，想起了那个总是欺负他的管事。
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
顾衍之看出了他的情绪变化，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先好好适应这里的生活。”
林墨抬起头，看着顾衍之，用力点了点头：“嗯！
小人会好好干活的，不辜负先生的收留之恩！”
顾衍之“嗯”了一声，转身往厨房走：“饿了吧？
我教你用微波炉热饭。”
“微波炉？”
林墨又听到了一个新名词，赶紧跟了上去。
他知道，明天又会是充满新奇和挑战的一天，而他这个古代家丁，也会在这个陌生的现代世界里，闹出更多让人哭笑不得的笑话。
晚上，林墨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想起了白天洗衣机的“惊魂”，想起了顾衍之答应带他出去转转，心里既兴奋又紧张。
他不知道明天会遇到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外面的世界，但他知道，他必须努力活下去，必须努力适应这里的一切。
就在林墨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听见窗外传来“嘀嘀”的声响。
他爬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看，只见外面的马路上，许多“铁盒子”（汽车）在飞快地跑着，车灯像星星一样，照亮了整个夜空。
林墨看得入了迷，心里暗暗想：这里虽然奇怪，但真的好漂亮啊。
或许，留在这里，也不是一件坏事。
他不知道，明天的外出，会让他闹出更大的笑话——他会把红绿灯当成“神谕”，会把自动门当成“妖术”，会把冰淇淋当成“毒药”，还会……而顾衍之也没想到，带林墨出去这一趟，会让他的生活彻底变得鸡飞狗跳，也会让他和这个古代家丁之间，产生一种不一样的羁绊。
夜色渐深，别墅里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汽车声，和林墨均匀的呼吸声。
一场古代与现代的碰撞，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