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只要让暴君爱上我就能复活回现代。我穿成早逝白月光公主,
果断对征战归来的皇兄告白:“其实我不是你亲妹妹。”暴君阴沉着脸抽剑:“朕知道,
你是我当年亲手杀死的将军。”我:“???”说好的白月光替身文学呢?
他剑尖挑开我衣领露出旧伤疤:“重生玩得开心吗,朕的挚友兼死敌?
”系统突然尖叫:检测到双向暗恋值100%!但任务进度——
暴君丢剑吻我:“进度是0%,因为他爱的一直是你,不是白月光。”“皇兄,欢迎凯旋。
”我提着繁复的宫装裙摆,尽量让自己跑得像个真正的、久病初愈的柔弱公主,
而不是一个顶着别人壳子、急着回家差点摔个狗吃屎的社畜。
鼻腔里全是宫道上还未散尽的铁锈味和风尘仆仆的气息,混着他身上冷冽的龙涎香,
呛得我有点想打喷嚏。他刚从马背上下来,玄色铠甲未卸,上面还沾着零星几点暗红的血渍。
周围跪了一地的宫人和大臣,头低得快要埋进砖缝里。只有我,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
挡住了他的去路。萧璟,这个王朝的暴君,我的“皇兄”。他很高,
我需要极力仰头才能看清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英俊,但过于锋利,尤其是那双眼睛,
看人的时候像淬了冰的刀子。他垂眼瞥我,没什么情绪:“身子好了?”声音也是冷的,
带着刚经过杀伐的沙哑。“托皇兄的福,好多了。”我挤出两滴生理性的眼泪,
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哽咽又充满依恋,“皇兄不在的这些日子,
昭阳……昭阳很怕再也见不到皇兄了。”天知道我这几个月装这个病秧子白月光装得多辛苦。
系统在我脑子里疯狂打call:宿主牛逼!就是这个调调!白月光!柔弱不能自理!
让他怜爱!让他心疼!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加速进程,早点完事早点回家。
这鬼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多待。“皇兄,我……我有话对你说。”我上前一步,
不顾礼仪地抓住他冰冷的金属护臂,触感寒凉刺骨,“很重要的话,只能对你一个人说。
”周围死寂一片。我能感觉到那些跪着的人连呼吸都屏住了。
萧璟的目光落在我抓着他护臂的手上,顿了片刻,然后抬手挥了挥。宫人和大臣们如蒙大赦,
悄无声息地迅速退开,留下足够空旷的距离。“说。”他吐出一个字,没什么耐心。
来了来了,关键情节来了。我心脏砰砰狂跳,不是心动,是吓的。
系统还在聒噪:宿主冲鸭!告白!拿下他!我们就能回家了!我闭上眼睛,豁出去了,
语速快得差点咬到舌头:“皇兄!其实我不是你的亲妹妹!我不是昭阳公主!
我……我心悦你很久了!”死寂。风卷过宫道,带起几片落叶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预想中的震惊、怀疑、或者那么一丝丝的动容都没有出现。我忐忑地睁开眼。
萧璟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眼神都没波动一下。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那目光深得吓人,像结了冰的寒潭,底下却藏着能撕碎一切的暗流。完了?没信?力度不够?
我正想再挤点眼泪加深一下说服力,他却忽然动了。他抬手,不紧不慢地解开了颈后的系带,
将那顶带着血污和征尘的头盔摘了下来,随手递给旁边侍立如雕塑的亲卫。然后,
他拔出了腰间的佩剑。长剑出鞘,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冷冽摩擦声。阳光落在剑身上,
反射出刺眼的光,晃得我眼睛一疼。那剑尖,稳稳地抬了起来,精准地指向我的咽喉。
我浑身血液瞬间凉透了。大脑一片空白。系统在我脑子里发出尖锐的爆鸣:警告!警告!
目标人物杀意值急速飙升!100%!宿主快跑——!跑?往哪儿跑?我的腿像灌了铅,
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喉咙发干,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萧璟握着剑,手腕稳得没有一丝颤抖。
他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变化,那是一种极度冰冷的、近乎残忍的玩味。他开口,
声音比刚才更哑,却带着一种磨碎人心的压迫感,一字一句,砸得我魂飞魄散:“朕知道。
”“你是我当年亲手杀死的将军。”“……什……么?”我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
将军?什么将军?系统没跟我说过这个!剧本不是这样的!不是替身白月光文学吗?!
脑子里的系统已经乱码了,各种错误提示音叮铃哐啷响成一团。剑尖微微向前递进了半分,
冰冷的触感紧贴着我颈间的皮肤,激起一阵剧烈的战栗。
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清晰地笼罩着我。然后,那剑尖向下一滑,挑开了我宫装高高的领口。
布料被锋利的剑刃轻易割开,露出下面一小片白皙的肌肤,
以及——一道狰狞的、陈年的、贯穿了左侧锁骨的丑陋伤疤。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这道疤!这身体不是昭阳公主的吗?!
公主怎么会有这种只有在战场上才能留下的致命伤疤?!萧璟的目光落在那道疤上,
眼神幽深得可怕,里面翻涌着我完全看不懂的情绪。他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冰冷又刻薄。
“重生……”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砸在我脸上,“玩得开心吗?
朕的……”他的目光重新锁死我的眼睛,带着一种几乎要将我剥皮拆骨般的穿透力。
“挚友兼死敌。”轰——!我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信息量过大,
直接冲垮了我的思考能力。将军?重生?挚友?死敌?!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系统!
系统***给我出来解释清楚!这副本难度是不是开错了?!
滋……检测……检测到超高强度情感波动源……解析中……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
夹杂着强烈的电流杂音,双向暗恋值……峰值……100%?!不可能!
这不符合逻辑——系统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声音猛地拔高,
变得尖锐刺耳:但是任务进度——任务进度为什么是——它的尖叫戛然而止。
因为下一刻,萧璟手腕一翻。那柄散发着浓烈杀意和血腥气的长剑,
被他随意地、近乎丢弃地扔在了地上。哐啷一声,金属撞击着石板,发出刺耳的脆响。
我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下巴就被一只冰冷的手用力掐住抬起。
阴影笼罩下来。带着铁锈味、尘土味和他身上独有的冷冽气息,狠狠地碾上了我的嘴唇。
那不是吻。是掠夺,是惩罚,是宣告,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压抑到极致的浓烈情绪,
粗暴地撬开我的牙关,攻城略地。我的呼吸瞬间被夺走,大脑因为缺氧而阵阵发晕,
四肢百骸都僵硬得无法动弹。恍惚间,我听见他贴着我的唇瓣,声音低沉沙哑得可怕,
每一个字都烫得我灵魂都在颤抖:“进度是0%。”“因为他爱的一直是你,不是白月光。
”……
任务……失败……原因……未知错误……核心数据……紊乱……重新评估中……
系统的声音微弱下去,断断续续,最终彻底归于沉寂。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不。
是彻底死机了。萧璟……他在说什么?他爱的一直是“我”?不是白月光昭阳公主?
这个“我”……是指那个“将军”?那个他亲手杀死的……挚友兼死敌?可我是谁?
我明明是穿来的……我脑子里有另一个世界二十多年的记忆,我叫林薇,
是个每天挤地铁加班差点过劳死的社畜,我绑定了一个叫“白月光攻略系统”的东西,
它告诉我只要让这个世界的暴君萧璟爱上我,
我就能复活回现代……脖子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被割开的衣领敞着,
锁骨上那道狰狞的旧疤暴露在空气里,凉飕飕的。他的吻粗暴而冰冷,带着血和铁的味道,
几乎要碾碎我的嘴唇。周围死寂一片,那些跪得远远的宫人和侍卫,连头都不敢抬,
仿佛化成了石雕。荒谬。离谱。无法理解。所有的感知和混乱的思绪绞在一起,
变成一团巨大的、嗡嗡作响的噪音,在我颅内疯狂冲撞。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旋转,
萧璟那张近在咫尺的、冰冷又疯狂的脸变得模糊。黑暗如同潮水般涌上来,彻底吞没了我。
……意识像是在深海里漂浮了很久。碎片的、混乱的画面不受控制地闪回。不是林薇的记忆。
是另一个人的。冰冷的雨夜,泥泞的战场,震天的喊杀声,断裂的兵器,浓重的血腥气。
还有……萧璟。年轻许多的萧璟,穿着染血的太子常服,眼睛赤红,手里的剑指向“我”,
声音嘶哑破碎:“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我”似乎笑了,胸口插着半截断箭,
血不断地从嘴里涌出来,
声音微弱却带着某种释然:“殿下……这样……也好……”剑尖刺入皮肉的感觉,冰冷,
然后是无边的剧痛和黑暗。……灯火通明的宫殿,只有我们两人。“我”穿着将军的朝服,
与他隔案对坐。他在喝酒,眼神晦暗不明。“北境苦寒,此去……保重。”他说,
声音听不出情绪。“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辣喉的酒液烧得五脏六腑都疼:“臣,
谨记殿下教诲。”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紧绷的、几乎要断裂的东西。
……更早一些的时候,演武场。年轻的皇太子和刚刚崭露头角的年轻将领。木剑碰撞,
汗水挥洒。他格开“我”的攻势,手腕一转,木剑尖点在我喉咙前寸许。他挑眉,
带着少年人的倨傲和得意:“服不服?”“我”喘着气,
看着他被汗水浸湿的额发和亮得惊人的眼睛,心脏跳得快要蹦出来,
嘴上却不肯认输:“殿下偷袭,胜之不武!”……那些画面混乱、跳跃,
带着强烈的情感冲击——不甘、痛楚、压抑、还有……近乎绝望的眷恋。
那是属于“将军”的记忆。属于……“我”?不!不是!我是林薇!我只是个外来者!
我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头痛让我***出声。入眼是明黄色的帐顶,绣着盘龙云纹。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熟悉的龙涎香。我躺在了一张宽大得过分的龙床上。稍微一动,
脖子和嘴唇就传来清晰的痛感。颈侧被剑尖划破的地方已经上了药,包扎好了。
被撕开的衣领换成了柔软的寝衣。“醒了?”冰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僵硬地转过头。
萧璟就坐在不远处的窗榻上,已经换上了一身玄色常服,墨发未束,随意披散着。
他手里拿着一卷书,但目光却落在我身上,深不见底。那些纷乱的记忆碎片还在脑海里冲撞,
让我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混乱和惊恐。他看着我,像是看穿了我所有的挣扎和无措。
他放下书卷,起身,一步步走过来,停在龙床边。阴影将我完全笼罩。“想起什么了?
”他问,声音听不出喜怒。我张了张嘴,
喉咙干涩得发疼:“我……我不是……”“你不是昭阳。”他打断我,语气平淡地陈述,
“昭阳三年前就病故了。朕亲手将她葬入皇陵。”我的血液仿佛又一次凝固。
“那你……”我是谁?这句话我问不出口。他俯下身,手指轻轻拂过我颈侧的纱布,
那动作甚至称得上温柔,却让我毛骨悚然。“卫珩。”他吐出两个字,
目光像锁链一样捆着我,“需要朕帮你回忆得更清楚一点吗?”卫珩。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
猛地捅进了我记忆的锁孔,那些混乱的碎片骤然开始疯狂汇聚、串联!镇北侯世子,
少年将军,皇太子伴读,后来的北军统帅……也是……通敌叛国,
被太子萧璟亲手斩杀于阵前的逆贼。我是卫珩?那个史书上寥寥几笔、声名狼藉的败将?
那个……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最终兵戈相向的……挚友兼死敌?
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攫住了我。这比让我去演一个白月光替身还要离谱一万倍!
“不……不可能……”我声音发抖,下意识地往后缩,想要逃离他的气息范围,
“我是林薇……我不是……”“林薇?”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疑惑,但随即又被更深的幽暗覆盖,“那是谁?
你这次重生找的新身份?”他猛地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将我重新拖回他面前:“看着朕,卫珩!不管你变成了谁,不管你用了谁的壳子,
朕认得出来!”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灼热而危险:“你这双眼睛,
你看朕的眼神……就算重来一百次,朕也认得!”疯子!他是个疯子!我也快要疯了!
“系统!系统!”我在脑子里疯狂呼喊,“这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出来!”一片死寂。
那个把我扔进这个地狱、信誓旦旦说完成攻略就能回家的系统,像个真正的死物一样,
毫无反应。从他说出“任务进度0%”那一刻起,它就彻底瘫痪了。绝望像冰冷的藤蔓,
一圈圈缠紧我的心脏。“怕了?”萧璟看着我苍白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当年敢在阵前对着朕的千军万马拉起弓,现在知道怕了?
”他的手指抚上我的嘴唇,用力擦过那被蹂躏过的红肿处:“还是说,换了个女人的身体,
连胆子也一起换了?”屈辱和混乱让我浑身发抖。“放开我!”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猛地挣扎起来,“我不是卫珩!你认错人了!放开!”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不是因为演技,而是源于真正的恐惧和崩溃。他轻而易举地压制了我的反抗,
将我死死按在龙床上,高大的身躯笼罩下来,眸光暗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夜空。“认错?
”他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令人胆寒的偏执,“你锁骨上那一箭,是替朕挡的。
后背那道刀疤,是救朕留下的。你右手虎口的旧伤,是第一次跟朕上战场太紧张,
自己用剑划的……”他的手指划过我身体相应的位置,即使隔着衣料,
也仿佛带着滚烫的烙印。“需要朕继续说下去吗?”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
砸得我无处可逃,“需要朕把你身上每一处伤疤的来历,都说一遍吗?卫、将、军。
”我停止了挣扎,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绝望地喘息着。
那些细节……系统给的资料里根本没有!昭阳公主身上也不可能有这些伤疤!
除非……除非这身体……一个更可怕的念头钻进我的脑海。
难道……我不是穿越成了昭阳公主?我是……重生在了昭阳公主的尸体上?
带着卫珩的灵魂和……林薇的记忆?这太疯了!“为什么……”我听到自己破碎的声音,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昭阳……”萧璟眼底翻涌的情绪骤然一滞,变得复杂难辨。
他松开了钳制我的手,缓缓直起身。殿内一时间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他背对着我,
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然后走回来,递到我面前。我没有接。他也不在意,
将杯子放在床头,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恢复了那种冰冷的平静。“朕也想知道为什么。
”他说,“朕亲手杀的你,亲眼看着你断气,亲手将你埋在乱葬岗。”他的声音很平,
却带着一种细微的、不易察觉的颤音。“然后,三个月前,‘病故’多年的昭阳公主,
突然又有了呼吸。”他转过头,目光锐利地刺向我,“御医说是奇迹。朕去看她,
她睁开了眼。”“那双眼睛看着朕的时候……”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极冷的笑,
“朕就知道,是你回来了。”“用这种方式。”他补充道,
语气里带着一种说不清是嘲弄还是别的什么意味,“用朕早夭的、唯一的亲妹妹的壳子。
”我蜷缩起来,抱住剧痛的头。信息量太大,几乎要撑爆我的脑袋。卫珩的记忆,
林薇的记忆,系统的任务,萧璟的话……所有的一切搅和在一起,
变成一锅滚烫的、无法下咽的粥。所以,根本没有白月光替身文学。系统从一开始就搞错了?
还是……它故意骗我?它的任务目标是让萧璟爱上“我”,这个“我”指的是林薇,
还是……卫珩?如果萧璟早就认出了我是卫珩,
如果他对我这个“死敌”有着所谓100%的“双向暗恋值”……那为什么任务进度是0%?
因为他爱的不是“白月光昭阳”,也不是“穿越者林薇”,而是“将军卫珩”?
可这和他杀卫珩、又对卫珩的重生表现出这种极端扭曲的态度……根本不矛盾吗?!
这个世界的人逻辑都是死的吗?!还有我和他……现在这算是什么关系?他是我的“皇兄”,
我曾经是他的臣子兼死敌,现在顶着他妹妹的身体……这关系还能再离谱一点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抬起头,眼泪模糊地看着他,声音里充满了彻底的疲惫和茫然,
“杀了……我一次,还不够吗?”萧璟沉默地看着我,良久。他忽然伸手,
用指腹有些粗鲁地擦掉我脸上的眼泪。“杀你?”他重复着,
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黑色浪潮,“朕确实该再杀你一次。”他的指尖下滑,
再次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却不重,迫使我仰头看着他。“卫珩,你告诉朕,”他缓缓逼近,
气息几乎再次交融,“对着现在这张脸,朕该怎么下手?
”他的目光极具侵略性地扫过我的眉眼,我的嘴唇,我***在外的纤细脖颈。
“是用对待叛将的方式,”他声音压低,带着某种危险的暗示,
“还是用对待……朕的皇妹的方式?”我猛地一颤,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来。
“或者……”他的拇指摩挲着我的下唇,眼神幽暗得可怕,“用另一种……朕更想用的方式?
”“你疯了!”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用力推开他的手,“我是卫珩!
就算……就算现在样子变了!我依然是……”“是什么?”他打断我,步步紧逼,
“是那个跟朕一起长大、发誓效忠朕的卫珩?还是那个在阵前将箭尖对准朕的卫珩?
或者是现在这个……顶着昭阳的脸,躲在女人身体里,说心悦朕的卫珩?
”他的每一个问句都像一记重锤,砸得我哑口无言,节节败退。身份认知的混乱,
前世今生的纠葛,还有眼前这个人疯狂偏执的态度……将我彻底逼入了绝境。
“我不知道……”我抱住头,痛苦地蜷缩起来,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些属于卫珩的记忆和情感正在疯狂地侵蚀着“林薇”的意识。
对萧璟的忠诚,伴随多年的情谊,
俗的悸动……它们和林薇对回家的渴望、对系统的恐惧、对眼前局势的彻底懵逼交织在一起,
几乎要将我撕裂成两半。萧璟看着我崩溃的样子,没有再逼近。他只是站在那里,
居高临下地看着,眼神深沉如同古井,看不到底。“不知道?”他轻轻重复,语气莫测,
“那就慢慢想。”“朕有的是时间,”他转过身,走向殿门,声音冷硬地传来,
“等你想起一切,想起你是谁,想起你欠朕的……和你该还给朕的。”殿门打开,
又沉重地合上。留下我一个人,在这巨大而空旷的寝殿里,
被前所未有的混乱和绝望彻底吞噬。我被软禁了。或者说,被“保护”在了皇帝的寝宫里。
外面增加了三倍的守卫,美其名曰保护“大病初愈”的昭阳公主凤体安康。萧璟没有再出现。
送饭送药的宫人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说一个字,不敢多看一眼。
我试图像以前一样,用昭阳公主的身份和语气跟他们说话,试图打探一点消息。
但他们只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说:“公主恕罪,陛下有旨,让您安心静养。”安心静养?
我怎么可能安心?脑子里的系统依旧死寂。它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可颈侧的伤疤,
嘴唇的肿痛,还有那些不断涌现的、属于卫珩的记忆碎片,都在提醒我,这一切不是梦。
我必须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我是卫珩重生,那我是怎么死的?又是怎么变成昭阳的?
萧璟那句“双向暗恋值100%”到底是他妈的怎么回事?!
他如果真的……有那么一点……那为什么当初要亲手杀了我?卫珩的记忆里,
关于“通敌叛国”和最后阵前对决的部分,是一片模糊的血色和剧烈的痛苦。
像是被刻意封存了,或者……是被什么力量干扰了?
还有林薇的记忆……我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那么清晰,难道那也是假的吗?
无数个问题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日夜不休。第三天晚上,我实在无法入睡,
赤着脚在冰冷的地板上走来走去。殿门无声地开了。萧璟走了进来,
带着一身夜间的寒气和淡淡的酒味。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眼底有着淡淡的青黑,
但眼神依旧锐利,像鹰一样瞬间就锁定了我。我猛地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他,
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抱紧了双臂。他的目光扫过我赤着的双脚,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看来公主的身体是好利索了。”他开口,声音带着酒后的微哑,听不出情绪。我抿紧嘴唇,
没说话。现在任何伪装都没有意义了。他走到桌边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冷茶,喝了一口。
“没什么想问朕的?”他抬眼看向我。我的心跳骤然加快。机会吗?还是另一个陷阱?
“你……”我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你当初……为什么杀我?
”这是卫珩记忆里最深的执念,也是林薇最无法理解的情节杀。
萧璟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下。殿内烛火跳跃,映得他侧脸轮廓明暗不定。“你说呢?
”他反问,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压力,“卫将军通敌叛国,铁证如山。阵前倒戈,
致使我军损兵折将。朕身为储君,肃清逆贼,有何不对?
”通敌叛国……铁证如山……这几个字像冰锥一样刺进我的心脏。
属于卫珩的那部分意识剧烈地翻腾起来,带着强烈的屈辱和愤怒。“我没有!
”这三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我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激动和哽咽。那是卫珩的情绪。
他从未承认过这项罪名,至死都没有。萧璟的眼神骤然变得极其锋利,他放下茶杯,
发出清脆的磕碰声。“证据确凿。”他盯着我,一字一顿,
“从你营中搜出的与敌国二皇子的通信,你的副将的供词,
还有你最后时刻……射向王旗的那一箭。需要朕再重复一遍吗?
”那部分模糊的血色记忆开始翻涌,头痛欲裂。通信……副将……王旗……碎片闪过,
却拼凑不出完整的真相。只有一种巨大的、被背叛的痛楚和绝望,属于卫珩,
也此刻清晰地传递给我。“那为什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带着连自己都不明白的执拗,“为什么说我……说双向暗恋值100%?你在羞辱我吗?
”问出这句话,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脸上烧得厉害,是屈辱,也是混乱。萧璟沉默了。
他看了我很久,久到殿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然后,他忽然笑了起来。低低的,
带着浓浓嘲讽的笑声,在空旷的殿里回荡,听得人心里发毛。“羞辱你?”他止住笑,
眼神却冷得骇人,“卫珩,你是不是忘了,当年在东宫,是你先抱着朕,说心悦朕,
以下犯上,大逆不道?”轰——!又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炸开。
……心悦他……以下犯上……一段被深埋的、属于卫珩的、带着炙热温度和无尽恐慌的记忆,
猛地破土而出!那是他出征北境前夜。喝了太多的酒,或许是壮胆,或许是绝望。
他去了东宫,对着那个即将成为天下之主、也即将与他君臣相隔的人,
说了那句藏在心里多年、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话。他还记得萧璟当时的眼神,从震惊,
到难以置信,再到……冰冷的愤怒。“滚出去。”那是萧璟给他的回答。第二天,
他如同丧家之犬,奔赴北境。然后,就是接连的败仗,莫名其妙的通敌证据,
最后……万箭穿心。我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脊背撞上冰冷的殿柱,才勉强站稳。
所以……所以那100%……是卫珩的暗恋值?那萧璟的呢?
系统检测到的双向暗恋……难道……“看来是想起来了。”萧璟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冰冷刺骨,“那么,现在告诉朕,一个通敌叛国、还对朕存着那种龌龊心思的逆贼,
朕该不该杀?”我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龌龊心思……原来在他眼里,那份感情,
只是龌龊。那100%的暗恋值,简直像个笑话。系统果然是坏了!坏得彻彻底底!
绝望和无力感像潮水般灭顶而来。无论是为了林薇回家的任务,
还是为了卫珩那份不见天日的感情,都彻底失败了。我缓缓滑坐在地上,抱住膝盖,
将脸埋了进去。累了。真的累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杀了我也好,把我永远关起来也好。
无所谓了。脚步声靠近。阴影笼罩下来。萧璟在我面前蹲下身。
他身上的酒气和龙涎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具压迫性的气息。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
强行抬起我的脸。我被迫对上他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刚才的冰冷和嘲讽,
只剩下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人吸进去的黑暗。“但是,朕后悔了。”他忽然说。声音很低,
带着一种奇异的哑。我怔住,茫然地看着他。后悔?后悔什么?他的指腹轻轻擦过我的眼角,
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湿了。“朕后悔当时没有直接废了你,把你锁在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