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旧宅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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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的雾气浓重如乳,将青城后山层层包裹,仿佛天地间最后的一抹神秘面纱。

晨光艰难地穿透这厚重的雾霭,在道观那扇饱经风霜的木门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陈志远静立门前,背上那个洗得发白的行囊显得格外单薄,与他修长的身形形成鲜明对比。

他手中紧握着一份边缘己经磨损的牛皮纸文件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仿佛握住的是千钧重担。

昨日师父将他唤入静室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那位须发皆白的老道人盘坐在蒲团上,双目微闭,室内檀香袅袅,只有油灯偶尔爆出的灯花打破沉寂。

"你道法初成,该去红尘中历练了。

"师父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明日一早,便下山去吧。

"没有多余的嘱咐,没有告别的仪式,只有这份师兄留下的档案袋被塞到他手中。

陈志远还记得师父最后看他那一眼,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藏着千言万语,却终究化为一缕几不可闻的叹息。

此刻站在道观门前,十六年的光阴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回放。

他从一个懵懂孩童成长为如今的模样,这座道观见证了他的每一次跌倒与爬起,每一次顿悟与困惑。

墙角那株老松树下,还留着他初学符箓时画下的歪歪扭扭的图案;青石板上,还刻着他练习步罡踏斗时留下的浅浅足迹。

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浸透着他成长的记忆。

"真的要走了啊。

"他轻叹一声,声音消散在山风之中,带着几分不舍,几分迷茫,还有几分对未知的期待。

他打开那个略显陈旧的档案袋。

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师兄收集的一些未处理的委托案件,最上面附有一张简短的字条,师兄那熟悉的笔迹跃然纸上:"志远,这些是我未能处置的委托,你挑选合适的处置。

切记,道法自然,莫强求,莫畏难。

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万事小心。

若遇难处,可焚此符,师兄虽伤重,必来相助。

"字条末尾画着一道精致的传讯符,朱砂的痕迹依然鲜艳。

陈志远仔细翻看着一桩桩离奇事件,每一份档案都记录着一个等待解决的谜团,一个需要安抚的灵魂。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最上面的一份委托上。

那是一个关于城西郊区废弃纺织厂的案子,委托人自称是原厂长张为民,说厂里闹鬼,己经接连死了好几个人。

档案袋里还附了几张照片:显然而己废弃多时的厂房,斑驳的墙壁上爬满了藤蔓,破碎的窗户像一双双空洞的眼睛,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

还有一张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新闻报道,标题写着"纺织厂女工深夜自缢,遗下幼子无人照料",日期是五年前的某个秋日。

特别引人注目的是一张女工的工作照,背面用钢笔写着"刘丽娟"三个字,墨迹己经有些晕开。

照片中的女子约莫三十岁,面容清秀,对着镜头微微笑着,但那双眼睛里却藏着难以掩饰的忧虑。

陈志远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莫名感到一阵心悸,仿佛能透过这张泛黄的相纸,感受到某个灵魂无声的呼喊。

"就这个吧。

"他轻声自语,将档案仔细收好,最后望了一眼道观。

红墙灰瓦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座悬浮在云端的仙宫。

他对着道观深深作了个揖,然后毅然转身,沿着青石阶向山下走去。

山风吹动他的道袍下摆,猎猎作响,像是不舍的挽留。

下山的路他走了整整两个时辰。

石阶渐渐被土路取代,茂密的树林逐渐稀疏,空气中的清香慢慢掺杂了烟火气息。

越往山下走,城市的喧嚣越发明晰,汽车的鸣笛声、小贩的叫卖声、人群的嘈杂声,这些对陈志远而言既陌生又新奇的声响,组成了山外世界的交响曲。

按照地址,他来到了一片老旧的厂区家属院。

这里的建筑大多呈现出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风格,红砖楼房排列整齐,但大多己经破败不堪。

与他想象中的厂长住所不同,张为民的家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洋楼,虽然能看出曾经的气派,但如今己经十分破败。

眼前的景象让陈志远微微一愣。

小楼的墙皮大面积脱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像是生了严重的皮肤病。

院子里杂草丛生,几株野菊在角落里顽强地开着黄花。

一棵枯树歪斜地立在院子中央,光秃秃的枝桠像绝望的手臂伸向灰蒙蒙的天空。

铁艺围栏锈迹斑斑,有一处己经断裂,无力地垂向地面。

陈志远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沿着石板小径走到门前。

油漆剥落的木门上,门铃按钮己经锈迹斑斑。

他轻轻按下,里面传来一阵嘶哑的铃响,像是垂死之人的喘息。

脚步声由远及近,缓慢而沉重,仿佛每一步都需要极大的努力。

门开了。

站在门内的男人约莫五六十岁,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肘部打着不太明显的补丁。

他的头发稀疏花白,眉头紧锁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眼中布满了血丝,眼袋沉重得像是从未好好睡过一觉。

"您是张厂长?

"陈志远轻声问道,注意到对方手指上沾染的墨迹和指甲缝里的泥土。

对方愣了一下,随即慌忙点头,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领:"是,我是张为民。

您就是陈道长?

请进,请进。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明显的忐忑,侧身让开通道时,陈志远闻到他身上淡淡的中药气味。

屋内比外面更加阴暗潮湿,一股霉味混合着中药的气息扑面而来。

客厅的摆设十分简陋,几张老式藤椅围着一个褪色的茶几,墙上挂着一幅己经发黄的山水画,画纸边缘卷曲,露出底下的衬板。

最引人注目的是角落里供奉的一尊观音像,香炉里积着厚厚的香灰,显然经常有人上香。

观音像前供着新鲜的水果,香炉中三炷香刚刚燃尽,余烟袅袅。

"寒舍简陋,让您见笑了。

"张为民有些窘迫地搓着手,手指粗糙,掌心的老茧清晰可见,"这些年...唉,您请坐。

"他指了指一张藤椅,自己却站在原地,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陈志远在藤椅上坐下,注意到椅腿己经有些摇晃,发出吱呀的声响。

张为民忙着去倒茶,背影佝偻得不像个曾经管理数百人工厂的厂长。

他的动作迟缓而笨拙,热水壶在他手中微微颤抖,茶水险些洒出来。

"张厂长不必麻烦。

"陈志远开口道,"我们还是先说说您委托的事情吧。

"张为民的手明显抖了一下,茶水终于还是洒了一些在托盘上。

他放下茶壶,重重地叹了口气,在陈志远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这一刻,他仿佛又老去了十岁,眼角的皱纹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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