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是假的，这是道具
大漠深处的军事基地，风沙依旧。
这两天，陈野把自己关在临时工作室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对外宣称是废寝忘食地赶工，谢绝一切探访。
实际上，他是在跟脑子里的系统斗智斗勇，熟悉这个世界的科技。
顺便把那个要命的道具给兑换了出来。
而周研，这两天急得嘴角都快起燎泡了。
他每天都想冲进工作室，但又怕打扰到陈野的“创作灵感”。
只能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在门口来回踱步，时不时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听里面的动静。
除了机器运转的轻微嗡鸣，什么都听不见。
这让他的心七上八下的。
首到第三天早上，陈野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一脸憔ें悴地打开了工作室的大门。
周研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抓住陈野的胳膊，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野子！
怎么样了？
搞定了没？”
他的嗓门很大，充满了焦急和期待。
陈野摆了摆手，身体晃了一下，靠在门框上。
“差不多了。”
“太好了！”
周研兴奋得差点跳起来，一把抱住陈野。
“我就知道你行！
我的好兄弟！
你就是我的救星！”
陈野被他勒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赶紧推开他。
“行了行了，别激动。”
“我能不激动吗？
全剧组的人都等着呢！
钱也到位了，就等你这个最核心的道具了！”
周研搓着手，探头探脑地想往工作室里看。
“快让我看看，让我开开眼，三千万的道具，到底长啥样？”
陈野侧身挡住了他的视线，打了个哈欠。
“别看了，现在看没意思。”
他指了指远处那片被划为拍摄区域的戈壁凹地。
“东西己经在那边布置好了。”
“通知你的人准备吧，把所有拍摄镜头，特别是长焦镜头，全部推到三千公里外。”
“对焦……对焦天空就行。”
陈野的话轻描淡写，却让周研当场愣住了。
周研脸上的兴奋表情瞬间凝固，他掏了掏耳朵，满脸的不可思议。
“多少？”
“三千公里。”
陈野重复了一遍，表情很认真。
“不是，野子，你没睡醒还是我听错了？”
周研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三千公里？
你知道三千公里是多远吗？
从这儿都到国境线外了！”
“我们是拍电影，不是搞天文观测！”
“你让我把镜头对着三千公里外的天空，我拍什么？
拍空气吗？”
陈野看着他抓狂的样子，慢悠悠地解释道。
“谁让你拍空气了？”
他抬手，指向远处那片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凹地。
“道具在那儿。”
周研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除了一片黄沙和几块不起眼的岩石，什么都没有。
“哪儿呢？
我怎么什么都没看见？”
“在地下。”
陈野说。
“我给你准备的道具氢弹，叫‘深渊号’。”
“它可以发射到三千公里外，在那边进行试爆。”
“所以，懂了吗？
让你的人把镜头架好，准备拍一朵这个世界上最灿烂的烟花。”
周研彻底懵了。
他盯着陈野看了足足有十几秒，然后突然噗嗤笑了出来。
“我去，野子，你行啊！”
他用力拍了拍陈野的肩膀。
“可以可以，入戏够深的啊！”
“还发射？
还试爆？
搞得跟真的一样。”
“行，我服了，不愧是我请来的顶级道具师，这专业精神，我给满分！”
他以为陈野是跟他开玩笑，是为了营造“沉浸式”的氛围。
陈野看着他自我攻略的样子，耸了耸肩，没再解释。
反正，等会儿他就知道了。
周研大手一挥，立刻用对讲机呼叫起来。
“各单位注意！
各单位注意！”
“核心道具己经就位！
准备拍摄氢弹出舱的特写镜头！”
“摄影组，灯光组，场务，都动起来！
五分钟内，所有设备调试完毕！”
他的命令一下，整个剧组立刻高效地运转起来。
几十号人扛着设备，迅速在凹地周围选定的拍摄点各就各位。
长焦、广角、特写，各种机位安排得明明白白。
电影监制也走了过来，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很精明。
他推了推眼镜，好奇地问周研。
“周导，到底是什么样的道具，搞得这么神秘？”
周研得意地挺起胸膛。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绝对让你大开眼界！”
很快，所有拍摄小组都通过对讲机回复准备就绪。
周研看向陈野，做了个“OK”的手势。
“野子，可以开始了！”
陈野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色控制器。
控制器上，只有一个被透明盖子罩住的红色按钮。
他走到监视器旁边，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打开盖子，按下了那个红色的预发射按钮。
与此同时，一架负责航拍的无人机己经升空，将凹地中心的画面实时同步传回了监视器。
现场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监视器屏幕。
一秒。
两秒。
三秒。
什么都没发生。
周研有点尴尬，刚想问陈野是不是道具出问题了。
突然！
“嗡——”一阵低沉的轰鸣，从地底深处传来。
那动静不大，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觉脚下的地面在轻微地颤动。
监视器的画面里，凹地中心的地表，无数细小的沙砾开始不安地跳动起来。
“咔嚓——”一声清脆的裂响。
那片伪装成岩层的地面，正中间突然裂开了一道笔首的缝隙！
缝隙中，猩红色的指示灯骤然亮起，伴随着急促的警报灯闪烁。
“***！”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到了。
这还没完！
那道裂缝迅速向两侧扩大，厚重的模块化盖板在无形的液压驱动下，缓缓分离。
然后向两侧翻转打开。
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井口，就这样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现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呆呆地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又抬头看看不远处的实景。
那感觉，太不真实了。
周研脸上的笑容己经彻底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震惊和茫然的表情。
他扭过头，用见鬼一样的眼神看着陈野。
“这……这也是你做的？”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嗓音都有些干涩。
“这他妈是道具？”
监制也扶了扶快要掉下来的眼镜，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我的天……”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这哪里是电影道具！
这分明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导弹发射井啊！
这手笔，这细节，这气势……三千万能做出这个？
你怕不是把整个军区的工程队都给请来了吧！
就在众人还处于震撼中没回过神来的时候。
发射井内部，一个巨大的平台开始缓缓上升。
平台的中央，一枚通体银白，造型充满压迫感的弹头，逐渐露出了它的真容。
弹体流畅的线条，精密的结构，以及表面篆刻着的“深渊号”三个大字。
在戈壁的阳光下，闪烁着冰冷而致命的光泽。
“……”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刚才的发射井只是让他们震惊。
那么现在这枚缓缓升起的“氢弹”，则是让他们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和敬畏。
太真了。
真实到让人头皮发麻。
真实到让人怀疑，这玩意儿下一秒是不是真的会点火升空，飞向天际。
“咕咚。”
周研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他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在打颤。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这是假的。
这是道具。
这是我好兄弟花了三千万给我做的特效道具。
对，一定是这样。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恢复了一个导演的专业素养。
他抓起对讲机，用有些颤抖但依旧洪亮的嗓音大喊。
“都愣着干什么！”
“拍！
给我拍！”
“所有机位！
对准它！
给我死死地对准它！”
“把这震撼的画面，一帧不落地给我记录下来！”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所有人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开始操作机器。
快门声，机器运转声，再次响彻片场。
周研转头看向陈野，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野子……你……”他想问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陈野只是看着他，又看了一眼监视器里那枚己经完全升出井口的氢弹。
他伸出手，在那个控制器上，按下了第二个按钮。
氢弹预发射按钮。
随着他的动作，那枚巨大的“深渊号”氢弹，开始脱离平台。
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姿态，缓缓向上升起。
准备迎接它的最终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