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守玉人
玄真子袖中滑出三枚透骨钉，青灯映得钉尖泛着幽蓝寒光。
黑影缓缓抬手，露出腰间一枚鎏金令牌——御前带刀侍卫统领。
"放下血龙玉。
"守玉人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带着久未开口的嘶哑。
玄真子突然甩袖，三枚透骨钉呈品字形激射而出！
守玉人拔刀快得带出残影，刀光闪过，三枚铁钉竟被凌空劈成六段。
断裂的钉子叮当落地，切口平整如镜。
"好刀法。
"玄真子冷笑，突然将青灯掷向守玉人面门。
灯油泼洒间，他身形如鬼魅般贴近，拂尘银丝首取对方咽喉。
守玉人侧身避过，反手一刀斩向玄真子腰腹，刀锋在道袍上划开尺长裂口。
两人在方寸之地腾挪闪转，拂尘与绣春刀碰撞出连串火花。
玄真子突然变招，左手掐诀点向守玉人膻中穴。
守玉人横刀格挡，却见玄真子袖中寒光一闪—— "嗤！
" 三棱毒镖深深扎入守玉人右肩。
镖尾红缨颤动，伤口瞬间泛出紫黑色。
守玉人闷哼一声，刀势却不停歇，反而更加凌厉。
玄真子连连后退，后背己贴上冰冷石壁。
守玉人举刀欲劈，突然身形一晃——镖上剧毒开始发作。
玄真子抓住机会，拂尘银丝缠住刀身猛地一拽。
绣春刀脱手飞出，深深插入檀木架中。
守玉人踉跄两步，单膝跪地，面具下渗出黑血。
"东厂的断肠散，滋味如何？
"玄真子擦去嘴角血迹，将血龙玉塞入怀中。
守玉人挣扎着要起身，却被玄真子一脚踹中胸口，重重撞在墙上。
密道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玄真子最后看了眼毒发抽搐的守玉人，转身没入黑暗。
他前脚刚出密道，后脚就听见殿内传来侍卫的惊呼： "有刺客！
保护陛下！
" 玄真子纵身跃上殿梁，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重重宫阙之间。
怀中的血龙玉烫得惊人，仿佛真有一团龙血在玉中沸腾。
乾清宫大门被重重撞开，禁军统领穆思带着二十名铁甲侍卫冲入内殿。
火把的光亮瞬间驱散了殿内阴沉的黑暗。
"陛下！
" 穆思单膝跪在龙榻前，只见万历皇帝面色灰白，嘴唇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他伸手探向皇帝鼻息，指尖感受到微弱的呼吸后稍稍松了口气。
"传御医！
快！
"穆思转头厉喝，声音在殿内炸响，"封锁所有宫门，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
" 两名侍卫立刻飞奔而出。
穆思的目光扫过殿内，突然停在龙榻旁微微开启的暗格上。
他瞳孔骤缩——这是只有皇帝和司礼监掌印才知道的密室入口。
"你们守住陛下。
"穆思拔出佩刀，带着三名亲信走向密道，"若有异动，立刻鸣哨示警。
" 密道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穆思举着火把，刀尖向前，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
转过第三个弯时，火把照亮了地上的一摊黑血。
"统领！
"亲卫突然低呼。
前方石壁下，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瘫倒在地，胸前插着一支泛着蓝光的毒镖。
穆思快步上前，一把扯下面具——正是失踪三年的御前侍卫统领陆昭！
"陆大人！
"穆思急忙探向陆昭颈脉，指尖传来微弱的跳动。
他立刻盘腿坐下，双掌抵住陆昭后背，将浑厚的内力源源不断输入对方体内。
"咳......"陆昭突然喷出一口黑血，缓缓睁开双眼。
他的瞳孔在火把照耀下微微收缩，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吐出几个字： "玄真子......血龙玉......魏......" 话音未落，陆昭又昏死过去。
穆思脸色铁青，从怀中取出御赐的九转还魂丹塞入陆昭口中。
他转头对亲卫沉声道："立刻送陆大人去太医院，用我的令牌调一队禁军把守。
" 当穆思重新回到地面时，太医院院使己经带着三名御医在给皇帝诊脉。
院使抬头看向穆思，花白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 "陛下中的是迷魂散，我开几副药调理调理并无大碍......" 穆思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他望向殿外漆黑的夜空，知道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玄真子、血龙玉、魏公公......这些名字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就像殿外那轮被乌云半掩的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