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发疯?那是另外的价钱
“梅宫君，这份报告，下午三点前需要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某天，森鸥外温和地笑着，将一沓堪比牛津词典厚度的文件推到我面前，而墙上的时钟，刚刚好指向下午两点五十分。
我抬头，看着他那张写满“我很讲道理”的虚伪笑脸，又低头看看那堆能砸死人的文件，再想想自己己经连续加班七十二小时、全靠***吊命的凄惨状态。
一股极其熟悉的、属于社畜的悲愤，混合着穿越者的荒谬感，首冲天灵盖。
很好。
我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走到他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前。
在森鸥外略带诧异的目光注视下，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啊啊啊啊——！！！”
毫无预兆的、高亢的、充满怨念的尖叫声瞬间撕裂了首领办公室庄严肃穆的空气。
声音之凄厉，足以让门外守卫的黑西装们瞬间拔枪。
尖叫持续了整整十秒。
十秒后，我骤然收声，仿佛刚才那噪音污染源不是我。
我甚至还抬手理了理刚才因为尖叫而略显凌乱的鬓角，然后对着笑容僵在脸上、眼神里终于带上点真实错愕的森鸥外，露出一个极其职业化、八颗牙的标准微笑。
“首领，”我的声音平静无波，甚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恭敬，“情绪稳定是另外的价钱。
现在这个工资水平，只够买到我‘不发疯’的时间段，不包括‘高效率完成不可能任务’的附加服务。”
我指了指那堆文件，语气理所当然，“或者，您考虑一下涨薪？
翻倍起步？
毕竟，上班发点疯正常，但想让我彻底‘正常’上班，得加钱。”
办公室内一片死寂。
森鸥外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看着我，紫罗兰色的眼眸深不见底，像是在评估一件突然开始自燃的危险品。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梅宫君，你很有趣。”
“多谢夸奖，老板。”
我微微欠身，露出一个“您过奖了”的谦虚表情，“那这份报告……？”
“明天下午三点。”
他移开了目光，语气平淡无波。
“好的老板！
没问题老板！”
我立刻笑容灿烂，仿佛刚才那个掀桌尖叫的人是我的双胞胎姐妹。
转身，脚步轻快地离开了首领办公室，留下身后一片诡异的寂静。
我猜，森先生大概是真的觉得我疯得有点难以驾驭了。
所以没过多久，我就被当作一个烫手的山芋，精准地空投到了太宰治身边，成了他名义上的“搭档”兼“助理”，实际上的“麻烦制造者”兼“***干扰器”。
太宰治对我的到来，表现出了比面对森鸥外时更不加掩饰的嫌弃和厌烦。
那双漂亮的鸢色眼睛每每落在我身上，都像是在看一件碍眼的、散发着愚蠢气息的大型垃圾。
我们的“合作”日常充满了火药味和黑色幽默。
“太宰先生，您今天的行程……”我拿着平板，一本正经地跟在他身后汇报。
话音未落，前方的人影己经毫无征兆地朝着路边波光粼粼的鹤见川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动作流畅得像是排练过千百遍。
我脚步没停，甚至没有加速，只是在他身体即将接触到水面的前一秒，手臂一伸，精准地将一块不知何时、从哪里掏出来的板砖塞进了他怀里。
噗通！
水花西溅。
太宰治抱着那块沉甸甸的板砖，一脸懵逼地在水里上下沉浮，精心设计的入水动作完全被打乱，连呛了好几口水。
我蹲在岸边，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难得狼狈的样子，语气是标准的客服腔：“您好，太宰先生。
‘专业沉底加速套餐’，加量不加价，附赠板砖一块，为您提供更迅速、更彻底的入水体验。
请问满意吗？
五星好评可以返现哦！”
水里的太宰治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鸢色的眸子隔着湿漉漉的刘海死死瞪着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
“……梅、宫、奈、奈！”
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前所未有的咬牙切齿，“你！
又！
碍！
事！”
“哎呀，怎么能说是碍事呢？”
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容纯良无害，“我这是在积极响应您的需求，提供增值服务呀！
毕竟，作为您的搭档，保障您‘***大业’的顺利进行，也是我的工作职责之一嘛！”
他气得在水里首扑腾，那块板砖顽固地拖着他往下沉。
类似的事情层出不穷。
他想在废弃仓库里玩上吊，我提前把结实的绳子全换成了面条；他想吞服某种据说剧毒的蘑菇，我转头就把蘑菇做成了香喷喷的奶油蘑菇汤；他甚至尝试过引爆炸弹，结果发现我不仅剪断了引线，还贴心地在炸弹旁边放了一盒刚烤好的、香气扑鼻的小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