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残雪与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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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冷。

刺骨的寒冷,仿佛连魂魄都要冻僵。

沈晏的最后一点意识,被困在这具遍体鳞伤、早己失去知觉的躯壳里。

她睁不开眼,只能听见耳边呼啸的北风,夹杂着女人尖厉的嗤笑和诅咒。

“还以为自己是金尊玉贵的尚书府嫡女呢?

不过是个不会下蛋的石母鸡!

占着世子夫人的位置,也不嫌臊得慌!”

是那个外室,柳莺儿。

她用脚尖踢了踢沈晏瘫软的身体,声音里满是得志的猖狂。

“夫君说了,让你悄没声地去了,也好给新人腾地方。

姐姐,您就安心上路吧,您那娘家……呵,早就不管你死活了!”

是啊,娘家。

父亲嫌她丢尽了家族颜面,母亲只会哭着说她“不争气”。

那日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逃回尚书府,得到的不是庇护,而是一句冰冷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和母亲那绝望又怨怼的眼神。

他们眼睁睁看着她被夫家的恶仆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回去,从此坠入真正的阿鼻地狱。

冰冷的雪沫子混着尘埃,呛进她的口鼻。

她想哭,却流不出一滴泪,眼眶早己在那无数个日夜的折磨中干涸。

夫君的冷漠,婆母的磋磨,妾室的欺辱,娘家的抛弃……一幕幕在她脑中飞快掠过。

恨!

滔天的恨意如同毒火,灼烧着她最后的心脉。

她恨那买通大夫诬陷她“石女”的表妹!

恨那听信谗言、凉薄无情的夫君!

恨那落井下石、步步紧逼的外室!

更恨那懦弱无能、眼睁睁看她赴死的亲生父母!

若有来生……若有来世……她定要……意识最终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冰冷。

最后的感觉,是生命连同那无尽的恨意,一同被深深埋入积雪之下。

(承)“……瑜?

小瑜?

醒醒,马上就到医院了。”

一个温柔又带着几分焦急的声音,像隔着水波一样模糊地传来。

嘈杂声。

并非北风的呼啸,而是某种持续的、规律的嗡鸣,还有……清脆的铃音?

沈晏猛地睁开眼。

剧烈的光线刺得她瞬间又闭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敢再次缓缓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狭小却明亮的空间(汽车内饰)。

她正靠坐在柔软的垫子(车座)上,身上穿着样式古怪却柔软保暖的衣物(现代羽绒服)。

身边,一个面容慈和、眼底带着担忧的妇人(张母)正轻轻拍着她的脸。

“你这孩子,是不是昨晚又熬夜玩手机了?

怎么从上车就睡,还一惊一乍的,是不是做噩梦了?

脸色这么白。”

妇人絮絮叨叨,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沈晏浑身僵硬,瞳孔骤缩。

这是何处?

此人是谁?

为何衣着言语如此怪异?

她不是应该死在那个寒冷的破院里了吗?

是幻象?

是阴曹地府?

她猛地看向窗外。

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高耸入云的怪异建筑(现代楼宇),路上奔跑着无数样式统一的铁盒子(汽车),速度飞快。

行人穿着各异,行色匆匆。

这不是她所知的任何地方!

恐慌瞬间攫住了她。

她下意识地想蜷缩起来,却因为动作太大,手碰到了身边一个硬硬的方块(手机)。

就在她的指尖触及那冰凉屏幕的瞬间,屏幕倏地亮了起来。

清晰的光滑玻璃面上,映出一张脸。

一张大约十五六岁少女的脸庞。

眉眼精致,鼻梁秀挺,嘴唇因为刚刚睡醒而显得红润饱满。

长发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

这是一张充满生机、年轻姣好的脸。

——却也是她沈晏看了十六年的、属于自己的脸!

(转)沈晏如遭雷击,死死地盯着屏幕里的倒影。

她颤抖地抬起手,轻轻触碰自己的脸颊。

屏幕里的少女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温暖的,柔软的,充满弹性的皮肤。

不是死前的枯槁冰冷。

这不是梦?

她……变成了这个少女?

一个穿着奇装异异服、身处光怪陆离之地的少女?

巨大的震惊和混乱让她几乎窒息。

两段截然不同的记忆在脑中疯狂冲撞撕扯——一段是古代尚书府嫡女沈晏受尽折磨惨死雪地的冰冷与绝望,另一段……另一段是属于一个叫“张瑜”的现代女孩的、零碎而温暖的记忆碎片:明亮的教室、喧闹的课间、父母宠溺的笑容、一个总爱对她笑的阳光男孩……“呃……”剧烈的头痛袭来,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捂住了头。

“怎么了小瑜?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马上就到了,坚持一下啊。”

张母见状更加担忧,赶紧对前座开车的丈夫(张父)催促,“老张,开快点!”

沈晏,不,此刻占据这具身体主导意识的,是刚刚经历死亡重生的沈晏。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几口气。

透过车窗,她看到天空竟也飘起了细碎的雪花,与她那日死时一般无二。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和宿命感攫住了她的心脏。

医院到了。

她被张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下车,走进一间宽敞明亮、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大堂(医院门诊)。

一切都是那么陌生、洁白、冰冷,让她莫名地感到恐惧。

她像个提线木偶,被带着挂号、排队,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像是隔着一层膜,听不真切。

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咚咚咚地敲打着她的耳膜。

终于,她们进入了一个诊室。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温和地让她们坐下。

“怎么了?

小姑娘哪里不舒服?”

医生问。

张母连忙接过话,语气里带着点难以启齿的尴尬:“医生,是这样的,我女儿今年都高一了,这……月经一首没来。

周围同龄的女孩子早就来了,我有点担心,带她来看看。”

“石女”!

这两个字像一把淬毒的冰锥,瞬间刺穿沈晏的所有伪装和混乱!

(合)沈晏猛地抬起头,脸色刹那间血色尽褪,惨白如纸。

前世所有因为这二字而带来的屈辱、痛苦、折磨、绝望,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冲垮了她勉强维持的镇定。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当众诊断、受尽白眼的时刻;又感受到了夫君那嫌恶冰冷的眼神;又听到了柳莺儿那刺耳的嘲讽;又看到了母亲那绝望的眼泪……怎么会?!

为什么?!!

她明明己经死了!

为什么换了一个世界,换了一个身份,却还是逃不开这致命的诅咒?!

这个叫“张瑜”的女孩,这个拥有着她年少容颜、看似备受宠爱的女孩,难道……难道也要重蹈她的覆辙?

巨大的恐惧和源自灵魂深处的创伤,让她几乎失控。

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身体摇摇欲坠,眼神里是无法掩饰的惊骇与绝望,死死地盯着医生,仿佛对方宣判的不是病情,而是她的***。

她的异常反应把张母和医生都吓了一跳。

“小瑜?

你怎么了?”

张母慌忙想去拉她。

医生也疑惑地皱起眉:“同学,你……”沈晏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她想尖叫,想质问老天为何如此不公,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一片混乱和死寂中,她清晰地听到医生用平静而专业的口吻对张母说:“先别急,初步看可能是发育延迟,但也需要排除一下其他可能性,比如……MRKH综合征的可能性。”

虽然听不懂那陌生的英文缩写,但“综合征”三个字和医生那谨慎的语气,如同最终判决,狠狠砸在她的心头。

窗外,雪下得更大了。

一片纯白,埋葬了过去,却似乎预示着另一场风雪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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