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装什么大尾巴狼？
这年头精神食粮极度匮乏，看电影是天大的享受。
一听说放映员许大茂要在院里免费放电影，无论大人小孩，都跟过节似的。
激动地从家里跑出来帮忙，院子里瞬间热闹非凡。
“大茂，你真要放电影啊？
不是跟我们开玩笑吧？”
“放啥好东西啊？
是《地道战》还是《地雷战》？
我最喜欢看那个了！”
“哎呦，可算能看场露天电影了，上回还是厂里组织看的，我占座都没占着好位置！”
邻居们七嘴八舌地问着，脸上都洋溢着质朴而热切的兴奋。
许大茂清了清嗓子，中气十足地朗声说道：“各位街坊邻居，安静一下！”
“今天这电影，我许大茂可以打包票，保证你们谁都没看过！”
“这是一部揭露真相，弘扬正气，让小偷无所遁形的……纪实大片！”
此言一出，院里瞬间安静了。
揭露真相？
纪实大片？
这是什么电影类型？
三大爷阎埠贵推了推他的老花镜，从屋里走出来。
手里照例端着他那个喝茶的搪瓷缸子，眼神里闪烁着精明的光。
“许大茂，你这又是搞什么名堂？
放电影就放电影，还揭露什么真相？
你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许大茂笑了笑，不卑不亢地回应：“三大爷，您别急，待会儿就知道了。
保证精彩，保证让您不虚此行，比您教一节课都提神醒脑！”
二大爷刘海中也挺着个官腔十足的肚子，背着手踱步过来。
用领导视察的口吻问：“小许啊，在院里搞放映活动，跟厂里报备了吗？
这可是集体活动，得有组织有纪律，不能乱来。”
“二大爷您放心，我就是咱们厂里的放映员，这点规矩我懂。”
许大茂滴水不漏地回答：“今天这是我个人掏腰包，响应号召，丰富咱们院街坊邻居的业余文化生活，纯属私人赞助！”
话音刚落，中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傻柱和他那个便宜儿子棒梗，还有秦淮茹家的两个女儿，一人端着个豁口碗，满嘴流油地走了出来。
那股子炖鸡肉的香味更浓了。
傻柱一看到许大茂，眼睛当场就立了起来，跟斗牛见了红布似的。
“哟，许大茂，你这孙子不在家挺尸，跑出来装什么大尾巴狼？
脸上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看来是我下手轻了！”
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一看就是刚用许家的老母鸡大补了一顿。
院里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在许大茂脸上，不少人脸上都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许大茂没生气，反而笑呵呵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傻柱，我这脸啊，就是一点皮外伤，不碍事。”
“倒是你，今天吃了我们家那只三斤重、下了两年蛋的老母鸡，肚子里油水足，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
这话一出，院里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许大茂和傻柱之间来回扫射，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秦淮茹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有些躲闪，赶紧在后面拉了拉傻柱的衣角。
傻柱却一把甩开她，脖子一梗，跟个被踩了尾巴的公鸡似的嚷嚷起来：“许大茂你放你娘的罗圈屁！
谁吃你家鸡了？
你拿出证据来！”
“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拿不出证据，你就是血口喷人，是诬陷！
我今天非得把你另一边脸也给打肿了不可！”
“就是！
许大茂你别冤枉好人！”
棒梗也在一旁帮腔，小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块啃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挑衅地看着许大茂。
许大茂看着他们这副死不承认的嘴脸，心里冷笑。
证据？
我今天就给你们放一个你们想都不敢想的铁证如山！
“傻柱，别急着跳脚嘛。”
许大茂慢悠悠地说，语气轻松得像在拉家常。
“我这人讲道理，从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你说要证据，行，我今天就给你证据。”
说着，他指了指身后己经支好的巨大幕布。
“今天这场电影，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我劝你啊，最好搬个小板凳坐在第一排，仔仔细细地看，千万别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细节，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这话让傻柱彻底懵了。
他看看许大茂，又看看那块在夜风中微微晃动的白色幕布，满脸的疑惑和不屑。
“你他娘的在这跟我演什么聊斋志异呢？
放电影就是证据？
许大茂，你脑子是不是被我打出屎来了？”
院里其他人也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交头接耳，谁也没听过电影还能当证据这种天方夜谭。
就在这时，一大爷易中海也背着手，皱着眉头从屋里出来了。
他一脸严肃地看着许大茂，摆出长辈的架子：“大茂，你和柱子又在闹什么？
都是一个院的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
又是这套经典的各打五十大板的说辞。
许大茂心里清楚，他这是又想和稀泥，偏袒他未来的“养老保险”傻柱了。
“一大爷，您来得正好！”
许大茂立刻换上一副恭恭敬敬的表情，主动迎上去。
“您是咱们院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一向最是公平公正。”
“今天这事，我还真得请您和院里各位街坊邻居，一起做个见证，评评这个理！”
他先给易中海戴上一顶高帽子，用话把他架起来，看他还怎么好意思明目张胆地偏袒。
易中海听他这么说，脸色缓和了一些，***的瘾头也上来了，点了点头。
“行，那我就替大家伙儿看看，你到底要拿出什么证据来。”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刻薄的声音从中院传了出来。
秦淮茹的婆婆，亡灵召唤师贾张氏！
她跟一阵风似的冲出来，双手往水桶腰上一叉，指着许大茂的鼻子就破口大骂。
“许大茂你个天杀的绝户头！
你又欺负我们家秦淮茹和傻柱是不是？
我们吃你家鸡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老贾啊，你在天上看见了吗，这里有人在冤枉我们家，你快把他带去你那吧！”
许大茂懒得跟这老虔婆废话，首接对身旁的娄晓娥说：“晓娥，把放映机打开！
让大家伙儿都开开眼！”
“好嘞！”
娄晓娥用力地点了点头，她虽然紧张，但看到许大茂自信满满的样子，心里也充满了底气。
她走到那个老式放映机的空壳子旁边，用力按了一下虚设的按钮。
许大茂意念一动。
一道璀璨的光束，仿佛撕裂了夜空，从那个假放映机的镜头里精准地射出，稳稳地打在了幕布上！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住了。
幕布上，开始出现画面了。
那画面，清晰得不像话！
色彩鲜艳得如同刚画好的年画，人物的毛发都根根分明！
“天呐！”
院里一个半大的孩子最先惊叫起来，“这电影怎么跟新玻璃一样清楚啊！”
“是啊，比电影院里放的清楚一百倍！
你看那颜色，多亮堂！”
“许大茂从哪儿弄来这么好的机器？
这是苏联货吧？”
三大爷阎埠贵更是推了推眼镜，震惊地凑近了幕布，仔細端详着，嘴里啧啧称奇。
傻柱和秦淮茹他们，也暂时忘记了跟许大茂吵架，被这前所未见的清晰画面给吸引了，好奇地看着幕布。
他们都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电影。
然而，当幕布上的画面彻底稳定下来后，整个院子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傻眼了。
因为那画面里的场景，不是什么英雄辈出的战场，也不是什么热火朝天的公社。
而是。
傻柱家那油腻腻的厨房！
画面里，傻柱正拿着菜刀，手起刀落，将一只处理干净的鸡剁成大块。
而秦淮茹，则在一旁烧着火，满脸笑容。
全院人的目光，齐刷刷地从幕布，转向了站在院中，脸色开始一点点变得惨白的傻柱和秦淮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