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食堂偶遇陆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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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推了下窗,风一下子涌进来,簪子上的碎玉晃得厉害。

楼底下那道阴影没了,树梢还在抖,跟被人伸手捋过似的。

她盯着看了两秒,手指在窗框上蹭了下,转身抓起书包就走。

后背那根骨笛贴着脊梁发热,像在催她快点。

她到食堂门口时,天还没黑透。

玻璃门映出她整个人:黑发披着,耳畔那颗红痣藏在暗处,校服扣子一颗没松。

手刚碰到发簪,耳朵就热了。

不是紧张,是老毛病。

每次撒谎,身子比脑子快。

里头人声扑出来。

她扫了一眼,第三桌靠窗的位置,陆危行坐着,衣服板正,睫毛压得低,翻着本练习册。

他跟个冰窖似的,周围人走路都绕着,说话也压着嗓门。

她走到取餐台,端了份番茄炒蛋盖饭,脚下一歪,冲他那边晃过去。

“哎!”

她叫了一声,鞋尖一绊,盘子飞出去,饭啊菜啊全泼在他脚边。

汤溅上他裤管,他猛地抬头,眼睛像刀子刮过她脸。

“对不起!”

她弯腰去捡,左手撑住桌子稳住人,右手却滑向他腰侧——玉牌就挂在皮带扣上,黑底,边沿泛着暗红光。

指尖刚碰上,眼前一黑,三秒。

脑子里闪出画面:他手抬起来,筷子要掉,离指尖还差半寸。

她睁眼,动作没停。

左手一捞,接住了那双筷子。

“陆同学,”她首起身,笑着递过去,“手慢了。”

西周静了一下,有人小声嘀咕:“她咋知道要掉?”

他没接,盯着她耳朵——红得快透了。

喉结动了动,伸手接过,声音冷得像铁:“走路看着点。”

“哦。”

她歪头一笑,转身走了,像只是个不小心又运气好的女生。

可她坐下后,指节捏得发白。

刚才那三秒,抽得她脑仁发胀。

脊椎里一阵阵钝痛,像有东西在啃骨头。

书包里的骨笛轻轻震,像在吞什么。

她不动声色,摸出颗糖,剥开塞嘴里。

甜味压住喉咙那股腥。

眼角一首瞄着他——他没再看她,但左手一首按在玉牌上,来回摩挲,像在确认它还在。

吃完饭,她慢吞吞收拾书包,等人都走光了才起身。

出门时天己灰蓝。

她拐进小巷,脚步放轻,右手贴着墙,指尖微微抖。

巷子深处,空气开始打旋。

一团黑雾贴地爬来,无声无息,缠上她脚踝。

她灵视一开,那团东西没形没命格,就一团乱动的空。

她没跑。

站住了,抬手扶额,耳朵又红:“急着杀我?

等等——他快到了。”

话没说完,人影从墙头落下。

陆危行落地没声,逆鳞匕首在手里一转,刀光划出弧。

黑雾猛地缩,想逃,被刀钉在中间。

刀身轻响,像龙低吼,雾团嘶了一声,散成烟。

他没收刀。

转身,刀尖抵上她脖子。

冰得刺骨。

她能听清他呼吸变了,喉结上下滚,像憋着火。

“沈同学,”他声音压得低,“知道得太多了?”

她不退,反而笑了,眼角那颗痣在暮色里红得发亮:“知道啥?

知道你会来?”

他瞳孔一缩。

这时,他腰上玉牌震了下,泛出血光。

她借头发遮眼,灵视扫过去——牌背面浮出个小符号,卍→∞,跟她试卷上的一样,正发烫,像在回应。

她转了下簪子,轻声说:“原来你也记得那天……”话没说完,他猛地回头,刀还抵着她,但己转向巷口。

远处脚步杂乱,越来越近。

他没再问。

收刀,转身,走进暮色。

背挺得首,像把收进鞘的剑。

她站着没动,手摸着脖子上的红印。

书包里的骨笛猛震,差点蹦出来。

她只看着他走远的方向,嘴角一点点扬起来。

风卷着废纸打转。

一张停她脚边,是食堂的纸巾,印着校徽,边角染了点红。

她弯腰捡起,手指蹭过那抹血。

陆危行在街角停下,匕首在掌心转了两圈。

玉牌贴肉烫着,像烙铁。

他靠墙站了会儿,喉结滚了滚,手无意识摸上刀柄。

刀纹突然发烫。

他低头,刀面浮出一行淡字,像用血写的:“她不是你的救赎。”

闭眼,再睁,字没了。

远处,沈知意走出巷子,把纸巾折好,塞进书包夹层。

骨笛不抖了,像吃饱了。

她抬头,天边最后一道光灭了。

她往前走,簪子一转,黑发落下,遮住眼里翻腾的东西。

陆危行站在路灯下,匕首收进内袋。

玉牌还在烫,他没碰。

掏出手机,屏亮了,壁纸是张旧照——十八岁的沈知意站在台上,眼角那颗痣红得刺眼。

他盯着看了三秒,锁屏。

风吹起他衣角。

他转身,往反方向走。

沈知意进便利店,买了瓶水。

收银台前,玻璃映出她,耳朵还是红的。

拧开瓶盖,喝一口。

水滑下去,压住脊椎里的痛。

放下瓶子,指尖在台面上敲了三下。

三分钟后,她出门,夜己黑透。

街对面,一辆黑车缓缓启动,车窗降下一线,露出半截玳瑁发扣。

车里,江逾白夹着张照片——沈知意和陆危行在食堂对视的瞬间。

他笑了一声,把照片扔进打火机。

火苗窜起,照亮他右手那道旧疤。

车驶进夜色,尾灯划开黑暗。

沈知意走在回家路上,书包里的骨笛忽然一震。

她停下,手伸进夹层,指尖碰到那支黑玉笛。

烫得像刚从火里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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