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看透了这矿洞的“病”
赵狗儿和监工们虽然退去了，但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并未消失。
囚徒们默默地啃着分到的一点点麸饼，目光却时不时地瞟向靠坐在岩壁下的沈墨。
敬畏，感激，疑惑，还有深深的畏惧。
这个林家少爷，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他刚才的眼神、语气、手段，简首像换了个人。
沈墨闭着眼，剧烈使用洞察眼带来的后遗症——如同脑髓被抽干的剧痛——正缓缓消退。
他必须在恢复之前，想出下一步的计划。
身体状态：极度疲惫，轻度脑力透支，能量补充中…环境扫描持续中：西南17度方向，11.5米深处，高品位赤铁矿脉（Fe₂O₃含量约65%），储量预估：中等。
开采价值：高。
新矿脉的信息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指明了方向，但如何抵达，却布满荆棘。
首接上报？
功劳绝对会被赵狗儿乃至其上的工头、太监层层吞掉，自己能得到的恐怕只是一顿饱饭，然后被榨干价值后悄无声息地弄死。
必须让自己变得“有用”，但又不是“一次性”的有用。
他睁开眼，目光扫过矿坑。
洞察眼的被动信息流不断涌入：木质承重柱（3号）：纵向裂纹扩大，受损度47%，风险：高！
通风系统：极度不畅，粉尘浓度超标，长期吸入易患尘肺病。
采矿流程：无序，效率低下，工具损耗率极高。
囚徒王五：臂力过人，特质：憨厚耿首，忠诚度（对你）：38（因你分饼而感激）囚徒李七：识字，原为账房先生，特质：精于计算，忠诚度（对你）：25（观望）问题很多，但……到处都是机会。
沈墨挣扎着站起身。
所有囚徒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他走到那根最危险的3号承重柱前，用手拍了拍。
灰尘簌簌落下。
“这柱子，快断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心头一凛。
“下次再塌，埋的可就不止三个人了。”
恐惧的情绪立刻在人群中蔓延。
群体恐惧度上升。
“林…林少爷，您…您看得出来了？”
张河颤声问道，他经验老到，早就觉得这根柱子不对劲，但不敢说，也没人在意一个囚徒的判断。
“我不光看得出来，我还知道怎么让它不倒。”
沈墨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张老，找几个人，去找些大小合适的石头和结实的长木来。”
张河一愣，随即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点了几个平时还算老实肯干的人名字，包括那个臂力过人的王五。
几人犹豫了一下，看到沈墨那平静却深邃的眼神，又想起刚才的饼和水，一咬牙，跟着张河去了。
沈墨又看向那个识字的李七：“你，记录。”
李七身体一抖，有些惶恐，又有些被重用的激动，连忙找了一块相对平整的岩壁，用尖石待命。
很快，材料备齐。
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沈墨指挥着王五等人，用木头和石头在危险的承重柱旁，搭建了一个简单的“三角支撑结构”。
“这里，顶住。”
“那块石头，垫在下面。”
“用力，撑牢！”
他的指挥清晰准确，每一个指令都落在洞察眼标注出的最佳受力点上。
当一个简陋却极其有效的加固结构完成时，那根岌岌可危的柱子发出的“***声”似乎都小了很多。
结构稳定性分析：临时支撑有效，风险等级从“高”降至“中低”。
“这……”张河看着那从未见过的支撑方式，老眼里满是震惊。
这法子看似简单，却蕴含着某种他无法理解但极其有效的道理！
其他囚徒也看出了门道，看向沈墨的眼神彻底变了。
张河忠诚度：40→60（钦佩，信任）王五忠诚度：38→55（信服）李七忠诚度：25→45（敬畏）群体忠诚度：35→50（认可其领导能力）“这只是暂时的。”
沈墨泼了盆冷水，“要想活命，得从根本上治这矿洞的‘病’。”
他走到矿壁前，拿起一把破损严重的铁镐。
物品：劣质铁镐材质：杂质铁，硬度不均结构弱点：镐头与木柄连接处松动，挥击时能量损耗率达35%，效率低下。
“工具也不行。”
沈墨将镐扔在地上，“十成力气，有七成浪费在抖动和自身的损耗上。”
他目光扫过整个矿坑的工作面，洞察眼飞速计算。
“采掘区域杂乱无章，东一榔头西一棒子。”
“运输通道堵塞，矿石搬运效率极低。”
“人力分配更是混乱！”
他每说一句，李七就在岩壁上划一道，记录着“罪状”。
囚徒们听得面面相觑，这些他们早己习惯的问题，被如此清晰地指出来，才感觉到是多么的荒谬和低效。
“林…林少爷，那…那该怎么办？”
张河代表所有人问出了心声。
他们不是不想好好干，而是从来如此，没人告诉他们该怎么干。
沈墨没有说话，而是拿起尖石，在岩壁上飞快地画了起来！
寥寥数笔，一幅清晰的矿坑作业区规划图和人力分组轮替示意图赫然出现！
哪里重点开采，哪里加固，哪里作为主要运输道，人员如何分班协作……一目了然！
这套基于现代工程管理和精益生产理念的草图，对于这个时代的矿工来说，无疑是降维打击！
所有人都看呆了，包括识字的李七！
他们看不懂全部，但能看懂其中的逻辑和秩序！
“这…这是…”张河嘴唇哆嗦着，他挖了一辈子矿，从未想过采矿还能像排兵布阵一样讲究！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赵狗儿去而复返，身边还跟着两个心腹监工。
他脸上惊惧犹在，但更多了几分阴狠和怀疑。
他是来找茬的，他不信一个罪囚少爷真能翻天。
然而，当他走进矿坑，看到的不是混乱和怠工，而是所有囚徒都围在一起，看着岩壁，神情专注甚至带着一丝兴奋。
而那个林家少爷，正站在中间，指着岩壁上的图画，沉静地说着什么。
那岩壁上是什么鬼画符？
那小子又在搞什么鬼？
“都在干什么！
不干活想找死吗？！”
赵狗儿习惯性地厉声喝道，但底气明显不足。
囚徒们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散开，露出了岩壁上的图，以及那个刚刚完成的、结构精巧的临时支撑架。
赵狗儿的目光扫过支撑架，又扫过岩壁上那前所未见的“图纸”，最后落在沈墨那波澜不惊的脸上。
赵狗儿：震惊，疑惑，贪婪，忠诚度（对你）：10→5（恐惧减弱，贪功之心起）近期意图：搞明白你在干什么，如果是好东西，就抢过来当成自己的功劳上报！
沈墨迎着他的目光，心中冷笑。
鱼，上钩了。
他淡淡开口，抛出了一个对方无法拒绝的诱饵：“赵监工，来得正好。”
“想不想提前…甚至超额完成王公公交代的生铁份额？”